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从书中拿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命运如何,总之我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想早点脱手。我本不想惹是非,奈何是非总是伴随着我,他驾驶着自己的摩托车,停在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人也很热情,满面堆着笑,我知道他们的笑脸不是对着他,而是在他口袋里的我。我听见他们说:“三缺一,就等你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嘻嘻哈哈,也乐不思蜀。本以为他们的笑脸都是因为口袋里的我,看来是我想多了。他们的笑脸是因为打牌,因为打牌是一件快乐的事,比神仙还快活。只见他们四个人先摇骰子,定谁做东。在这个电动麻将机上,骰子撞击玻璃声音,在旋转着的身体像极了歌厅的舞女,声音悦耳好似绕梁三日的歌声,歌声以麻将机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伴随着悦耳的声音缓缓停下,点数最大的坐在东边,依次是南、西、北。打牌的人大都抽烟,烟灰点点落地,也没人关注烟灰第一把战斗就结束了,可是第一个赢钱的人并不是很开心,大牌的人大都迷信一句话“先赢都不算赢,赢到最后才是赢家。”这样的哲学,竟然诞生在牌场,可能是我出生那时候起,就很少真正看下脚下,总是以为远方才有未来,为什么麻将馆没有呢!麻将馆都有哲学了已经,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终点,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端。
东南西北四个人,人人全神贯注,盯着牌面,时时掌握大局,看着自己的牌,然后看着来什么牌,接下来该怎么胡牌,还要防止下家“吃牌”。看着上家的牌准备吃上家牌,这也只有中国人的智慧才能发明这样极致的游戏,因为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张牌是什么,增加了很强的游戏性,而下家打出什么牌,可以猜出来出来下家胡什么牌。因为越到后期,大多数已经“听牌了。”一旦换了一张牌打,就可以确定他所胡牌的范围,比如他打一张“一条”,那么可以分析的是,第一一条他没用,第二他有个三条和一条,来了四条,打掉一条,要么就是一条胡牌无望,换一个牌面,每当高手过招,底牌都会被人看光,就算你是什么也不干,也会被人洞悉全局,而你却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而新人陪着老手打牌,只有输的份,首先是牌面理解不熟,对牌面组合并不熟悉,也就很难运筹帷幄,再次对眼神也不太好,等需要吃牌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机会,一次次错失良机,一次次让自己总是在追悔那一张牌谁打出来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把握好。每一次吃亏的都是新人,而现在占便宜的当时何曾不是新人,新人变旧人,旧人坑新人,日复日,年复年。
每一个人坐在牌桌上,都认为自己能赢钱,如果是为了输钱而来打牌,谁有会坐上牌桌呢!所有人都不信自己会输,而总是相信命运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赌徒的心。打牌打输了却又懊悔不已,当时为什么要打,明明不打就不会输,把输的钱用来买吃的买喝的,多好啊!省吃俭用却为了打牌。赢钱就胡吃海喝花掉,输了就省吃俭用好几天回血,为什么打牌这么高的魔力,能让人深陷其中,因为牌场如战场,就是一个江湖,人人都在江湖里,谁又能脱身。
每一个人来到人世,也不会认为自己会输,都认为自己有翻天覆地的本事,谁也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等来到江湖中,谁都不敢认输,认输就证明自己打牌打输了,都希望别人输,人生有起点也有终点,赢在起点的人,确实很有优势,却很难认清自己,认为上天会一直眷顾自己,等到老天给他左一个事故,右一个故事,屋子漏水还偏偏不停地下雨,才悔不当初,当初为什么不早点人清现实,早点防备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这不就是打牌吗?明明缺钱的时候,打牌还把本钱都输光了。人生输在起点的人呢!从小认清社会现实,自己努力奋斗,努力学习,立志比别人强,天天忙在第一线,打牌的本钱都没有,等到积攒一点本钱的时候,创业也是输个精光,开始的时候,总以为下一个关门大吉的是对面那家店,或者隔壁那家店,永远不会想到是自己。时时关注隔壁左右的局势,眼观六路,耳听方。这不就是打牌中的吃上家,防下家吗。永远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却怪运气不好,却不想想根源本身就在自己身上。固然有些人一直在赢,打牌也是,人生也是,做什成什么,做什么都能做好什么,可是每一个成功都背后,他脚下一定踩着无数个失败的人,无数个赌输了的人,才成就一个赌赢了的人,而这个赢家还会嘲讽你打牌没水平,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呀!当看见被人赌赢了的时候,自己也跃跃欲试,幻想自已也能和他一样赌赢,以为别人会被自己踩在脚下。为什么明知道会输还去赌?因为赌赢了的人,站在输家的尸身人海上,摇旗呐喊,甚至成为众人膜拜的偶像,一旦成为偶像,众人只看他光彩的外表,却从不看外表下面,左脚踩的是血,右脚踩的是泪。而雪和泪的表面都涂了一层光辉华丽的环,一个环叫做钱,一个环叫做权。
我身为一张假钱,能置身事外,内观其中,可能因为我是钱,就能看懂,就是因为我是假的,才能看透。他们的麻将牌一直打着,有人笑逐颜开,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波澜不惊,有人坐看云起。一张小小的长方形麻将牌,竟然隐藏着如此深厚的人生哲学,让人们趋之若鹜,也让人避之不及,更让人无所适从,还让人游刃有余,它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