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菱冷声道:“宋子御狠辣歹毒,为了一己私欲葬送万千修士”
“你住嘴!”蓝怀胤立即喝住她的话,极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快速的下床准备推门而出。
祝菱勾了勾唇,继续说道:“就算她不杀宋子御,难道宋子御就不该死么?若换成别人杀了他,世人只会道除恶扬善杀的好,凭什么到云策那就是不应该了!”
“够了!”蓝怀胤吼出这句后,靠在门栏上滑坐了下来,无力地说道:“我竟然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维护她”
蓝怀胤笑了声,随而自嘲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我接受不了直到现在我依旧看不透我爹,既然利用我,既然坏事做尽,又为何最后将毕生修为传给了我,若不给我,他明明还有一线生机”
说道这里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蓝怀胤自始至终都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无能的宣泄。
祝菱平静的看着他,脸色丝毫没有动容,最后道了句,“我打听到,她此行目的是无尽海三千里外的一处岛上,你要想追还来得及。”
说完也便不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路过,踏出门槛,没有半分停顿的离去。
祝菱出了小院没有回自己房间,她站在堡主焱骁的寝居门外,目光看着窗内灯火通明,却始终没有敲门。
“去吧,记得保住命回来。”
忽然,浑厚的男声从屋内传出,道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祝菱听了目光闪了闪,随后恭敬的朝屋子里的人影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十八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舞弘如往常一样睁眼第一件事情就去甲板上,四面依然是一望无尽的大海,行到此处已是连岛屿都没有,更别提船只,蔚蓝的海面上只余这艘不大不小的沙船飞速前进着。
舞弘忽然皱起了眉头,转身敲开了云策的房门。
推门而入,只见那个对方依旧穿着一袭黑袍,静静地倚在软塌上,不知在沉思什么。
舞弘复杂的看她一眼,随后收敛起目光,道:“若地图无误,再行驶半日就会经过一片礁石,我担心会有埋伏。”
云策淡淡地说道:“这些天我叫你做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舞弘一愣,随而点点头:“准备好了。”早在船行驶出的第一天,云策就叫她分别在船的各处摆放画着奇异符箓的灵石,也不知具体有什么用。
“等着罢。”云策不明所以的道了句,趴在地上的踏雪似是听懂了,低低吼了一声。
沙船行的极其的快,太阳临近午时,就可以看见远方天蓝水清之间有横贯着一片形状诡异的礁石,如同拦路虎般挡在前方。
这种海路最是难行,龄至暮年的舵长谨慎地掌着船舵,驾驶着船小心翼翼的避开四处凌乱的黑礁石,看着船只顺利地绕过一块巨型礁石,登时松了口气,过了这条道下面的海路就顺畅了。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忽然被一阵阴影笼罩,等他抬起头来,就见一把森寒的大刀在他头上,转眼他就两眼一瞪,倒了下去。
无数白色的人影从礁石身后跳了出来,还有的从海中跳出来,随后钻入船舱,如鬼魅般将船底的船夫杀得一干二净,又立即跃回甲板上,整个甲板登时黑压压的一片。
站在甲板上白袍掩面的男人高声道:“呵呵,掩日教主,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吼!”
紧闭的舱门猛地被冲开,雪白的巨豹四肢踏着幽火,从里面一跃而出,猛地张开大嘴喷出一团幽白的冷焰。
甲板上的人大惊之下慌忙抵御着这团霸道的火焰,为首的人面色一动,立即拿起大刀往向冲过来的雪豹劈了过去。
就在这瞬间,那雪豹猛地一甩,长长的尾巴如坚硬的铁剑般拦腰就朝男人横劈过去。猝不及防之下那白袍人猛地被拍到甲板上大吐一口血。
得手的雪豹欢快的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向从船舱缓缓走出的女子身边。
那股冷焰已经消散,甲板上的人皆是如临大敌的看着这个黑袍女子。
云策眉毛都未抬一下,清冷的声音传遍了高空,“你还要在上面躲到什么时候。”
方才吐血的男人登时大惊,只见一声长笑想起,甲板正前方,竟凭空浮现出一个人影。
身后的舞弘和夜一待看清了那人面孔,登时震惊了起来,不由惊怒道:“螣蛇!你没死?”
来人正是螣蛇,一身银白的袍子与他脸上的皱纹和鸿沟显得格格不入。倒三角的小眼里更是凶光全无,泛着淡笑看着站在前方的云策。
云策平静又肯定地说道:“你不是螣蛇。”
此话一出,后面两人又是一阵惊讶。
“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聪明,不过你们也可以叫我螣蛇。”倒是螣蛇脸上的笑意更胜,吐出来的声音竟如年轻男人般魅惑低沉:“只不过今日之后你们也没机会这样叫了。”
云策冰冷的眼神浮出一抹嘲弄,“你悄悄躲起来这么些年,真以为等自己修生养息了后,就能杀了我吗。”
“哦?”螣蛇眉毛抬了一下,“莫非你还为我准备了大礼不成。”
云策看着他,极为平静地说道:“以我的修为,要想飞去羽泪森林不过数日功夫,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坐船?”
螣蛇面色微微一变,就在这时,云策手中浮现柄长剑,随她持剑朝天一指,原本平静的海水登时翻腾起来,围着沙船升腾起百丈高的水帘。
成千万的水滴像是被甲板上奇异符箓的灵石吸引住,化作箭矢朝甲板上的密密麻麻的人射去。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螣蛇却不为所动,看着脚底由金色光线相连相接形成的巨阵,不由轻轻拍起了掌,颇有意外地笑道:“真没想到,不过三十年,你竟将第一卷里的水行法掌握熟稔。”
听到八荒神卷四字,云策眼角登时爆发一股杀意,周围百丈高的水连卷登时以滔天之势朝螣蛇直卷而去。
就在那瞬间,螣蛇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只留一道淡笑声回荡在长空。
“云荒的血脉,不久以后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