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竖子(1 / 1)一斤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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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人中,无疑,刘昭是最有希望在元宵评上一鸣惊人的。

先不说刘昭的诗才,单论年纪就占了极大的优势。毕竟,李严张三位先生已然老矣,即便是胜出,别人也觉得习以为常。

王老爷最担心的就是刘昭记恨赵氏得罪了他,不肯露才,他自己不好意思出面,于是就叫五娘子夜请刘昭,希望能说通他。

这让刘昭失落异常——来之前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还会发生点儿什么,谁知道竟然是这样。

看着刘昭的表情,五娘子朱唇微微扬起,一双媚眼就这样盯着他,似笑非笑。

隔着如此近的距离,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

在烛光的映衬下,那具婀娜多姿的身躯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情。

刘昭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妖精啊,怎么就嫁给王老爷那样一头肥猪呢,还怀了他的种?老天不长眼啊。”刘昭在心里狂呼。

“那日...偷看我与秀儿洗澡的...就是你吧?”两人目光对视了几秒钟,五娘子突然开口问道。

措不及防之下,刘昭眼神中刹那间的心虚便已出卖了他,男子汉大丈夫,既被识破,刘昭也不想再遮掩,索性将心一横道:“并非故意冒犯,还请五娘子见谅。”

“奴家虽然已为人妇,然秀儿却是璧玉之身,女儿家就这样被一不想干的男子看了身子,若是传出去,让她如何做人啊?”

刘昭眼角抽搐,他很想说一句“谁对小萝莉感兴趣啊,老子看的一直是你好不。”

五娘子叹了口气道:“哎,王家小门小户,秀儿那孩子虽然是个好孩子,终究还是配不上你这样的人杰呀。”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刘昭也就无所避讳,他决定调戏一下这个女人,一脸坏笑道:“谁说的,五娘子你就很美啊。要是能有你这样一个老婆,我怕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五娘子吃惊地看着刘昭,半晌掩唇失笑道:“刘公子可真会说笑。”

刘昭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谁说我说笑了?难道没人说过,五娘子你长的很美吗?”

五娘子被刘昭这样暧昧的举动弄的有些脸红耳热轻声道:“奴家人老珠黄,只想安安稳稳度此余生,受不起公子夸赞。”

哦!刘昭失望地叹道。

心中虽然可惜,但刘昭也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起身朝五娘子摆了摆手“那就再见了,五娘子早点休息吧,晚安。”

“刘公子......”

走到门口时,忽听五娘子在身后道:“若是您能为我邬县王家扬眉吐气一回,奴家...奴家自有厚报。”

咦?刘昭回过头看着她,愣了半晌咧嘴笑道:“那便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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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昨晚发生的这一幕,刘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活着,就是为了斗争。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蝼蚁为了生存,尚且要与天地寒暑进行斗争,人就更是如此了。

五娘子是一个聪明人,因为她识时务,会隐忍,懂舍得。是一个有梦想的女人。

王家后院里几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已经吹响了号角,也不知这场战争最后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和她相比,严老头认为王老爷是心无大志,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刘昭却不这么看,天底下就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正所谓人各有志。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志向,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志向。

如果不考虑实际情况,小人物非要做大人物才能干的事情,那是不切合实际,是痴人说梦。

每逢此时,严老头都会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来反驳。

刘昭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严老头梗着脖子“人定胜天!”

好吧,他老人家从小就是这么固执,不管刘昭说什么,都是一句话,只要想要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对于这种将心灵鸡汤奉为信仰的人,刘昭没办法,只能沉默。

李老头和张道长笑呵呵地看着严老头与刘昭斗嘴,旅途倒也有趣的很。

同样的路,走第二回,风景确实大有不同。

想想之前去晋阳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年之内最寒冷的天气,风雪兼程,可是没少受罪。

而如今,天气已经转暖了不少,路边的野草已经开始冒出了头,河水解冻,水波粼粼,柳条抽芽了,随风摆动,像是少女的头发。

柳条是少女的秀发。对于这个比喻,就连熟读诗书的李老头也深以为然。

他平生最好诗赋,以雅士自居,一卷诗经从不离手。

“苑彼柳斯,鸣绸嗒嗒;有催者飘,蓬苇漂漂;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逞假寐。”

李老头摇头晃脑念出这几句刘昭打死都不知道是何意的诗句,喝了口酒,咂巴了下嘴,觉得甚雅。

“这首小雅也是写柳,不过这柳却是弃妇眼中的柳,不免暮气了些,小子,你也是个会作诗的,何不赋诗一首?也不算辜负这春光美景啊。”

作诗?

刘昭想都没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小学生必背古诗词。小意思啦。

李老头摇头晃脑,如饮琼浆,细细品味这首诗的韵味,半晌后叹道:“吾已老矣,老夫作了一辈子的诗赋,这样的佳句,却穷极一生也写不出来啊。”

张道长道:“光远你有此诗才,必能在元宵评上一展身手。”

刘昭哈哈一笑,拱手道:“跟您几位也算是老相识了,晚辈实在是不敢欺瞒您几位,这首诗的确是好诗,不过,却非我所做,顶多算是引用。”

几人微微错愕。李老头问道:“如此说来,那首蜀道难也是你老师所做?”

“正是!”

刘昭的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李老头气的厉害“亏我等以为你还是不世出的少年人杰,竟是欺世盗名之徒呼?”

“诗词文章这种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也就是闲来无事,陶冶一下情操,修心养性,既然如此,听一听别人做的好诗赋就可以了,我干嘛还要费心费力地自己去弄?”

“竖子!”这是严老头和李老头的一致评价,他们认为刘昭窃诗非君子所为。

刘昭很委屈啊,谎话说了这么长时间,老子说句真话,咋就还得了个竖子的称号呢?

还是张道长为人厚道,不说刘昭窃诗的事情,只是很担心刘昭在元宵评上能否顺利过关。

对此,刘昭很不以为然“窃诗什么的,我也就和您几位说了,出了这个门,我打死也不承认,有本事让他们去查呗。”

“可若是你老师知道了...”

刘昭信心十足地摆手道:“无妨,无妨,家师平日最宠晚辈,我常常偷他老人家的酒喝,也没见他老人家生气过,偷几首诗而已,他不会介意的。”

李老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不妥,不妥,左传有云:唯器与名不可假人,你偷酒喝,你师傅或许不会怪罪,但你窃他人之作,扬自己名声,你师傅若是知道了,绝不会同意的。”

刘昭心道:“老子的那些师傅最迟的也得过个一百多年才会出生,他又怎会得知?”

“您几位只管放宽心就是了,家师淡泊名利,若真如您所言,这么多年了,您可曾听过他老人家一首佳作?”

即便如此,李老头还是很生气。严老头也是恨铁不成钢,屁股上连着被踹了好几脚。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老头怎么急了还打人呢?车里是待不下去了,刘昭把魏青叫过来,让他也给自己牵一匹马来。

自古以来,马最是能代表一个男人勇猛,有钱,有前途等一切优秀的品格。

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放到现在这个时代,不也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说法嘛。

刘昭早就想尝试一下鲜衣怒马,策马驰骋的感觉了,只是之前天气太冷,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春光明媚,草长莺飞,骑马踏青是最好不过。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哪怕是一匹性情温和的母马,刘昭在魏青等几个家臣的帮助下才勉强爬上马背,只小步骑了半个时辰,就觉得颠簸的厉害。

李老头十分鄙夷地说道:“小子,你这骑术还是得好好练啊,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御艺,也就是骑术可是排在书和数之前的。像你这样,要是到了祁县,恐怕会被人嘲笑至死的。”

刘昭不服气,骑马还能比开车难?关键在于这马鞍与马镫实在是太过原始。

马鞍就不说了,好歹也还能坐,可是这马镫是什么鬼,只有一侧有一个仅仅小腿半高的三角形镫具,这还是为了方便骑手上马设计的。

骑在这样的马上,两条腿就在马肚子两边直晃荡,也没个着力的地方,时间一长,不累才是怪事。

“等老子回去,改进一下装备,看谁敢说我骑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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