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浑河水贼(1 / 1)江小毅同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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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平是临仓本地人,父亲是当地的开绸缎庄的,家里也颇为富裕,不过现在这世道商人空有财富却没什么地位。

王父一门心思想要改善家里的社会地位,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想考上秀才估计是不可能了,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王承平身上。

从小就把他送进县学里读书,不指望他能中状元好歹混个秀才的身份,到时候花钱运作一番当个小官,也好让王家能改换门庭。

但王父显然高看了自己儿子,王承平是个闲不住的人,每日的之乎者也,只让他感觉脑袋发昏,比起先生教的书,他觉得路边说书人的故事更加精彩,时不时就逃学到街上蹲在说书人身边,一蹲就是一天。

时间久了总会被家里人发现,一顿说教之后,王承平又回到了县学,每次在学堂的窗户外看见外头的蓝天白云、花香飞鸟都会让王承平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更加活跃,心里想着,如此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这个教书的糟老头子身上。

于是乎,再次逃课的王承平重新享受到大自然的乐趣,邀上伙伴或打猎或捕鱼,天地间的广阔让他心旷神怡,当然,代价就是父亲的一顿胖揍。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越揍他就越跑,再跑在揍,再揍再跑,到最后王父打累了也就任由他去了,那时候的他虽然在学堂中学的不多,但听荡气回肠的故事不少,从小在说书人熏陶下的王承平正义感爆棚,常常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名声。

王承平成了街面上的一号人物,临仓城的人都知道东城街有个王承平,别人打架见了血总是一溜烟就跑,他不一样,见了血依旧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么一号愣头青,打不过的怕他,打得过的也怕他。

后来父母相继离世,王承平没了管束在城内更是混的风生水起,靠着父亲留下的大笔家产就算整天花天酒地也不是事。

可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最终还是被他自己打破了,临仓城东城街有个杨财主,专开赌局外加放账,吸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肉用来养肥自己。

一个月前,杨财主在街上仗着自己身边有几个狗腿子就要当街抢人良家妇女,王承平见了上去就打,一顿混战,赤手空拳的王承平再厉害也禁不起拿着棍子的十几个护院,鼻青脸肿的王承平看着姑娘被杨财主抢走,心里暴起杀机。

当天就从铁匠铺子里买了一把大刀,夜里摸进杨家大院,一夜之间连杀十几人,将杨家灭了满门,之后便逃出临仓城暂时住在城外的小庙内。

“杀得真痛快!”王承平得意洋洋的向李瑾描述他的生平事迹,恨不得当场就出一本自传广发天下。

看不出来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富二代,就是脑子不太好用,自己家里那么有钱,犯案逃跑的时候也不知道拿点钱出来,再不济杀人的时候顺点珠宝首饰也是好的,杀人和劫财又不冲突,至于现在混到躲在小庙里连块饼都没得吃么。

李瑾不屑的撇撇嘴,自己的生平经历比他刺激几百倍,自己骄傲了么?

没有搭理口沫横飞的王承平,李瑾拍拍马臀,加快速度,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临仓县的范围。

王承平从小就在街面上混,帮别人跑腿送信的事也没少干,上北郡的道路熟悉的很,在王承平的指引下,两人一路策马狂奔几个时辰来到一条大河边。

“这条河叫浑河,渡了河就到平立县,过平立城就能见到镇江县,再往西走个两天就是谷城县,见了谷城就离清柳县不远了。”王承平下马指着面前的大河说道。

“怎么没船家?”李瑾四处看了看,在不远处看见有个小土坡,土坡上立着几根粗大的柱子,看起来像是栓船用的船栓柱,但没有看见有船。

王承平对小土坡努努嘴“哪是渡口,现在估摸着是四更天,再有一会就有船家来了,咱们等等吧。”

牵着马站在渡口,王承平把马绑在一边的小树上对李瑾道“一晚都没睡,要不你休息会?我盯着,来人了再喊你。”

“不用了。”刚刚经历了生死,李瑾实在很难闭上眼睡觉。

“唉!我也没想到这次会把兄弟你拉下水。”王承平良心发现,居然还会道歉。

李瑾本来就算是中原的黑户口,现在又摊上人命,还是官府的人,但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他也只能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不过你放心,以后只要有我王承平一口吃的就有兄弟你的!”王承平一拍胸脯保证道。

“那你有吃的吗?”全身上下没一点值钱的东西,肚里的那块饼还是自己给的,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这话呢!

“.....”王承平机智的看天发呆。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艘小船从远处划来,李瑾解开马绳,静静等着小船靠岸。

“兄弟,过河吗?”船家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把船划靠岸边,大声问道。

“不过河在这玩呢?”王承平刚刚被怼了心情很不美丽,没好气的回道。

“呵呵,那上来吧。”船家也不恼,只是靠近了,看见他们身边还有一匹马,皱皱眉头“你们这可得分两次走,我船小。”

“那怕什么,走走走!”王承平一个健步就上了船,回头招呼李瑾“李兄弟,上来!”

“你先带着马过去吧,我等下一趟。”放马单独过河李瑾不放心,到时候船家牵着马走了,自己都没地方哭去。

船家帮忙把马牵到船上,又回头赔着笑道“两位,咱们走两回,这银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银子只多不少,你只管放心走就是。”王承平不耐烦道。

“好好好,这就走!”船家麻利的用杆抵着岸边,撑离地面,一边还对李瑾说道“这位兄弟在这稍等,一会就回来了。”

小船摇摇晃晃的向对岸划去,没多久又晃晃悠悠的划过来,等靠了岸船家一笑“上来吧!”

“哎!”李瑾向前一步跳上小船。

船划到浑河中心,船家好像是随意开口问的道“兄弟会水吗?”

“不太会。”小时候村子附近就没什么大河,后来在草原,待在马上的时间比地上还多更别说水里了,倒是前世学过游泳,不过也只限于能在水里扑腾几下。

“这样啊。”船家若有所思的把撑杆收起来放在一边,抱着手看向李瑾。

“怎么了?”李瑾感觉事情不太妙。

“兄弟,你说我送了你们两回该给多少银子?”船家一改客气的语气,撇着大嘴。

“这.....价钱当然是船家定。”李瑾知道这是碰上水贼了,估计是看王承平五大三粗不好下手,特意说要送两回,把自己和王承平分开。

这种水贼专把人载到河中间坐地起价,你要是不掏钱就不划船,在河里你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遇上狠心的,夺了财还要你命。

“明白人!”船家笑了笑,指指天“你看这天都还没大亮我就送你们过河,也挺辛苦的不是?咱也别说价钱多少,你身上有多少你就拿来,多了算我的辛苦费,少了就算我做善事了。”

“好好好,咱们就当交朋友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李瑾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掏出来递给船家。

船家掂量一下份量,约摸五两左右,目光在李瑾身上扫视“就这些了?”

“就这些。”就这点银子还是从那几个衙役身上搜出来的,李瑾无奈摊手。

“我不信!”船家今天给自己下达的工作指标显然没有完成,说着就要上手搜身“你把手举起来,让我搜搜!”

李瑾眼神一凛,本不想惹事,交了钱也就拉倒,得寸进尺就该死了,左手一伸挡开船家的贼手,右手一拳把船家从船上打进浑河水中。

船家哎呦一声,掉进水里不见踪影,忽然水面上咕噜一下冒出几个气泡,船家的脑袋从水中浮出来,看着李瑾不屑冷笑“小子,我在河里长大的,你敢动手,我叫你尝尝浑河水的滋味!”

说完船家又潜到水下,没多久,李瑾就感到小船剧烈晃动起来,本就不大的小船只够两三个人站立,连扶的地方都没有,李瑾暗叫槽糕。

小船晃动几下,李瑾一个没站稳就从船上一头栽倒水里,在水中李瑾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乱摸,在挣扎中横刀和虎筋弓都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扑腾了多久,结合上次的北渡河落水经验,李瑾终于找到窍门,堪堪能把脑袋浮出水面,匆忙的扫了一眼水面上的情况,发现自己在折腾中离小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再一看远处岸边跳脚骂街的王承平还在盯着小船附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漂越远。

在水里体力消失的很快,李瑾能把头露出水面已经很勉强了,再过一会没力气了就只能等死,又随着河流漂了一段距离,李瑾绝望中看见前方某处,眼睛忽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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