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一直悄悄跟在队伍的后面,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在所有人懈怠之时她开始了复仇,在整个复仇的过程当中,她的心是无比紧张的,可一想到自己家人凄惨的模样,他的心就痛一分,心越痛就越坚定了报仇的欲望。
让一个弱女子提着四尺长剑冲进敌圈血溅轩辕,她无法做到,想起了庭院里面种植的花,下毒的计划便油然而生,往香料里面涂抹毒物的时候她双手一直在抖,怕的要死,尤其是想到因为她的毒一条条生命会流逝,心中的愧疚从来没有停下来。
江尚那一个月待她不错,一直把她当做亲闺女来看待,江沐晨更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因为她的药而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些事情都在她小小的脑袋里面想象过,想来想去想的头都快要炸了,最终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下毒势在必行,经过痛苦的挣扎仇恨还是稳稳占据了上风,她亲自这样做了。
等待结果的时候是万分煎熬的,事后得知父子二人都没有死,她竟然有一些小小的庆幸。
心底生出犹豫,在杀与不杀的过程当中一直举棋不定,不杀愤恨难平,杀了她又会懊恼痛苦。之前生活在家人的庇护之下,父母会替她做各种各样的选择题,而现在家人一个个的逝去,面对进退两难的困境,只能在黑暗之中,凭借内心薄弱的洞察力寻找生命真正的方向。
回到长安以后,江尚和颜末去宫里面复命,这件事情站在皇后的角度是办得非常完美的,两个人必然会受到丰厚的赏赐,不过在过程当中,江尚始终都是被利用的一方,没办法,做大臣总要做出些许隐忍,况且这次皇后权谋的冰山一角而已。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江尚对局势看的还是非常清楚的,他既不依附皇后,也不违逆皇后,很多时候皇后还是会选择用这些中立的人。
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白衣少年原以为多少会有个欢迎仪式,而现在一个人站在门口,巍然的两个大石狮子依旧默不作声,当做看不见他似的,杨柳长长的枝条随风飘荡,一阵风刮过,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的冷清感。
“小钰,你可想死我了!”
一进门,少年就就看到了自己的小棉袄江沐晨热情的伸开双臂,没有想象中柔软的身体入怀,听到江沐晨的话,她一般会羞涩的站着一动不动,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小钰不并领情,拿过他的剑便默声离开。
他发现并不是府里面的所有的人变得奇怪,其他的丫鬟见到他依然有说有笑,只有小钰有些古怪。
本想追着问问小钰为什么对他爱答不理的,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被一个冰山美人给拦了下来。
“姐!”江沐晨甜甜一笑。
“咳咳,你跟我过来。”
江沐雪皱着眉头,也是一副别人欠她多少钱的模样,给了江沐晨一个万年冰封的背影,让他摸不着头脑。
“姐,怎么了?”
少女把他拉到假山后面冷声说道“你是不是杀人了?”
“什么杀人?”江沐晨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头雾水。
“国公府一家上百口不是你杀的吗?”
“嗨,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啊,我又不是屠夫,杀这么多人干嘛,你且听我慢慢给你说。”
抓着少女柔弱无骨的手,两个人坐在凉亭里面,江沐晨把在太原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少女,对于他的话少女还是非常信任的,当着他的面当即展现了变脸神技,脸上的愤怒瞬间变为了小小的幽怨。
“姐,送你个东西。”
“什么?”少女美眸一闪一闪的问道。
“闭上眼睛!”
少女乖乖的照做,玉手被袭也不在意,一阵冰凉的触感过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定格在雪白的皓腕上,只见腕上挂着价格不菲的镯子。
太原府的玉雕工艺全国有名,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问颜末借了一笔钱雇匠人打造了一条精美的青鸾玉镯,从少女嘴角一直荡漾的微笑看得出她很喜欢这对镯子,也许是爱屋及乌,送给江沐雪的东西都是一些首饰之类的,每一件她都视若珍宝。
看完了小美女,接下来要去看大美女。
不知怎么消息就传到了长安,京城里面以讹传讹,都说尚书大人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儿子,流言把江沐晨说的要多厉害有多厉害,什么一人单挑几十个人的鬼话都出来了,之所以家中有些人的变化这么大,外面的谣言还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也不知道楚氏怎么看待外面的流言。
楚氏正在绣花,没有注意到江沐晨的到来,白衣少年给了贴身丫鬟一个眼神,对方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坐了一会楚氏突然伸手要四号线,江沐晨分不清楚哪条是四号线,硬着头皮从一堆线当中拿了一卷差不多粗细的线。
“这不是四号,这是五号!”
刚想教育粗心大意的丫鬟,抬起头才看到笑嘻嘻的儿子,楚莹雪立刻把他拉到身旁坐下。
楚氏对江沐晨关心备至,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国公府的事,他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单纯的就是信任江沐晨,别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儿子。
让江沐稍显意外的是楚莹雪居然问起了途中中毒的事情,虽然只是一句带过,不过他认为冰雪聪明的楚氏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提起这件事情。
穆国公谋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平逆过程中没有伤筋动骨,反而回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皮外伤,稍微有心之人都会注意到其中的问题。
把江沐晨送出去的时候楚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最近注意安全,久居尚书府,看事情的角度甚至比当事人还要透彻。
不止楚氏和江沐晨,颜末心中也有漏网之鱼的感觉,不过不敢肯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