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匆匆逝去。
这两日,孟轲都在陪禾宁闲逛,从城中纵横交错条主街,到城外三山一水,总之附近内外,稍微有点名气的地方,都去过了。
无奈,禾宁这两日一直在纠缠孟轲,若是他找理由不去了,她便会笑话说他言而无信等等。
作为一名大好男儿,岂有被女人笑话的道理…
而在明德城内闲逛的时候,禾宁为了方便,一直身着道袍,并且还特意在太原剑阁王长老以及其它门派的长老暂时居住地逗留了片刻,其目的无非是想告诉他们,这个名为孟轲的少年郎,她罩着了。
即使他杀了你们徒弟又如何?该杀!有本事就来找玉皇宫的麻烦。
她心里,是真把孟轲当作朋友了。
因为出身以及背景等缘故,她几乎已经很难拥有什么纯粹的感情,不过,这在遇到孟轲后一切都变了,他是一位很特别的人。
她很喜欢孟轲身上的壮实,有安全感。
她很喜欢孟轲表现的不卑不亢,让人没有压力,可以卸掉伪装,愉快的和他在一起玩闹。
她很喜欢孟轲说话的耿直,没有江湖之上涉世已深的那些人的弯弯绕绕,不用担心自己说什么话还要深思熟虑,如果是做朋友的话,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会让自己感到很舒服。
他真的很好。
她很喜欢。
两日过后,第三日,禾宁出奇的没有来找孟轲,或许是前者已经看到后者的疲累或者不耐烦了,打算放他一天‘假’。
但是孟轲并不知道,她为了他,去往明德千里之外,拦截一个人。
而这件事,让王长老等人知道后,却显得尤为震惊。
他们这些各门各派的小长老,齐聚一堂,正在商议此事。
大唐二流势力玄武堂长老林世文,在针对于此事就说道:“那个少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让玉皇宫嫡系传人为之不惜与贵派一战?”
王长老冷哼一声后,道:“那又如何?林泽可不是一般弟子,他的能耐,我可是清楚的很!洞虚真人的那位徒弟,虽然也是天赋异禀,但修炼时间太短,根本拦不住他,此事不足为虑。
这两日那名叫禾宁的道人整日与一名少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恐怕那名少年,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派出弟子,去打探打探他!”
林世文点点头,恭敬道:“是。”
被太原剑阁王长老书信通知的那名天赋绝顶的弟子林泽,已经提前赶来明德城,据说,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向自己的师弟报仇。
明德城千百里开外。
漫漫官道之上。
禾宁身着道袍,手持一柄桃木剑,正严阵以待,注视着空中御剑飞行的三四人。
待快来到自己跟前时,她故作一种粗旷嗓音大声道:“林师兄,自上一次道门大会结束后,已是多年未见,何不卸剑下来详谈一番。”
半空中,一道青衫儒生模样的男子,在闻声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从脚下长剑跳跃下去,转身间,便瞧到他的身子矗立在禾宁十步开外。
其后,有三位随行者,皆是与他如出一辙,撤走御剑,来到他的身后,一字排开。
青衫男子正是王长老等人翘首以盼的门内精英弟子——林泽。
“禾师…弟,不知拦路于此,有何贵干?”林泽双眼如炬,说话声音听起来,有种温和感,但隐隐又透露出来一丝压迫人心弦之意。
禾宁笑道:“这些年剑艺有所增长,特来向林师兄讨教。”
林泽大声笑道:“师弟,以你的天赋,十年之后,或可与我一战,但就今日来说,你绝不会是我的对手,让开吧。
我今日还有要事要赶往明德,等办完了事情,在与师弟论剑长谈。”
禾宁平静道:“林师兄如此急忙赶赴明德,可是为了你那些师弟一事?”
林泽皱了皱眉头,“是。”
禾宁道:“我若是说,林师兄那些弟子皆是死有余辜,你待如何?”
林泽笑道:“那便是死有余辜。”
禾宁道:“既然如此,死便死了,林师兄何以为了死去的人而得罪活着的人?”
林泽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令人难以看透其中深浅,“禾师弟的来意我大概清楚了,只不过,我依然要看看,那位能让师弟如此上心的少年郎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说完便就要走,但是禾宁寸步不让,甚至此刻已经横剑于胸前,做好了向他们动手的姿态。
林泽看此,不由得感到些头疼,伸出三根手指,开口道:“三招,若是三招过后,他能活着,就此,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倘若三招之后他活不了,那么今后他也无脸在江湖上立足。
师弟,你身份不便,还是先行回去吧,毕竟你的一举一动,可有很多人在瞧着。”
禾宁显露喜出望外的表情,道:“当真只有三招?”
林泽点了点头,随后向禾宁告辞,御剑而去,全力赶往明德。
禾宁望着他等离去身影,仍旧有些担心,喃喃道:“以他的本事,接下三招应该可以吧?”
不怨禾宁担心,实在是太原剑阁的这位弟子,太过于变态了。
明德城内。
孟轲的院落中。
出现一位老人家,正是那位孔明先生。
“孔老前辈,多日未见,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孟轲为孔明老先生泡茶。
他知道这位老人家深不可测,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前辈的架子,就这一点儿而言,便就很受他这位做晚辈的欢迎。
“今日偶感无聊,特来与小友闲聊两句。”孔明此刻已经饥渴难耐,悟道茶叶所泡的茶,实在是太过于好喝了,令人难以忘怀。
孟轲笑了笑,道:“前辈今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多来。”
老人家坐在石凳之上,笑道:“前些日子,你这里可搞出了不小动静,那些死去的小辈中,有一人是太原剑阁的弟子,你可知道?”
孟轲当场愣神,小心翼翼道:“前辈和他们有关系?”
老人家摇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这太原剑阁可不好惹,你怕是会有大麻烦咯。”
孟轲洒脱笑道:“事情做都做了,不做绝一点怎么能行?前辈对太原剑阁有所了解?可否与晚辈讲一讲?”
老人家点点头,开始长篇大论,“大唐重道,所以境内道门颇多,但是除去道门之外,还有两座剑派问鼎于大唐江湖,这便是蜀山剑宗与太原剑阁。这两派,也被天下人誉为学剑圣地,一南一北,相互对持。
同样是传承算久的武林势力各自皆是底蕴雄厚,同样也是名家辈出剑中翘楚,这两者的区别无非便是前者广纳天下有愿学剑之徒,走的是达剑术之极致、无招胜有招的路数;
而后者则便是善于以气养剑,以求剑意相通,但以气养剑需有大毅力者才可有所作为,所以愿走此路数的人并不多,而剑阁也更是本着宁缺毋滥这一重要因素,所收教的徒弟数量一向比之前者要少。
可每一位从剑阁而出的人无不有着惊人之处,所以日子一久,江湖中人便用了一句话用来称赞太原剑阁:‘剑阁子弟不过百,过百不可敌,过百必极盛!’
这句话越传越广,让不少醉心于武道一途的少年郎都踏上了前往剑阁得求道之路,然剑阁子弟唯恐量多不精,便干脆弄了一个‘剑阁入门测斗’的花哨名头,可谓开武林门派之先河,这番做法让不少江湖名宿都是惊讶般的合不拢嘴,老夫还时不时在想,收个徒弟也能这样玩?呵。
殊不知这样玩儿,不光可以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还可以让剑阁子弟长此以往下去经久不衰,再不济,也最多是个人丁不兴。
不过,现在的剑阁因为有剑神齐众妙的存在,所以基本上衰落一说无从谈起。”
孟轲听了之后,有点心惊,“也就是说,这太原剑阁与蜀山剑宗在江湖上的地位是相同的?”
老人家点点头。
孟轲心中震撼,没想到居然惹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这让还没有走出明德城的他,感到有点儿不可思议。
蜀山剑宗可是古往今来第一用剑高手赵长青开辟的门派,能够与之齐名,也足矣说明太原剑阁的可怕。
“老先生今日来这里,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吧?”孟轲向老人家倒了杯茶水。
孔明老先生一饮而尽,然后慢慢在嘴中回味,等茶水咽下之后,才心满意足道:“没错,你倒也聪慧。
恐怕再等一会儿,你的麻烦就要来了,到时,需不需要我出手助你?”
孟轲微笑着摇头,“您来是客,哪能让您出手?只是若是他们今日真来寻仇,晚辈只希望无法力敌他们时,前辈能够尽可能的保下院子里的那颗悟道茶树。
对了,还有一事,您是如何知晓我杀了他们弟子?”
老人家听到孟轲所言,立即笑骂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就这小小明德,一举一动中,什么能够瞒得了老夫的眼睛?”
孟轲又为他倒上茶水,竖起大拇指,说道:“前辈真乃神人。”
老人家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开口道:“那个经常来找你的女娃,老夫看了,模样身段都很不错,有机会可以和人家女娃子关系亲密些,别老是摆着一张臭脸。”
孟轲心中汗颜,“老前辈,您这扯到哪了。”
老人家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你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女娃家世不错,配得上你。”
孟轲无奈道:“您说的是禾苗?我和她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