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就是不信邪,认为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
“虽然朝廷这几年大力推广那些新兴学说,但是那些东西才出现几年。”
“中邪这种事几千年前就有,怎么不能确定。”
张婶有些责备的看了柳宁一眼,就好似柳宁质疑这种常识性的事,是一件多么难以原谅的事情。
柳宁也是尴尬,怎么也没想到张婶是这么一个老传统,看黄风鬼用的枪,也不像是如此传统的人呀。
可能看出柳宁的想法,张婶轻叹一声:“我丈夫也是个笃信新学的人,相信新学能解决一切。”
“他兴许觉得自己干的事情太过危险,便花了大心血,甚至把头些年弄来钱全搭进去了,才从皇家军械所,搞到一把枪。”
“那些日子可把他美坏了,睡觉放在枕头底下,可惜这宝贝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命。”
柳宁伸手从腰里拔出左轮枪,握着枪管递了过去,可是张嫂却没有接过来。
“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他以前还剩下半包子弹,你也带走吧,这种凶器,我不想留在家里。”
张婶落寞的说道。
柳宁赶紧转化话题道:“既然村里中邪,就没找能人看看。”
“找了村东头的李老太,她是萨满教在册的巫师,平时也给小孩子看吓着,灵的很。”
“可是她却说她法力太浅,看不出来,只能写信通知教里高手过来帮忙。”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如果来得快,兴许婆婆还有救。可惜你不是巫师,不然也能下去看看。”说着再次流下了眼泪。
柳宁盘算了一下,觉得应该帮她们一把,毕竟自己身上还带着苦叔给的符箓。
“不知是什么地方,去那里就能解决七天必死吗?或许我可以试试。”
张婶有些吃惊的望着柳宁,道:“小兄弟,你可不要冲动,那地方很邪的!”
“前几天我家大黄狗就是去了那个地方,结果找到的时候,和我婆婆一样,就像睡着了,可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那你就没有跟其他人说说,让他们下去看看?”柳宁追问道。
“跟他们说有什么用?还是等萨满巫师来了,告诉巫师才管用。”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地方是真的不能去。”张婶一脸后悔的说道
“张婶,实不相瞒,我在官府也参与过几次类似事件,对付那些异邪怪物,并不比巫师差上多少。”
“你告诉我,我先下去看看,要是对付不了,我也有把握上来,到时候等巫师来了,我也好告诉他更多下面的情况。”
柳宁表现的颇有经验的样子,倒是唬住了张嫂。
“你要是真的有把握,我就告诉你。我婆婆最多只有一人天可活了!要是巫师不来,我,我就只能给她办丧事了。”
柳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人救过来。”
“好吧我相信你。那里是一处古井,就在我家后面两三里处的一片林子里,干枯好多年了。我家狗就是在那井旁边昏迷的。”
顿了一下,张婶有些恐惧的继续说道。
“后来我打听过,同一时间村里也有人昏迷,一定是井里有什么东西,吸走了他们的魂儿。”
“好我现在就去看看。”柳宁起身便要去寻找古井。
张婶忙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你,我去给你拿点东西,一会用得上。”
不一会柳宁拎着一捆绳子,怀里还有张婶给的半包子弹,踏进了密林。
林子很密,即使阳光很足,也被树木遮挡了大半,像阴天一样昏暗。
走了很久,前面终于现出一片空地,古井就在空地的中央。
半人高的石头沏成的井台,现在已经布满青苔。
柳宁站在井边向下看了看,黑黝黝深不见底,只觉得一股阴气从下面涌了上来,使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心道这井竟确实邪门,一会一定要谨慎行事。
在空地外找了大树,绳子折成两股保证足够结实,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拴在自己腰间。
调整下佩戴断刀和左轮枪的位置上,以便在空中也能够快速拔出。又摸了摸怀里的两张符篆,开始下井。
柳宁弓着身,双脚蹬着井壁,双手握紧绳子,缓缓下降。
井壁全是青苔,湿滑无比。
突然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往下掉去,要不是双臂力量惊人,加上双脚连蹬井壁,这才止住了下坠的势头。
要是换成普通人,绝对会被摔成一滩肉泥。
这时的柳宁无比怀念前世的安全扣,要是能有这东西,第一时间止住下坠速度,自己就能省太多事了。
慢慢的,在这幽深的井中下降不知道有多深,向上看井口的光亮已经消失不见。
柳宁在着寂静的黑暗中,有些透不过起来。
突然脚下的一块石头猛地滑落,敲击在井壁上,发出一连串脆响,在这寂静的古井中久久不散。
还好有过一次经验的柳宁迅速稳住了身形,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井下一阵怪响。
柳宁向下望去,头题一阵发麻,心道坏了!
下面出现了一大片血红色的眼睛,密密麻麻足有几百只!
刚才那怪声,正是他们煽动翅膀所发出来的声音。
竟然是蝙蝠!足足有数百只。
应该是刚才的碎石惊动了它们,正疯狂的从井下往上飞去,直扑半空中的柳宁。
没有丝毫迟疑,柳宁右手快速抽出断刀,一阵狂舞想要护住全身。
可是一把刀怎么能挡住几百只蝙蝠。在砍死了大约十几只后,左腕猛地一疼,紧跟着就是一阵麻木。
左手麻痹再也抓不住绳子,整个人穿过了蝙蝠群,掉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狂风在耳畔呼啸,身体几乎寒风吹僵,柳宁在空中猛一旋身,断刀狠狠的插向井壁!
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断刀插进了井壁足有三寸多深,随后猛的向下划去,爆射出一片火花。
巨大的冲力撕裂了柳宁右手虎口,鲜血顺着手腕向黑暗中滴落。
爆射的火花甚至飞溅到他的伤口上,剧烈的灼痛使他满脸扭曲。
但手中的刀柄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反而握的更加的用力。
双脚更是用力的踩着井壁,想稳住身形。
不知划了多久,终于柳宁下坠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了半空。
柳宁猛地松开已经被井壁摩擦到滚烫的断刀,整个人以刀柄为支点,猛的向上一窜,单手抓住绳子。
再次在落断刀的位置,刘宁一歪头,张口咬住刀背,随后猛地一拔。
在一阵牙酸的声响中,断刀被拔了出来。
柳宁叼着断刀,单臂抓着绳子,忍着疼,缓缓下落。
每下落一次,绳子上就会留下一道血痕。
在绳子上出现百道血痕时之后,柳宁双脚终于落地。
井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