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兴奎带着人赶到六楼时,魏大成正指挥手下警员逐间搜查。
“大成,怎么样了?”
“头儿……”
魏大成表情很难看,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发现,好像那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他娘的,还真他妈活见鬼了。”
女枪手消失,尸体被盗,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杜兴奎有些气急败坏。
“头儿,不会真的有鬼吧?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是啊,能躲到哪去呢?”
魏大成的话让杜兴奎陷入了沉思。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堵死了,除非那名枪手会飞,否则她肯定藏在大楼的某个角落。
“楼顶找了吗?”
杜兴奎突然问道。
“没有。”
魏大成老老实实摇摇头,脸上神情一变,开口问道:
“您是说……”
“走,带我去楼顶。”
说罢,杜兴奎和魏大成便带着几名手下直奔楼顶而去。
“头儿,这里的锁有被撬过的痕迹。”
刚来到顶楼入口处,打头阵的警员便有些兴奋的喊道。
“注意警戒。”
魏大成叮嘱一声,举起手枪,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哐——”
铁门被一脚踹开,几个人一拥而入,枪口对准四周,确保一发现异常可以马上射击。
可他们失望了,楼顶依然是空无一人。
“搜。”
“东面无发现……”
“西面无发现……”
“头儿,这里有根绳子。”
听到警员的汇报,杜兴奎、魏大成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在顶楼西南夹角处发现一根粗绳绑在柱子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你怎么看?”
杜兴奎开口问道。
“现在不好判断,楼下一直有弟兄们把守,如果有人利用绳索从顶楼爬下,我们的人不可能没发现。”
“我也是这么想的,安排人继续在大楼内查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杜兴奎带着魏大成在楼顶四周探查了一番,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楼梯间查了吗?”
突然杜兴奎指着楼梯间问道。
“头儿,楼梯间有什么好查的?”
“笨蛋,我是说楼梯间顶上,找个人上去看看。”
“是。”
很快有人搬来了梯子,一名警员爬上去探头看了两眼:
“头儿,没有人。”
“行,这里留个人,其他人跟我去楼下搜。”
等到人都撤的差不多了后,一道人影从楼梯间北面翻身而上,趴在楼梯间顶部,再无动静。
医院的搜查持续了一整天时间,不单单是行政楼,警务厅的人几乎把整个医院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那名女枪手和汪惜才的尸体。
傍晚时分,警务厅终于结束了对医院的封锁。
对于这个结果,杜兴奎并不满意,他还是坚信女枪手和尸体依然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
只是迫于院方和舆论的压力,高层没有接受杜兴奎继续封锁的提议,而是强令他在日落前撤出全部警员。
“兴奎啊,是不是对我要求你撤出医院的决定很不满啊?”
“处座,卑职不敢。”
杜兴奎扯开领子,神情坚定的对眼前的特务处长高明道:
“我敢肯定,枪手和尸体还藏在医院,这个时候取消封锁,不等于纵虎归山吗?”
“兴奎啊,既然你那么肯定,为什么搜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呢?”
“处座,卑职无能。但是只要在给我一点时间,卑职一定能找到……”
“没有时间了。”
高明摇摇头,打断了杜兴奎的话:
“你在医院搜了一天,却不知外面都已经闹翻天了。我这里的电话一天到晚没停过,给你一天时间,已经是我顶着巨大压力给你争取来的。”
“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带着情报逃跑吗?”
“当然不能。”
高明知道如果情报外泄,他的处境将会非常难堪:
“但是市立医院绝对不能再封锁了,不然不等找回情报,我们俩就该回家种地了。”
“那我们怎么办?”
“让你的人脱下制服,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紧市立医院,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逮捕。”
“可要是抓错人怎么办啊?”
高明轻笑两声,表情复杂的看着杜兴奎,却没有说话。
“是,卑职明白了。”
“好好干吧!追回情报,我亲自打报告给你请功。”
……
“妈的。”
回到办公室后,杜兴奎一口气造了一大杯凉水,嘴里骂骂咧咧的。
“头儿,怎么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解除封锁,把人都撤回来。”
“这不扯淡吗?您就没跟处座再争取争取?”
“争取个屁,咱们那位大处长只关心自己那顶帽子,哪里会管咱们弟兄忙死忙活的。”
杜兴奎靠坐在椅子上,抬脚往桌上一靠,肆无忌惮的评价起自己的顶头上司。
“哎哟哟……”
魏大成可没杜兴奎这么大胆,连忙起身去把门关上:
“哥,可不敢这么说话,被处长听到就麻烦了。”
“放心,他听到也只会装作听不到。这样,你去布置一下,让兄弟们换上便衣,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市立医院。”
“是,我马上去办,不过头儿……”
“怎么了?”
“发现目标怎么处理?是抓起来还是吊着?”
“发现可疑目标,立即抓捕,如遇抵抗,可开枪射杀。”
“属下明白。”
魏大成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布置任务。
“等一下,还有一点,你告诉兄弟们绝对不可以暴露我们身份,谁要是漏了底,我扒了他的皮。”
“是。”
魏大成再次转身欲走,不过没走两步他又折返了回来。
“还有事吗?”
“头儿,医院抓回来那个留学生怎么处理?”
“人在哪里?”
“在监禁室关着呢。”
“他娘的,老子正好憋了一肚子火,就拿这小子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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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准很庆幸,警务厅并没有关他很久,当天就把他给放了。
但他又很悲催,莫名其妙又给人教训了一顿。
“杜兴奎,你给老子等着。”
走出警务厅大门,徐准恶狠狠的咒骂着。
不过通过这一顿打,徐准知道杜兴奎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怀疑。
巴伦这鬼地方看来是不能再呆了,一旦杜兴奎找到天花板通道,保不齐又得被抓回来,下次再想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该想个什么理由离开学校呢?
其实他的学分已经修满了,只要完成论文设计,他就可以毕业了。
可几万字的毕业论文,也不是他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一瘸一拐的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徐准——”
这时徐准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转头一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身旁,开车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徐准,上车。”
徐准敢肯定他没有见过这名女子,但他还是上了车。
因为他见过她的照片。
“去哪?”
女子问。
“回学校。”
徐准答。
“东西呢?”
“钱呢?”
“我要先看到东西。”
“我要先看到钱。”
……
“这不是回学校的路,你要带我去哪?你想干什么?”
徐准不安的问道,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怎么?还怕我给你卖了?”
“卖我?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卖谁呢!赶紧送我回学校,没见我还一身伤吗?”
“你这点伤不算什么大事,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自然会送你回去的。”
“什么地方?去干什么?”
“你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
“最烦你们这些人,一整天神经兮兮的。”
半小时后,女子载着徐准来到城西的一处老院子里。
“下车。”
徐准下车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树高林密,清幽静谧,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还愣着干嘛,进来啊。”
“噢噢。”
徐准忙跟在女子身后,进到一栋三层小楼。
“黄小迪?你还没死呢?”
一进门,徐准便见到脸色苍白的黄小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
黄小迪很疑惑,她从没在徐准面前露出真容,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徐准诡秘一笑,没有回答。
他是通过胸前的字母D认出来的,能告诉她吗?
“说说吧,找我来干什么?你害的我又挨了一顿打,咱这价钱是不是该好好说道说道?”
“徐准,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情报呢?有没有取到?”
“开玩笑?谁跟谁开玩笑?你们那位内线一开始就死翘翘了,我找谁取情报?”
“什么?”
黄小迪大惊失色,和身旁的叶倾城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准也不隐瞒,将他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两人。
“这么说来,黄涛同志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敌人之所以没有动他,就是为了吸引我们去偷情报。”
“宾果,答对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杜兴奎那王羔子料准了你们会来找我,尸体一丢他就把老子抓到警务厅去了。”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杜兴奎的狡猾程度。不对,你刚才说什么?尸体丢了?”
黄小迪很快反应过来,汪惜才的尸体丢了,这怎么可能?
“我说了吗?”
“徐准……”
叶倾城在一旁娇嗔一声,徐准整个人骨头都酥了。
“别来这套,美人计对我不好使,咱还是先谈价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