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的刀不愧是至邪之物,凌愈被他砍了一刀后连连后退,他也不攻击老王,任凭老王朝着他砍。
老王的心更凉的,除了第一刀偷袭中凌愈外,其余的百多刀都被他躲开了,他甚至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老王深知凌愈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跟他打。
老王把杀人刀架在面前,怒到:“拿起你的刀,我们来决一死战!”
凌愈背后的血都浸湿了衣服,他勉强点了止血穴道,不屑道:“决一死战?就凭你?老王,不是我瞧不起你,只是你我之间本就不是一个级别,若要同我决一死战,等你什么时候能近我身再说吧。”
他这话说得狂妄至极,却也有底气,对比当初把太上心经练到八重的虞我行且能跻身于一流高手闻名天下,他这个太上心经七重的人已经很低调了。
凌愈又道:“人我杀了便杀了,我也认,但你我好歹相识多年,我现在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老王,夫妇二人一周内都死在我手上,你不觉得亏吗?”
“兔崽子你!”
老王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没想到双腿却动不了了,低头一看,凌愈竟然将他的脚底给冻住了!
李峤见这招眼熟,突然想起虞绘也使过这一招,当时可把他给吓惨了。
眼见凌愈离老王越来越近,李瑜惊呼道:“李峤!”
“一起上!”
藏耳内敛光华,在这黑夜中难以捕捉,紧随其后的是一长串爬山虎的根茎,二人同时跳进院中,默契十足地缠住了凌愈。
铮!
李峤一藤鞭缠住凌愈的右手向后一拉,凌愈猝不及防间踉跄一下,见到来人是谁后一脸震惊。
“怎么又是你!”
凌愈最近的黑历史几乎都是拜李峤所赐,一见到这张脸,帅是帅,就是看的他心里堵得慌。
李峤抽回藤鞭,痞笑道:“凌城主,好久不见,咱们可真是有缘啊。”
有个屁的缘,一碰到李峤他准没好事,凌愈突然后悔出门没看黄历,跟这个臭不要脸的撞到一起。
凌愈一口气还没咽下去,颈边就擦过一剑,骇得他冷汗都出来了,只见有个小少年握着一把奇剑,身形飘逸,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精准。
李瑜虽然年纪不大,但打架却下得了狠手,这套剑法也是新鲜,凌愈见所未见,暗道有意思,甩开李峤就跟他缠斗在一起。
逆鳞刃向上一挑,藏耳不动声色地将它压下去,凌愈一把断刃突刺过去,李瑜也不甘示弱地回身一剑,借着自身转动的惯力对上逆鳞。不过几息间二人便交手数回。
见凌愈毫不收手地对上李瑜,老王骂道:“兔崽子不要脸,有种跟俺打,欺负一个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铮!
逆鳞再一次狠狠地撞上藏耳,刀光剑影间凌愈的眼中俱是惊艳,道:“我收了内力跟你打。若你能打到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你打不到,就要对我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师。”
这口气,说得好像他一人就能挑过他们三人一样。李峤对着凌愈比中指,暗道李瑜这个小鬼深得他真传,一定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我接受你的挑战!”
李峤:对对对,就这样缠住凌愈,然后他趁机偷袭。
但李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转头警告二人,倔强道:“你们谁都不可以帮我!”
李峤:哈?(╯°Д°)╯︵┻━┻
看李瑜那臭小子的表情,他还认真了!
“李瑜,你脑子被驴踢了,你哪里是他的对手!”李峤怒号,一手藤鞭打出风声,冲着凌愈道:“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算什么本事,要打架我跟你打。”
凌愈还没说话李瑜却先道:“我说了,你别过来!”
李峤一听,丢了藤鞭,索性扳正了院中的一个躺椅躺了上去,两腿一叉,道:“得,你两打你两的,我睡我的。”
说罢,真的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凌愈汗颜道:“他经常这个样子吗?”
李瑜回到:“差不多。”
至于二人打的怎样,只有被定在原地的老王目睹了全程。第二天大清早,公鸡打鸣后李峤才睁开眼睛,见自己还好端端地躺在椅子上,对着被定了一晚上的老王道:“他赢了。”
这是句肯定句。
李峤见老王的脸色不是很好,立马翻身起来道:“瞧我这记性,忘了帮你解开了。”
话音刚落,老王就走了两步,示意道:“冰化了。”
李峤疑惑道:“化了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老王的神色很奇怪,双眼下方出现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神游的境界,背着刀喃喃自语道,“俺以前认为俺的武功算好的了,如今一看,俺不过是个庸人,比不得天才。”
李峤灵光一现,老王昨晚见了二人对打应该是被李瑜的天赋给打击到了,整个人恹恹的,一腔热血也被冷水泼灭。
老王道:“凌愈说的没错,俺杀不了他。”
正好李瑜回来了,他在附近的河边清理身上的伤口,凌愈可真没因为他小而留手,光右手上的口子就有七八道,小小年纪身上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李峤猜测他定不是小官家出身。
忍不住问李瑜是怎么打到凌愈的,李瑜照实回答,原来是在藏耳剑即将被挑飞时随机应变,学了他当初的那招“庐山升龙霸”一拳打到了凌愈的下巴。
那时他的藏耳还没离手,所以是凌愈输了。
李峤估摸着凌愈的脸色不会太好看,道:“那女人口中的钥匙应该是重要的东西,若我们能先他一步拿到,便有同凌愈对峙的资格。”
凌愈被老王的杀人刀砍伤,昨夜看似是他胜券在握,实则只是在强撑罢了,否则李瑜可半点赢面都没有。
趁凌愈休养生息的这几天,他们得找到这个把柄。
正巧三人溜回彭有财家时仵作也来了,他查清楚了那人的身份跟死亡时间,是在李峤他们来湘陵镇的前一天。
而且那人是湘陵镇远近闻名的地痞流氓,仗着没脸没皮经常对周围姑娘出言不逊,湘陵镇的许多姑娘在他口中都成了德行败坏的女人,但他也只是过过嘴皮子瘾,从来没胆子干实事。
一得知他的身份,众人拍手称快,死的好,死的活该。若非不知那位侠士是谁,湘陵镇的大姑娘们定然要备上厚礼登门。
话虽如此,但案子还是要查的。
镇民们的意思是敷衍敷衍得了,但镇长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不是镇里少了个流氓,而是多了个杀人凶手,思虑再三,决定来寻求李峤的帮助。
李峤一口葡萄吃进嘴里道:“你希望我来帮你查?”
镇长道:“没错。”
自己的手下都巴不得那流氓早死,谁还愿意认真办案,镇长也是束手无策,他堂堂一个湘陵镇的父母官儿,竟然连查个案都办不到,他见这三个外人中老王李瑜都暗暗以李峤为首,所以直接求助于他。
李峤放下手中的葡萄,道:“帮你可以,但是,你得给我看一下湘陵镇的户籍册。”
户籍册!
此事万万不可!
镇长后退几步,怒道:“荒唐,户籍册怎么能给你看!”
李峤耍赖道:“你不给我也行,我是不介意做一次梁上君子,但时候一看完册子指不定就丢到哪儿了。”
镇长的八字胡都气飞了,老王在一旁拍拍他的肩,道:“俺也是个捕快,此事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雪中送炭一般,镇长胡子一翘,道:“这位侠士,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老王点头,道:“愿意,记得把户籍册拿来。”
镇长:你们都在打我乌纱帽的主意!
千拖万拖,镇长做贼一般溜进彭有财家,紧紧抱着袖中的东西,左顾右盼检查四下无人后,悄悄敲了窗。
窗户被打开,一双铁手伸了出来将他扯了进去,镇长双脚一落地就蹲在地上,道:“没有外人吧?”
老王关紧了门窗,道:“放心,只有我们三人。”
镇长哆哆嗦嗦地把户籍册拿出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们隐蔽些,若被人发现了可是死罪,咱们都要掉脑袋的!”
李峤道:“彭有财卖柴去了,他娘在田里,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镇长偷偷摸摸地从怀中拿出一本五公分厚的册子道:“东西拿来了,你们快点看完我好拿回去。”
虽然除了镇长之外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本户籍册,但镇长第一次干这种事,十分忐忑,把头垂得很低,翻开册子一处一处给他们讲解各种内容在何处。
“这一堆是张家人的生辰,那一堆是李家的田地产业,还有这里,是他们谁谁谁的父母是干嘛的,膝下有几个孩子。”
三人蹲在墙角的样子猥琐极了,像是在计划今晚去哪儿干坏事一样,李瑜不屑同流合污,抽出藏耳去院中练剑。
同凌愈打了一场后更加激发起了他的斗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瑜不甘示弱,励志要坐那首位。
藏耳剑光一出,心随剑动,侧身回旋,便是如此惊才艳艳的一枚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