“灵符?”
冷非夜脸色一愣,缓缓站起身来,冷眼看着秦易道,“九皇子,你处心积虑隐藏实力,究竟是为着什么?”
“冷司首放心,我并不想做任何事,我只是想回秦国,这些年我在赵都受尽屈辱,如今只是不想再任人欺凌罢了。”
似是感觉到了冷非夜眼中的戒备,秦易突然坦然笑道,“我也有在乎的人,也有想保护的人,别人欺我,我可以忍,但若有人敢欺我在意之人,不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嗯?”
闻言,冷非夜皱了皱眉头,若是以往,她听到少年如此猖狂之言,必然会心生不屑。
可如今,看着眼前那一道不算高大却异常挺拔的身影,冷非夜出奇的并未反驳一句。
人生在世,有人值得你去拼命,是一种幸福。
“但愿你的,都是真的。”
冷非夜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远处山峰。
那里的空间波动正在慢慢削减,显然那进入遗迹的入口,即将关闭。
“你快去吧,那遗迹入口怕要闭合了。”
“冷司首伤势如何?”
秦易微微沉吟,旋即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按理,以方才冷非夜的境遇来看,必然是十死无生的重伤。
可怎么这会,又好似恢复了一般?
“必死无疑。”
闻言,冷非夜突然苦笑一声,直到此时她方才发现,苦厄那老和尚有时的话,倒也可信。
若非那一枚丹药,她此时怕早已陨落。
可即便如此,体内经脉寸断,她也绝活不过两个时辰。
“司首似乎…并不畏惧死亡?”
秦易脸上疑惑愈浓,虽然这冷非夜乃是出了名的冷漠性子。
可什么人能够如此坦然的直面死亡?
“死亡?如果不是赵隼,或许我早该死了。”
冷非夜忽然转头看向秦易,“你既想回秦国,那就最好快一些,如今朝堂局势瞬息万变,而帝君又在太子与三皇子之间有所犹豫,怕是接下来,赵国方才会真正陷入动荡。”
“赵隼??”
对于冷非夜后面所的话,秦易并未听到心里,而赵隼两字,却如晴霹雳,狠狠砸落在了他的心头。
“你是赵隼的人?!”
“我谁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欠了赵隼一个人情,答应助他得到皇位。”
冷非夜淡淡地道。
“什么人情?”
秦易脑海中思绪百转,他做梦也没想到,堂堂守城司司首,赵君最信任之人,背地里,竟是太子门徒。
这件事一旦被赵君知晓…
“关你何事,总之如今我命不久矣,怕是太子也再难与三皇子相争了。”
冷非夜冷哼一声,转头深深看了秦易一眼,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犹豫,“你今日救我,算我欠你的,我提醒你一句,帝君心思,远比你想象的深沉,不要看任何人。”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要杀你?”
秦易突然感觉有些荒谬,冷非夜与太子勾结,这种事想来整个朝堂绝无人知晓。
否则,怕是不用找人围杀,只要将此事出去,赵君必然会亲自动手,诛杀冷非夜。
那么…
究竟是谁要杀冷非夜?
秦易心底想到一种可能,可又实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谁?”
冷非夜脸色一凝,眼眸中突然涌出些许猩芒。
“你是大赵第一神筑,守城司司首,却也不是至强之人,有苦厄大师坐镇王都,你死了,其实并不能影响赵国局势,所以,应该无人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请来机阁少主亲自动手。”
秦易摇头一笑,语气颇有些玩味,“而赵国之中,若是有人知晓你与太子关系,何必找来机楼,直接禀报帝君,就足够你死一万次。”
“可是…”
冷非夜自然猜到了秦易话里的深意,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莫名的失落。
“而唯独与你有牵扯的,就是太子,赵隼!”
“不可能,他没理由杀我!如今三皇子风头日盛,赵隼虽有上官家作为依仗,可失了我,他也根本无法与三皇子抗衡。”
冷非夜咬了咬牙,眼神愈发狰狞。
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
“呵呵,庞惊龙是怎么死的?”
秦易突然一问,倒是令冷非夜有些意外,“不知道,我只查出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可线索在那制作人皮面具之人身上就断了。”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么明庞惊龙不是太子的人,可堂堂守城司三统领,在自家地牢被人轻易诛杀,你,谁的嫌疑最大?”
“你是…”
冷非夜娇躯一颤,心中困惑突然全部明了。
当权之人,必定多疑。
况且她与太子的关系,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这些年她执掌守城司,手下强者众多,且各个对自己言听计从,却不想最终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庞惊龙之死,确实疑点颇多。
只是思前想后,整个赵都能在守城司地牢将他轻易抹杀的,其实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或者,就算不是她出手,怕也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太子必然心生芥蒂。
她了解赵隼,那个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而且,方才我亲眼看到,那寒山少主,跟着赵离进了秘境。”
秦易冷笑一声,算是将冷非夜心底最后的一丝幻想熄灭。
除去赵离,他便再无对手。
而自己的存在,对他来,如今更像是一种威胁。
狡兔死,良狗烹,历来君臣,不一直如此么?
“冷司首,我很好奇,当初赵隼究竟是如何救了你性命?”
闻言,冷非夜突然沉默了下来,就在秦易以为她不会将心底秘密出之时,她的脸上却又扬起了一抹哀伤。
“那年我十三,父母早亡,被师尊收养,偶然间遇到了外出游历的赵隼,后来我宗门被匪寇惦记,由此引来灾祸,师尊拼死将我送出山门,自己却与众位师兄弟战死祠堂,我找到了赵隼,他帮我报了仇,并带我…入了王都。”
冷非夜语气中难得带了一丝感情,只是那种痛苦,饶是以秦易的心性,都是感觉全身一寒。
想来她对师尊同门,必然是极为珍惜吧?
否则也不会因此,成了赵隼手中的棋子。
以冷非夜的赋,不论在任何宗门中,都必然是最顶尖的骄。
被困王都,成榷俎,实乃不幸。
“你就没想过,那些匪寇,或许是赵隼找来的么?”
只是闻言,秦易脸上苦涩却愈发浓郁了些,张口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