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任务在身,江尚不能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四处闲逛,每一天都要处理很多的公务,太原府一共十多个县,光这太原县就有无数的琐事需要处理,别看这县丞官微言轻,做的事情一点也不比一个吏部尚书轻松多少。
除了闲逛还是闲逛,这几天的时间,颜末带着新贵苏芩在太原府其他州县到处游山玩水,一个人不够,非要拉上江沐晨陪同,闷闷不乐都写在脸上颜末也不在意,在他的认知中这个高度数的电灯泡其实还有调善关系的重要作用,至于其他方面的缺憾也无所谓了,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两个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关系突飞猛进。
颜末对苏芩怎么想不知道,江沐晨没兴趣管,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无论是不是带着目的和对方相处,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都当是被逼无奈出来散散心。
苏芩也不再像最初见到的时候那般羞涩,一口一个颜大哥江大哥的叫着,除了他们的县太爷,恐怕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一下子就被颜末的“美色”给吸引了,被诱惑的神魂颠倒,怕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一直跟在二人的后面,他们也不觉得烦,时不时会转身调侃江沐晨,少年不多理会,淡然一笑置之,望着一路上的山山水水,心头的愁绪在无形中消散。
祁县,这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地方,乔致庸那一句“走嘞”让人们认识了祁县,使它成为了山西的一张重要名片。
乔家大院让他认识了这个地方,似乎这里除了商人的痕迹就没有别的什么记忆,当然,这只是江沐晨脑海里面的认知而已,他从来没有去过山西,更没有到达过祁县,知道的东西都是书籍电视里面片面的东西。
来到千年之前的大唐,无意之间帮他完成了这个夙愿,来到祁县,而且还上了祁县境内的麓台山。
话说这麓台山是祁县非常著名的山岳风景,隶属于太岳山脉的山峰,海拔不足两千米,重点来了,麓台山主峰下有一块相当大的平台,平台上应该有一群神庙的,当然这都是后世之人做的事了,现在它单纯就是一个平台,一个有故事的平台而已。
三个人艰难的爬上平台,累的喘不过气来,休息过后颜末叉着腰居高临下,风猎猎的吹着衣带。
望着一望无际的美好山川,江沐晨心情顿时畅快了好多,愁容渐渐逝去。
深情激昂的颜末遥指云前万里高声道“沐晨兄你博学多才,出口成诗,江山如此多娇,此情此景何不即兴赋诗一首。”
白衣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二人嘴角微微一撇“诗我暂时还想不到,不如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寻了一片树荫,两个人学着江沐晨模样盘腿坐下,好奇宝宝模样静静的听着这个并不陌的故事。
相传东汉末年,司徒王允巧施连环计除掉董卓,后来被董卓部将李傕、郭汜所杀。居住在祁县修善村的王允三弟王维,为躲避杀身之祸,带领全家逃至祁县南部深山密林,被一只金鹿搭救,为纪念金鹿的恩德,所以将顶山更名为麓台山。
娓娓动听,引人入胜,把古代人的故事讲给古代人听,此生绝无二次。
三个人,一个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身后站着未来掌握天下命脉的人,前途无量。
苏芩,一个即将走上仕途的人,她的一生荣华富贵都将和那个备受争议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和他们相比,江沐晨的日子是最难过的,家破人亡,被人操控,过着近似于傀儡的生活,别人都在走上坡路,而他依然是下坡路,不知什么时候会因为速度过快而粉身碎骨。
在这座古老的台上,三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命运的纽带早就已经把他们牵向了固定的轨迹,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在目前,人是愁的,心是愁的。
江沐晨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背着手一步步的走到台边,江山虽美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平日里诗词或有好多,不过今日却只记起一首,便诵于尔等听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是江沐晨最佩服的古代才女,她的诗即使是忧愁万千也是美到让人无法忘怀。
“这词,好伤感啊!”
女人是情感动物,沉浸在氛围当中的苏芩久久不能自拔,托着下巴在想着是什么变故让江沐晨诵了这么一首至情至伤的词。
苏芩从词里面的愁意中走出来的时候,江沐晨已经没了身影,颜末打坐陪在一旁,愁与不愁只在他一念之间。
上山容易下山难,自然立下的规则人能够改变不遗余力的改变,不能改变的都在适应自然。
玩了几天也应该收心了,几个人返回了太原县。
朝廷机器的运转速度还挺快,填坑的人终于来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好像是在宫里面做史官,因为和一个宫女有了不正当的关系,皇后为了保护此人,把他下放到了太原县城。
皇后要的是听她话的人,生活作风问题无足轻重,人到了地方,也就意味着太原府从此以后属于皇后了,自此距离她的宏图伟业更进一步。
指挥使一行人留下没有什么意义,江尚本想要低调回长安,可是不知哪里来的大队人马整装待发的守在县衙门口,赶鸭子上架,不上这车也不行了,傀儡只能一当到底。
来来回回一个月的时间,带来的是雷霆果断的杀戮,铁血修罗降临人间,一家人惨遭屠戮,空荡荡的院落,哀嚎声一夜夜的响起,车队散去,一个邋遢少女偷偷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