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黄金楼的‘圣酒’本来就是用很多名贵药材制造的，成本自然会高很多。”年轻人看着老者说道。

老者看了看年轻人，他摇了摇头。

年轻人看着老者摇头感到有些疑惑，“难道我们的‘圣酒’的配置有问题？”

“配置没有问题，药方也是来自宫里面的那位，自然没有问题。”老者说道，“而且我还肯定我们‘圣酒’的材料还有酒都比那个‘汴梁药酒’要好很多。”

“既然是好很多，那为什么我们不去这样做？”

“因为我们的产品根本比不过那个叫做‘汴梁药酒’的酒。”老者看着年轻人说道，“你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你都没有看透。”

“看透什么？”年轻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云墨用汴梁城的同情心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心态给他的‘汴梁药酒’做宣传，打算跟我们黄金楼抢生意。”

“你猜测的很对。可是有一点我看不透。”

“什么地方？”

“云墨的最终目的。”老者说道。“在汴梁城卖煎饼馃子是为了见到包拯，杀死那位辽国使臣是为了让当今圣上答应他跟他赌一把，但是我没有想到他要做的就是要当今圣上陪他宣传一个不知名的药酒。”

“您相信这些传言？”年轻人听了老者的话，他感到一些不可思议，这些话他听过很多次，都以为是传言，所以没有在意，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这是传言？”

“当今圣上会替一个人宣传药酒，这是不可能的。”年轻人回答道。

“为什么不可能？”老者看了年轻人一眼，“其实这都是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圣上其实早就看我们身后的主子不爽很久了。”老者看着年轻人回答道。

“圣人虽然看上去很温和，其实他只是不想跟我们身后的那些人闹翻，因为闹翻只会对大宋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身后的主子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借助这些事来获取一些利益。”老者说完后看了年轻人一眼，“你很聪明，可是很多人你都不能看透。”

“不能看透？”

“对，你不能看透人心，也不相信人性。”老者说道，“云墨跟你不一样，他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包括一些人性，不过有一点他比不上你。”

“哪一点？”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美好的存在，云墨那个家伙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美好事物存在的。”老者看着年轻人说道，“也许会因为这一点，以后你跟那个家伙对立的时候，他会选择留下你的命。”

“不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的存在，而是我遇见过。”年轻人看着老者说道。

年轻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父亲是大宋的权臣，他自从认字起就学习权谋之术，他知道这样算计人，怎样在下毒毒害自己后然后嫁祸给其他人，知道怎样在朝堂上拨弄风雨，知道怎样背后对着那些政敌捅刀子。

年轻人知道很多，虽然他不喜欢这样做，可是他还是很努力的学习这些，并且将这些学的很好。

他在书院读书时，看见过一句话：人生中有无数选择，你现在还年轻，可以成为任何人。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如果他倒下了，那些支持他的势力还有家族都会倒下，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肮脏会呈现出现。

他曾经见过美好，在大漠里杀人时，他见过残骑裂甲，铺红天涯，也见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在河边用酷刑对付那些采珠者的时候，见过有人将女儿丢进河里，去祭祀河神，只是为了能够获得一个里面有珍珠的河蚌，也见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涨天一色。

他始终认为这个世界是光明与黑暗是并存的，既然他生在黑暗中，那就要守护好这片黑暗，哪怕他心中渴望光明。

命运就像是一种毒药，能够选择的命运就是有解药的毒，可以称之为病，而没有选择的命运只能是一种命。

他的生活很多，有钱有权有势，但是他的命不好。

“其实我跟云墨是一样的。”年轻人说道，“只是我们很难成为朋友。”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年轻人的脸色，一身白衣如雪，脸上的轮廓很好看，年轻人抬起头看着老者，他的眼睛很明亮，就像里面有无数道光一样，“我们只能是敌人，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一面，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开始交手了。”

“其实云墨的敌人不是你。”老者看着年轻人说道，“他应该想跟这个世界谈谈，或者说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在改变世界之前，他需要改变大宋的柜子，在改变大宋的规则之前，他需要改变汴梁城的规则，我们正是他要改变的第一步。”

“可是改变规则很难。”年轻人说道，“即使他将人心猜测的再厉害，也不会让那些汴梁城的普通人买他的药酒。”

……

青楼里面，楚笑笑看着云墨，“现在的时机对我们‘汴梁药酒’的名声很有利，我们需不需要再演一些戏，叫更多的人同情我们，这样我们的‘汴梁药酒’才会卖出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将我们说的惨一些，这样才能引起同情，然后借着同情卖酒？”云墨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楚笑笑，“这个主意是哪个白痴想出来的？”

虽然对于云墨称呼自己为‘白痴’有些不满意，楚笑笑还是说道，“很多人都跟我们不认识，还为我们打抱不平，只要我们这时卖酒，会有很多人买。”

“我们的酒是十两银子，不是十文钱。”云墨看着楚笑笑，“十两银子对于一个人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降价？”

“不会降价。”云墨说道，“我们的酒不会卖给他们，他们帮我们宣传是因为喜欢看热闹，我们的酒其实不好卖。”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是傻子，他们不会因为你几句煽情的话或者一个悲催的故事为你的产品买单，想要他们掏银子，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你的东西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云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