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封建迷信的影响,在这个时候,除了雨柔,一般人基本上不敢靠近国公府,鬼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很少有人敢触这个眉头。
这片烂摊子总要有人处理,第一批胆大的人接到新任县丞的命令已经把大多数血迹都洗掉了,仍然还有很多斑驳的痕迹留了下来,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雨柔的心被揪的生疼。
庭院里的花还活着,生长的依旧旺盛,他们孤单的待在那里,等待它们的是自生自灭,终有一日化作红泥,默默守着这个院子。
现在整个府邸透露出浓浓的死气,又脏又乱,雨柔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转着,走着走着不觉回到了那个熟悉地方她的小院。
原本一尘不染的闺房被如狼似虎的官兵搜了个干干净净,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拿走,不值钱的东西直接被破坏,她最爱的玉竹屏风对方没有办法搬走,使用蛮力用刀砍的支离破碎。
来到父亲的房间,依旧一片狼藉的样子,桌子下面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雨柔俯下身来捡起了这块代表世袭国公的令牌,吹掉落在上面的尘土,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她一人才会在意这个令牌代表的人。
家里面的每一个房间基本上都变成了这个模样,又砸又烧的,就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样,她失去了继续转下去的心情,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家,悄悄的从后门离开,从此以后,太原府便再也没有国公府。
……
……
新鲜的鱼对人味蕾的诱惑力是极大的,一条条渔船靠岸,渔夫门从船舱里面拿出他们辛苦几个时辰收获的鱼儿,结果刚上岸他们的鱼就被一群大理寺的人截胡,看到这一幕江沐晨摇了摇头。
世间不平事太多,靠他一个人根本就管不来。
沿着岸边走,走着走着有些累,跳上一块大石头,躺在上面惬意的闭上眼睛,吹着带着微微腥味的风,心旷神怡。
“你怎么不去吃鱼啊?”
江沐晨坐了起来甜甜一笑,望着远处一片片的篝火,听着耳边一道道浪花拍岸的声音说道“这种靠着巧取豪夺得到的鱼,我吃不下。”
“那么你呢?”
“我没胃口。”
“好吧!”
苏芩直勾勾的盯着江沐晨,几天下来她对于这个不善言谈的男人有了很浓厚的兴趣,他有时冷峻潇洒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又多愁善感情深义重,还有时注重自己做事的道义和行为底线,越来越让人摸不透。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被她盯着有些发毛,江沐晨借故转移话题“苏芩姑娘,你觉得颜末兄弟这人怎么样啊?”
“还好啊!”
说这话的时候,苏芩玉腮渐渐的变粉,低下头一副娇羞的模样,从这模样看是对颜末有些好感了,颜末这把妹的功夫不错,这没有多久就俘获了一个姑娘的放心,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死人了。”
“救命啊!”
两个人…谈笑的时候,远处扎堆的人不知怎的炸了锅,人流涌动,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拔腿就往回跑。
“怎么回事?”过去的时候,有颜末主持大局,人群已经安定了下来。
“看样子十有八九是中毒了”颜末用折扇指着躺在地上的五个人。
地上的五个人斜三横四的倒在地上,手上还拿着未吃完的烤鱼,耳鼻中不约而同的渗出一串血丝,白沫不停的从他们的嘴角流出来,身体抽搐着,看到同伴这个凄惨的样子,周边的其他人不自觉的扔掉手中的鱼,美味固然难得,命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毒性实在是太快了,在江沐晨还在查验是什么毒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被带走了性命,当然他的检查也有了新的进展。
通过死者的症状和性状双分析,这种毒是掺杂而成的,其中有一种毒大多数人都非常熟悉,那就是很容易得来的砒霜,至于另外一种属于一种珍贵的花铁海棠。
铁海棠不在北地,它生在南疆,花长的又大又娇艳,不过海棠花在热水的浸泡下会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当然还有夺命的毒素,这两种毒都非常的普通,中毒不深者用尽方法还是能挽回性命的,可是这几个人饿死鬼投胎,鱼还没熟就被啃了一半,他们不死谁死?
其他人心有余悸之时也在庆幸自己躲过这一劫,听完江沐晨的解释颜末眼中精光一闪,淡淡的暼了一眼左手边的大胡子属下。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清晰的打骂声从远处传来,几个人带着步履蹒跚渔夫走了过来,一个腿蹬,渔夫被迫跪在地上。
颜末用折扇顶着渔夫的额头冷声说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鱼里面下的毒?”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渔夫一脸的疑惑在众人看来变成了狡辩,旁边一脸胡子的人怒目圆睁,一刀斩向渔夫的胳膊,闭上眼睛,只听到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江沐晨用葬月剑挑起对方有少许裂痕的武器不悦的说道“动脑子好好的想一想,下毒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下了毒他不跑难道等你去抓他吗?”
深知江沐晨所说有礼的大胡子追问道“那你说下毒的人是谁?”
“不知道。”
这个时候人人自危,看谁都像是下毒的人,江沐晨注意到火堆的旁边放着一堆应该是刚刚处理过的香料,没有盐他们就用香料替代调味,而且还可以压制住鱼腥味,可谓一举两得,可是这香料出现的未免也太奇怪了。
江沐晨蹲了下来,捻起一点轻嗅,浓郁的香味中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味道四处乱窜,江沐晨的嘴角微微上扬,毒物从何而来找到了。
这样一来,渔夫的嫌疑就被洗脱了,江沐晨把渔夫送离了这个虎狼之地,据说香料是一个看似像乞丐的人好心送的,不过人已经逃之夭夭,这个哑巴亏算是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