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在一边焦急道:“苦叔,你……”
还没说完,便被苦叔挥手打断,只能气鼓鼓的瞪着柳宁。
柳宁听了大为惊讶,这断刀既然是其他兵器的原型。
而且放在里屋还专门做一个架子,那对苦叔而言绝对是意义非凡。
十个铜钱,那根本就是白送,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柳宁看着苦叔没有说话,似在等他继续。
苦叔看着柳宁如此,眼中流露出丝丝的欣赏,缓缓开口。
“你是很聪明,这十个铜钱只是向墨给你带路的钱,你直接给他就行。”
“至于断刀,只要你替我完成一件事,送你。”
柳宁心中苦笑,果然是这样,如此珍贵的东西,本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自己这是又接了个“人愿”。不过他也是债多了不愁,只是希望不会太麻烦。
“好,到底是什么要求,我答应你。”柳宁爽快的应道。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要你自己猜。”
“猜到了就证明你和这把断刀确实缘分深厚,猜不到只能说明你们缘份太浅。”
“明天这个时候你再过来,告诉我答案是什么,能不能做到。”
说到这苦叔闭上眼睛,显得有些疲惫的。
“好了,一会你把钱给向墨,顺便替我把他送回家就行了,我腿脚不便,就拜托你了。”
柳宁只能带着一肚子问号的跟向墨告辞离开。
见柳宁离去,唐凌就撅起嘴。
尖声道:“苦叔,您怎么能把刀送给他这样土的掉渣的乡下人。”
“那可是您当年的佩兵之一,小时候我找您要,您都没舍得给我。”
“你也知道只是我佩兵之一,何况我也没给他,还要考验他的心性。”
顿了顿看向唐凌,有些严厉的训道,
“还有,你怎么能看不起乡下人,没有乡下人你吃得饭哪里来的。”
“唐家老祖难道生来就是大宗师,不需要种地吃饭?你爹的教诲都忘了吗?”
“如此顽劣以后怎么担起唐家大任!”
唐凌吐了吐舌头,知道苦叔有些生气了。
连忙上前一边为苦叔捏起了左侧肩膀,一边小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就别再训我,在家爹训我,出来您还训我,我……”
说着眼圈一红,竟有些哽咽起来。
苦叔见他这样,也感到一阵头疼。只能柔声安慰。
“好了好了,苦叔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别哭呀,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柄紫琼软剑吗,等你走时就带上吧。”
唐凌一听立刻眉开眼笑的开始撒娇。
“我就知道苦叔对我最好了!”
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伤要哭的样子。
苦叔见此也是大摇其头,暗叹这个小鬼头越来越会演戏了。
“苦叔,您说考验他心性,就他那样的人,只会一些小聪明,肯定过不了关。”
“您知道吗?昨天就是他把我从客栈里赶出来的,害我只能这么晚来打搅您。”
“看出来了,你昨晚上到的安阳县,今天他一来,你不但认识还要跟他动手,自然只能是那个人了。”
“我倒是觉得此人心性不坏,且头脑清晰,有急智。”
“若他能猜到这件事,只要完成了。那把刀给了他又有何妨。”
唐凌一见苦叔对柳宁推崇备至。
有些不忿道:“还是等他明天来了再说吧,也许他什么都猜不到。”
苦叔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门口,他凝望着天空。
略有深意的说:“或许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呢……”
柳宁带着小向墨走在大街上。
“向墨啊,那十个铜钱你打算买什么呢?”
向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想去买点粮食,家里粮食快没了。”
柳宁有些惊讶的望着向墨,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长大了真是不得了啊。
一伸手从兜里又掏出十个铜钱,地给小向墨。
“这个是奖励给你的,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向墨高兴的接过钱,买两串冰糖葫芦。
分给柳宁一串自己吃一串,又买了几根头绳。说要给娘带回去。
柳宁摸摸孩子的头,道:“你知道苦叔叔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还有那个唐哥哥你以前见过吗?”
向墨一边吃这糖葫芦,一边道:“唐哥哥去年见过一次,他人很好,会给我买糖。”
“苦大叔却是个神奇的人,他不是本地人,不过来这安阳县城也快十年了。”
“当时还没我呢,都是听我娘说的。”
“那一年也是冬天,还下着大雪,一夜间河水就冻上了,”
“我爹去河里砸开冰面,找些鱼上来给我娘补身子。”
“结果就从冰冻的河里挖出一个人来,那就是苦叔。”
向墨用低沉声音说着,仿佛在讲一个恐怖故事。
柳宁咋舌道:“冰冻的河里,人整个被冻冰里吗,那他怎么活过来的?”
向墨继续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全都冻在冰块里。”
“我爹本来也以为他死了,但发现他眼珠还能动,才知道他还活着。”
“就带回了家,放在我家火炕上给他化冻。”
“一直过了三天三夜,上百斤的大草垛都填进灶里烧火,才勉强把苦叔化开。”
“后来苦叔在我家养了好久,出来就开了这间铁匠铺。”
“只是生意不好,平时打打菜刀什么的混口饭吃。”
“苦叔很照顾我的,平时老留我在他家吃饭。”
“每到过年就去我家找我爹喝酒吃饺子。”
“可惜我爹两年前也走了,只剩我和我娘两个人,最近还有坏人找我家的麻烦。”
柳宁听了也是感叹世事无常,可怜向墨这么小就没了父亲。
这孤儿寡母的,难免被人欺凌。
拐进一条胡同,突然听到前面有男人喝骂声传来。
仔细一听又好像有女人的哭泣声。
向墨显然也听到了,小脸立刻大变:“是那些坏人!”
说完就一马当先跑了过去。
柳宁几步赶了上去,对向墨说道:“放心,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们娘俩。”
随即抓起向墨,往前几个纵跃,来到一家门前。
门前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刚想阻拦。
被柳宁一拳一个放翻在地,带着小向墨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片狼藉,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
歪戴着一顶瓜皮帽,太阳穴还贴着一块膏药,手里拉着一头驴正在使劲向外拉。
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妇,哭的梨花带雨。
看样子三十岁左右,颇有几分成熟动人的风情。
柳宁放下小向墨,劈手从中年男人手里抢过缰绳,随即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中年男人大怒:“你是哪根葱,也敢管爷的闲事,兄弟们,教训他。”
等了一会,只有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枯叶。
男人一愣,扭头望向门外。
只见跟他一起来的四个兄弟,都已经倒在地上,不由大惊失色。
“张家的事你也敢管,有种在这里等着,我……”
话没说完,就见一只拳头急速扩大。
“砰”的打在他鼻子上,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狂喷。
柳宁寒声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滚,别让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