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金黄的阳光透过小窗落入房间内,闫晨揉揉惺忪的睡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洗漱了下,清醒点后,闫晨将刻刀和木牌从木架上拿下,随即拖着太师椅来到门外。
放下太师椅,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闫晨坐在上面开始雕刻,片刻间,木牌上的图案缓慢成型,方块A。
闫晨来到楼内的木桶前,轻轻掸了掸,旋即上面的木屑飞舞着便落进木桶中。
应该可以和前世的纸牌媲美了吧,只是没燃料,看着尚未完工但已然精美无比的方块A,闫晨满意的点点头,想到,有些怅然,随即将其和太师椅一同放进入房间。
通知房客有事找小厮后,闫晨便将一块泛着黑光的木块放入衣袖中,随即在将足足四百两的白银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木箱,并没有全部带,还有一点存余,毕竟还要为执行任务的弟子提供银钱。
今日是六月三十,清灵宗俗世弟子大多都去清灵峰上交白银,换取俸禄,闫晨也不例外。
抱着沉甸甸的木箱,顶着灼热的阳光,闫晨望了望高耸的清灵峰,大步前行。
出了清灵镇,走上一段距离,闫晨便到了清灵峰山脚。
高大的石门伫立于此,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清灵宗。无甚不凡,但也不普通,其上自有一股凌然之意散出,彰显大宗风采。
石门后,是青石铺成的石阶,十分干净,想必是有人常年清扫。
石阶上,已有三三两两的人行走,也是和闫晨一样的俗世弟子,上山换取俸禄,他们手中提着一个个小布袋。
闫晨微微看了下,便没在意,跨上石阶,向半山腰行去,一路欣赏沿途风景,遇上和他打招呼的俗世弟子则是回应一番,倒也不一同行走。
前途已尽,却心未死的俗世弟子自当他傲气,而有些俗世弟子则是有些苦涩,回想起了昔日的修仙生涯。
踏上半山腰,不少房屋伫立于此,这是杂役弟子的。
修炼单是入门便极难,卡在这一关的比比皆是,自然得为其安置房屋,但也不能让其无所事事,便有了这杂役弟子。
闫晨迈步继续前行,穿过众多房屋,向位于一片翠绿竹林后的一块大石行去。
“呦,闫师弟?今儿你倒是来的早。”老远闫晨还未踏出竹林便听到一道声音传来,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踏过竹林,闫晨望着身穿内门白衣,抱剑而立的徐年华苦笑着道:“师兄,你可真会说笑,清径上都有多人了,我这还算早?”
“今儿的确不早了。”徐年华继续笑呵呵的扫了眼竹林道。
随即徐年华看了看闫晨手中的木箱子笑呵呵的问道:“呦,闫师弟,今儿你要取多少?”
“徐师兄,您还是把儿化音和‘呦’去掉吧,我听的别扭。”闫晨无奈,看着往日这冰冷毒舌的徐年华这番模样,虽说心底颇为幸灾乐祸,但还是有些受不了。
“好吧,离师妹说这样会受人欢迎,但俗世弟子看我的神色都有些毛毛的。”徐年华收起笑呵呵的样子,回复冷漠,想起了刚才那些来换取俸禄俗世弟子的奇怪眼神不自觉的说道。
“离幻那小丫头片子啊?他肯定又是捉弄师兄你的,她就喜欢捉弄人。”闫晨将手中装满银子的小木箱放下,回道。
“你叫离师妹什么?”徐年华的话语突然冰冷起来,道,目光死死盯向闫晨,身上一股寒气直冒而出,怀中剑鞘内的长剑似乎也带上了寒光。
闫晨心头一颤,心大呼不妙,我怎么忘了这茬。
前年,有个人叫了离幻一声小师妹,便被徐年华丢进后山的冰寒天蹲了两日,最终被外门长老寻到才得以脱困,不过身上都是冰碴子,整整半月才恢复过来。
想到此,闫晨心底就有些发寒,看着徐年华如欲择人而噬的眼神,闫晨忙说道:“师姐,师……姐,离师姐。”
“徐师兄,小弟身子骨弱,可不能去冰寒天的,而且师兄您刚出来没多久,在进去,可又要许久看不到离师姐。”闫晨见徐年华身后的寒气弱了些许,继续说道。
似乎是闫晨这句“许久看不到离师姐。”起了作用,徐年华身上的渐渐寒气消失。
“师弟今日要换多少?”徐年华冷冷道,回归冷漠的样子。
“四百两,师兄,你看看够换多少。”闫晨见寒气消失,知道没事,呼了口气,说道。
徐年华轻轻打开木箱盖子,点了下数目,确定无误,关上后道:“四百两,约莫五块下品灵石,一块便作为你的奖励,剩下的三块碎灵石是你俸禄。”
徐年华打开手上略微有些秀气的袋子,从里拿出五块婴儿拳头大小五彩缤纷,晶莹剔透的透明石块,还有三块指甲盖大小的,静静躺在旁边。
“那师兄,我就先告辞了。”接过徐年华手中的灵石,闫晨拱了拱手道,旋即立刻向后走去,根本不待徐年华的反应,便到了青翠的竹林内。
“师弟,居住在山下一定小心,山下妖怪多,若遇到妖怪便死了,也是死无全尸的,小心。”徐年华望着竹林内的闫晨突然叫道,语气颇为关心。
听到徐年华的话语闫晨险些一个趔趄,这是祝福人吗?这恐怕是巴不得人早点死吧?可他已经习惯了徐年华的这种看似关心,实则毒舌的话语了,没有转身对线,而是回道。
“谢谢师兄了,师兄也要小心,御剑的时候千万别遇到黎师伯,那样比遇到妖怪好不到那里去的。”闫晨脚下生风,转眼间便远去。
“不可能的师弟,黎师伯今天在内门。”看着闫晨远去的身影,徐年华自语。
说完,徐年华微微一点木箱,木箱悬浮而起,然后极速向大石而去,要接触到大石的瞬间,木箱竟不可思议的消失了。
远远离开绿竹林,闫晨才松了口气,收好碎灵石。
“还早,接下来去看看父亲的命魂。”闫晨望了望天色,自语道。
再次穿过这些房屋,闫晨来到一间木制的精美小阁楼前。
阁楼美轮美奂,宛若雕梁画栋,清雅的薄纱点缀于其中,露出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
一名白须白发的耄耋老翁正坐于二楼,手中拿着一只旧的不成样子的笛子,上面还拴着根已经变成黑褐色的红绳。
踏上二楼,闫晨停在老人身后。
“什…么事啊?小闫?”老人问道,没有转头,苍白充满褶皱的手继续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破旧的笛子。
“临老,我想去看看我父亲的魂灯。”闫晨身体微屈,拱手道。
“去吧,小闫,你父亲性命无事。”老人苍老的手微微抬起,一道灵气融入闫晨身后的楼梯口,泛起道道波纹。
“谢谢临老。”闫晨拱手致谢,随即转身穿过波纹,向三楼走去。
踏上三楼,无数盏油灯摆在这里,灯火摇曳,随风摇动,好似随时会熄灭,但不管怎么样它们依旧坚挺。
因为这些灯并不是普通的灯,而是筑基期长老通过弟子一缕命魂制作的魂灯,与清灵宗每位弟子间存在特殊的联系,人死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