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沥，红灯绿酒依旧繁闹。

温水从蓬头哗哗流下，女孩将娇躯浸没在浴缸中，凝神休憩。桑拿隔间里蒸汽机发出嘶嘶声响，男孩在朦胧雾气中盘腿禅坐。

服务员推着餐车最后一次按过门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该不该进去呢？”

突然，披着湿漉长发，甜甜开了门道：“请进。”

蓬头水声的戛止，以及那出浴的“噗”声，让卿行舒了一口气，在此之后，卿行念头闪过，便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邛海中央。

身体外部蒸气湿热，内部兽火燥热，卿行

下沉下沉，清凉的湖水缓解外湿内燥的热烈。骤然间，一道微蓝的焰矩穿透了湛蓝湖水，进入卿行的眼中，就像电感耦合等离子体（cpi）装置的焰炬，又像科幻电影《星际迷航》中的脉冲矢量引擎。

卿行跃出湖面，来到高空，略热的气流中，一群白鹭从身边飞掠而过，仰望天空，可以看到那亮白外壳上的字体——华国航天。

“舍弃了偏二甲肼，彻底改用液氧和液氮了？技术升级了？”联想国际形势，卿行竟萌发出一种紧迫感。

“我究竟在人类历史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

［八月十日八点十三分，在西冕发射中心，我国盘古运载火箭试射成功，并将在接下的一小时内进行海上软平台回收实验……］

电视中，cctv—新闻相对低调的播报结束后，甜甜柔媚地道：“以前你在桑拿房呆不了那么久！”

“所以说闯进浴室是故意得么？”正在扒饭的卿行想。

瞥了一眼那风情十足的样子，卿行知道，她又要cosplay妲己了，于是放下碗筷，挺直腰板，正经且严肃地道：“甜甜，你长大了，应该学会端庄淑静。”

“嗯哼？”甜甜又给了卿行一个媚眼。

叹了口气，卿行服气地道：“周人三十嫁娶，因为……”

还没待卿行说完，甜甜托腮以浪漫的口吻道：“你是我的王啊！”

“呃……”卿行语塞。

“呵呵！”甜甜捧腹，很没形象得笑起来，半会才停止，容颜残留笑容，语气却极为阴沉，她道：“收集素材而已，这是你欠我的。”

“欠？so，肉|偿？”想到这些天确实蒙受甜甜许多恩惠，卿行道。

“你欠我好几十亿呢！得用“灵“来偿还。”

“几十亿什么？别告诉我是……（sperm）。”卿行还没说出口，甜甜便严肃地道：“dollar。”

听到这个单词，再透过被碎发遮掩的清眸看到的认真，卿行感觉事情有些复杂了。

窗外的雨越发磅礴，卿行眉头微皱。他拿起碗筷，在缄默中把饭恰饱。

……

雷鸣啸，雨瓢泼，俯南河波涛汹涌。

撑伞孤立桥边，卿行趴在栏杆，不锈钢上的雨渍沾湿衣服却浑然不觉。脑海和浮现着程曦那完美无瑕似神灵般的飘渺姿态。

往昔的对话浮现：别忘了，你和甜甜有约定啊！什么约定？王者荣耀？

突然，卿行感觉后背被轻戳了一下。与此同时，杨涟的依旧微小的声音出现在卿行身后：“嗨！”

转身，便看见红橡胶雨衣的女孩仰头望着自己。目光看向车道上的电瓶车以及美团箱，卿行愣了愣道：“宿舍有电了吗？”

卿行的话似让杨涟错愕，她道：“那个，嗯，有了。”

“那可真得是fabulous！”卿行点了点头道。

“你，你在看风景吗？”杨涟脸上绽出些许红晕。

“我在发呆。”卿行道。

杨涟顿时无语。

看着立在旁边欲言又止的女孩子，卿行问：“学校内部不是有勤工俭学吗？”

“上学期不小心把python挂了。”杨涟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但接着她又急促道：“不过，我最近有认真复习。”

女孩出来兼职，大多都得家里贫寒，想到这一点，卿行道：“我公司招临时工，两千一月。你若有意，明天可以去九公寓504找一个叫王明的师兄，他会教你。”（男公寓，女生止步向来只是一句空话。）

“啊？”有点兴奋，但大脑转动，开始理清卿行话里的信息后她又阴郁了。“卿行，你那么优秀么！”

闪电撕裂，照亮长空，一声霹雳炸响，震耳欲聋，掩盖了电话铃声。

“糟了，我得赶快送货，那一单远在南陀小区呢！”杨涟想起自己还有工作，朝卿行挥了挥手，然后骑上电瓶车走了。

看着仓皇而去的背影，卿行嘴角上扬：“这样努力的女孩少见，希望你有光明未来。”

……

酒店。

“随便你。”依靠着床板码字的甜甜道。

看完最后的总结后，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卿行看到：“电路改造完了，我想回去了。”卿行盖着薄被背对甜甜道。

“你要回去吗？”卿行道。

“累了。关灯！”甜甜把腿上的电脑放到床边的u形桌，然后掀起薄被盖到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