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回到家中,泡起热水澡来。
十枚妖丹,并没有一起使用,他打算一次仅用一颗。
毕竟,他有预感,在往后获取妖丹,怕是会很难了,所以,仅有得十枚,不能一同使用,逐个去用,才能将十枚妖丹的效应发挥到最大。
而且,利用妖丹捏成的粉末倒入热水中来泡澡的话,会非常舒服,他可不希望这种舒服的感觉用一次少一次,肯定是要多多益善。
沐浴之时,妖丹粉末化作一股一股股热流,钻入陷入昏睡的孟轲肌肤当中,悄无声息打淬炼着他的血与骨。
沐浴之后,带着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躺在床上熟睡起来。
翌日清晨。
正值辰时,孟轲起床,洗漱之后,用了早餐,然后躺在院子里晒起悠闲起来。
他总觉得有件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待想起来时,已过辰时。
他自我安慰道:“那女的估计已经走了吧,本就不愿去,如此甚好。”
与此同时,明德城内下起了小雨。
而在这一个时辰中。
禾宁早已在济水河畔暴跳如雷。
辰时的济水河在群山之间盘绕纠曲、百转千回,整体河流都是沐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得鳞波闪闪。
如此场景,就犹如一幅唯美画卷。
为了应景,禾宁特意租了一艘渔船,还换了身白色连衣长裙,矗立河畔间时,犹如绝代佳人,幽居于空谷之间。
她还特意早起,弄了点淡淡的妆容。
粉面上一点儿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
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整体看上去,就是一位肤白貌美,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等费心打扮好这一切,未至辰时,便来到了这里等着孟轲。
本来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初相见,应该是唯美的,至少会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但就从目前来看,确实给禾宁造成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印象。
她这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费心费力的去见一名男子,她是打心眼里,想交孟轲这样一位朋友。
起于微末、自命不凡、不卑不亢、有礼有度、杀伐果断、心思缜密,这样的人杰,值得任何人去费心交往。
但是…
辰时未见他来,禾宁在等。
巳时未见他来,有雨,禾宁躲在渔船中烧茶等待。
午时,还未见他来,雨势渐大。
午时末,禾宁忍无可忍,从渔船中跳了出来,来到岸边,任大雨拍打在身,她纹丝不动。
待大雨彻底将她的衣服打湿之后,她才怀抱着浓浓的不甘,返回城去。
回城路上,她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孟轲会不来?
进了城中,她本想回到住处。
可是当看到城中街道上有几对男女成双相互依偎躲雨,心中不爽之意更加浓郁。
她气不过。
全身都已经湿透,大雨仍然誓不罢休,还在猛烈的拍打在她身上。
有人过来好心向她说道:“姑娘进来躲躲雨吧?”
禾宁莞尔一笑,婉拒了。
她快速走了起来,她想要向孟轲问问清楚,为什么不来!
来到剑炉门前,她开始用着全身力气敲门。
所有的哀怨,都倾泻在这扇剑炉大门上了。
“孟轲!”
“孟轲!”
禾宁接连大声叫道。
这一次,她是用着自己原本的嗓音再叫孟轲。
这声音听起来极为悦耳动听。
“谁啊?”
屋里的孟轲,听见有人敲门,此刻下着大雨,来不及细想,回应一声,赶紧去开门。
此刻,他甚至忘记了还有一些人时刻准备找自己报仇。
只因雨势太大,冒着大雨还来此,定是有着什么急事,耽误不得。
孟轲开了大门,看见一位身着白衣、浑身湿漉漉的俏丽女子,问道:“有何贵干?”
这女子,从未见过啊。
禾宁看着孟轲嘴上还叼着一张大饼,此刻,满肚子的委屈终是再也无法遮掩,化作悲愤,立在大雨中,大声哭泣起来。
从小锦衣玉食的自己、从小就被无数人疼爱的自己、从小就没什么烦忧事的自己,何时遇到过这种事情…
终归到底,还是一名女子啊。
孟轲见她哭了起来,立即头皮发麻,他不懂怎么劝女孩子,也不想劝,关键是…你在我门前哭哭啼啼得像个什么样子,于是手拿大饼,脸色严肃,怒声道: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再哭信不信把你扔河里喂鱼!”
禾宁不管不顾,依旧是在哭。
孟轲又故作发怒道:“要哭也别在我门前哭!你在哭一下试试?!”
清明节刚过,如此哭闹,做给谁看?太不吉利了吧!
孟轲如是想到。
这一次,禾宁被孟轲的样子吓到了,哽咽着将眼泪憋了回去,嘟着小嘴不满道:“我…我是禾宁。”
孟轲闻声,有所诧异,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发现这面容还真想穿男装的禾宁,他又忽然想到,今日她与自己的约会,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顿了顿,他说道:
“进来吧。”
就这样,禾宁成功进入到了孟轲的庭院中,来到了他的房间里。
但是今日,禾宁实在没有心思打量孟轲庭院内的布局。
“你怎么不拿把伞?”
孟轲在她面前升起火炉,问道。
禾宁幽怨的看着孟轲,欲言又止,心中不停告诫自己,“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给你计较!”
“阿嚏!”禾宁蹲在火炉旁,抱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孟轲嘲笑道:“你说你好歹是名武者,怎么淋个雨就打喷嚏了?”
禾宁轻声道:“幼年时得过一场大病,灵根受损,平日里本就怕这种阴雨天气。”
孟轲咂咂嘴,一时不太好说什么。
过了会儿,他又想说说今日清晨约会的事情,不是想解释自己为何没去,而是想问她有什么要紧事情约自己,刚要开口,就被禾宁打断道:“我能穿你的衣服吗?”
她现在这身衣服,实在是湿透了。
孟轲无奈点了点头,“可以,要不要洗个澡?”
禾宁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
孟轲道:“桶在那里,自己烧水。”
禾宁鼓着嘴看了一眼孟轲。
孟轲与她对视,冷淡道:“除了父母至亲之外,这世上,没有人是理所应当要对你好。纵然你是女子也不行,我还要吃饭,没那个功夫给你烧热水。”
禾宁不知为何,有点害怕他,撇了撇嘴,然后动起身来烧水。
待一切忙活好之后,孟轲背过身去,禾宁开始褪去自身衣物,挂在火炉上方架起的栏杆上面,然后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在这一刻,尽是沐浴在了木桶当中。
孟轲听到她跳进木桶的声音,转过身来,走到门前,依靠在门檐上,坐在磅礴大雨前,目视着庭院里,时不时还将手里大饼咬上几口,但从始至终,没有看沐浴的禾宁一眼。
沐浴在桶里的禾宁,探出小脑袋,眉目传情的看着孟轲,笑了一声,心道:“他有时候看起来也挺帅的嘛。这里的院子就他一个人住,这么多年他自己一个人一定吃过很多苦头吧?要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有那般的血腥手段,孟轲呀孟轲,你的过往到底历经过什么呢?”
她又想到刚才他的冷漠表情,就气不打一出来,心道:“昨天我就理所应当对你好了!”
默念这句话,有些怪怪的。
对他好…是理所应当?
“我饿了,你能给我一张饼吃吗?”
“你在洗澡,我如何给你?”
“我一女孩子都不怕你看,你怕什么?”
“你可以不懂事,但我不行。”
“孟轲!”
“我怕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