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周围，那个辽人老板买了一只蒸鸡带了回去。

巡检司的人依旧去巡逻，偶尔去他的小摊上吃一些东西。

辽人老板看着青石巷的另一边，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范陌走了？”庞太师看着身边的人问道。

“范公子已经离开了，不过过几天狄青会回来，还有宫里面传来了消息。”身边的侍卫看着庞太师说道。

“他们说什么？”

“宫里面的那位似乎不是很舒服，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既然那位不好，我明天早朝的时候，去请罪就行。”

“老爷，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什么事？”

“《推背图》那件事我们一直在调查，可是那位青衣相师的身份我们一直没有查到。”

“云墨那个家伙的身份你们查清楚了没有？”

“没有查清楚，还有皇宫里面的几位都在查，可是都没有收获。”

庞太师听了这些话后，他思索了很久，然后看着身边的那位说道：“狄青什么时候回来？”

《推背图》庞太师自己自然看过，他记忆最深的就是第十七象——庚辰坎下坤上师

谶曰：

声赫赫，干戈息。

扫边氛，奠邦邑。

颂曰：

天子亲征乍渡河，欢声百里起讴歌。

运筹幸有完全女，奏得奇功在议和。

后来那位青衣相师找过他，跟他说了这一句话：此象主宋真宗澶渊之役。景德元年，辽大举入侵，寇准劝帝亲征，乃幸澶渊。既渡河，远近望见卸盖皆踊跃呼万岁，声闻数十里，契丹夺气，遂议和。

当然《推背图》里面没有云墨这个名字，但是那位青衣相师告诉过他，会有一个年轻人来到汴梁城，从夜市上开始，然后改变黄金楼，改变樊楼，甚至是改变整个大宋。

范陌是他的好友范仲淹的弟子，也是他很看重的一个年轻人，狄青是一个出现在《推背图》上的名字，如果他能够回来，会不会改变大宋的格局？

这个问题庞太师不知道答案，当年因为寇准，大宋才能够跟辽国议和，才有了现在这个和平安稳的时代。

庞太师一直沉默着，或者是一直思考着，他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算了，狄青那边不用催了，让他按照自己的规划走。”庞太师说道，“还有，你要告诉范陌，我没有做错。”

那位侍从下去以后，庞太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觉得有些孤独。

女儿已经嫁进来皇宫，范陌因为那件事已经准备要离开汴梁，黄金楼的事情他不想管，可是要是不管的话，就不能给大宋带来一些钱。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者是说他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一个好名声，既然他能够见过那位算出《推背图》的青衣相师，自然也能够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

就像范陌跟他说的一样，在很多年以后，会有人来评价黄金楼这件事，还有人评价他，对他不会说什么好话，说他做错了。

可是那又怎样？就像那位青衣相师跟他说的那句话一样：“即使你们用你们的能力证明《推背图》上的预言是错误的，但是我依旧坚持我的看法，因为我不会认错。”

庞太师觉得不会认错这几个字有些含蓄，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他应该会选择‘死不认错。’

即使很多人都说他是错的，他也会死不认错，因为他知道黄金楼不能被代替，至少在没有被新势力取代之前，不能被代替。

范陌的做法太过理想化，同样是很多年轻人的想法，可是那种想法却是错误的。

即使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也是错误的，因为安宁才是正确的。

……

庞太师在思索一些事情，赵德芳同样在思索一些事情。

云墨看着赵德芳，他这次没有开口说话。

“范陌已经离开了汴梁城。”赵德芳看着云墨说道。

“然后呢？”

“那些掌柜没有死，范陌只是杀了很少的一部分人。”赵德芳看着云墨说道，“庞吉这个家伙阻止了。”

庞吉云墨自然知道，就是那个他在后世历史上了解的庞太师，传闻中他跟包拯是对头，也跟赵德芳是对头。

“你应该是认同他的做法吧！”云墨看着赵德芳问道。

“什么做法？”

“保住那些人，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他们都死了，黄金楼会损失很大，国库会少一些银子。”赵德芳说道，“这一笔银子樊楼还有夜市的税收是不够用的。”

赵德芳话里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差一些银子，如果黄金楼没有了银子，对于大宋跟辽国的关系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辽人如果南下，结果没有人能够预料。

战争是必然的，但是能够用大量的银子让战争晚一些来，就用银子晚一些来。

这是赵德芳的想法，也是庞吉的想法，甚至包拯那个家伙也是这个想法，其实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战争是最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们跟辽人合作。”云墨看着赵德芳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合作’只是比较好听的说法，他们是跟辽人勾结。”赵德芳看着云墨说道，“可是他们能够给我们挣来银子，如果他们都死了，银子怎么办？”

“我知道你想要用夜市来挣钱，甚至是用樊楼来顶替黄金楼，可是你却忘了一件事。”赵德芳说道。

“什么事情？”

“汴梁城里面有很多的有钱人，也有很多贵人，如果他们不想你这样做，你不会做起来的。”

“为什么？”云墨看着赵德芳说道，“我觉得我能够取代他们。”

“这是你不了解大宋的权贵。”

“但是我了解这里的人性。”云墨看着赵德芳回答道。

他对于大宋的格局不了解，甚至他对庞太师还有赵德芳都是在前世电视剧里面的了解知道的，至于韩琦这些人，他更不知道，可是既然他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个时代，就要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下去。

也许不了解这里的权贵，但是只要了解人性就行，知道他们的贪婪，知道怎样用他们的贪婪来给自己带来那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