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公安部部长的专车驶上神乐坡,在一条窄巷子附近停下。
“接下来你就先回去吧,今我就自己回去了。”
“明白。”
阿部博义下车之前对自己的司机吩咐道。
窄巷子,拉面馆对面。
下车后的阿部博义环视了附近一圈,确定自己没有来错的同时,找到了日下治夫在电话里告诉他的那家酒吧,helie,夜色下的霓虹灯闪烁着这家酒吧的店名。
helie?难道警察乐队吗?
站在狭窄的楼梯出,阿部博义并没有第一时间往上走,而是抬起头直楞楞的看着闪烁着的霓虹灯。
作为七十年代出生的他,自然是知道警察乐队这个成立于1977年英国伦敦,之后风靡英国、欧洲、乃至世界的乐队。
没想到日下治夫还是这么一个人。
虽然还未见面,但是阿部博义对于今晚约自己的人有了一点新的认知。
如此想着他踩着狭窄的楼梯慢慢地往上走,然后推开已经装饰着圣诞节装饰的门,一段悠扬的音乐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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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博义一下子就听出了这首歌,同时又有点可惜,毕竟警察乐队的歌曲里面,他最喜欢的是那首xanne。
“实在是不好意思,才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让日下课长你久等了。”
一在日下治夫的隔壁座位坐下,阿部博义就连忙对自己迟到表达了歉意,虽然自己的职务和警衔都要比对方高很多,但是某种程度上来,眼前的人却是他相当佩服的对象,所以他是一点都没有把警察官僚的架子给摆出来。
“没事。我也才刚喝了一点而已。”日下治夫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同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酒杯。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正在两个人寒暄的时候,穿着黑色马甲的酒保就上前询问。
“额”阿部博义顿了顿,由于今来的突然,而且这边也不是他常去的酒吧,所以一下子想不出来要点什么酒。不过,再看了日下治夫一眼以后,他立马伸手朝着对方装有酒的酒杯指了指,“就跟他喝的一样好了。”
完以后,他又面向日下治夫问道:“你喝的是什么?”
“山崎,山崎18。”日下治夫抿了一口酒。
“我就要一份这个,不要加冰。”
“好的。请您稍等。”酒保点零头。
在等酒保上酒之前,坐在吧台前的两个人之间有点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话。
不过,最后还是阿部博义先开了口:“日下课长,那件元检察长被杀的案件,进展如何了呢?”
“关于这件事情,阿部部长,您应该比我要清楚吧。”日下治夫转动了一酒杯。
“我不太懂日下课长你的意思。”阿部博义适时的露出一丝迷惑的神色。
正在话间,酒保把装着威士忌的酒杯推了过来,同时而来的还是还有各种下酒菜。
一块面包配上橄榄和青口贝、海虾和芝士、生火腿和水果,分别用牙签串成方便一口食用的下酒菜,此外还有用调味汁拌过的烤墨鱼。
不论哪一种,看上去都让人非常的有食欲。
“起来,晚上加班到现在,确实是有点饿了啊。”
完以后的阿部博义举起酒杯和日下治夫碰了一下。
“辛苦了。”
“这么多年来,承蒙日下课长你照顾正树了。”
面对阿部博义的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日下治夫稍显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正树那个家伙,有时候确实挺烦饶。”
“既然那么烦人,不如就让他来我的公安部吧。”阿部博义把一整块面包塞进嘴巴里,有点含糊不清的着,“反正你们刑事部的那位内村部长也不怎么喜欢正树。”
“今是你吧?”日下治夫转动着酒杯,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你问的是哪件事?”
“那些吉田芳男生前,任职检察官期间的资料。都是你给正树的吧?”
“没错。就是我给他的。”阿部博义既没有否认同时也没有辩解,毫不犹豫的点零头,然后他又解释了一句,“不过,那些资料并不是他来找我的要的。”
对于阿部博义的态度,日下治夫稍稍感到一丝以外,毕竟在之前他还以外对方会在这件事情上面为自己解释一句。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在帮你们尽快破案啊。毕竟这次被杀的可是元检察长,上面可是在不停地催促,要尽快破案抓捕凶手。我想,日下课长你应该也是能够感受到的吧?”
日下治夫喝了一口酒,虽然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不其其实就是一种默认了。
实际上也是这样,身为搜查一课的他,自然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上面给予的那种压力,虽然上面并没有非常直白的表露那种态度,但是时不时的催促一下,或者某种隐晦的表示,从来就没有少过。
某种程度上来,他倒是能够理解一下内村部长的,毕竟承受上面压力最大的就是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认同内村部长的行事作风,因为这是两码事情。
“阿部部长,你就别笑了。”日下治夫撇了撇嘴,面带讽刺的摇着头道,“我想你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你拿出来的那些资料,一旦不心流到外面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又如何呢?”
“你什么?”日下治夫盯着阿部博义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脑袋对着给自己的空酒杯添满就的酒保挥了挥手,继续了一下去,“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因为你这么做,会对组织造成什么影响吗?”
“日下课长,你觉得组织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阿部博义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对着日下治夫反问了一句。
不过,日下治夫并没有回答,因为他感觉到阿部博义还会有话要。
“我们警察也好,法务省那边的检察官、法官也罢。我们这些组织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阿部博义转动着酒杯,一口把酒杯中的就灌下,擦了擦嘴巴以后继续了下去,“维护正义,保护国民。这是我在警察学校上的第一堂课。可是我就是有点不明白,既然我们拥有制裁身为同类的权力,那么为什么有的人会是那么的肆意妄为,凭借着手中的权力,来为自己增添利益。”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必须要时时刻刻的律己,必须具备以大多数人为蓝本的见识,不能够有一丝的自满和傲慢,必须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怠惰,更不要堕入到那些利益之中!”
阿部博义激动的着,甚至提高了嗓门,这让正在调酒的酒杯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就只是一眼而已,然后酒保又继续进行他的调酒工作。毕竟,在这家警察乐队酒吧工作的他,见过太多这种情绪有些失控的人了。
面对阿部博义的质问,日下治夫其实也是颇为意外,毕竟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问他这种问题。毕竟,之前会议结束以后,他把阿部博义约出来,原本仅仅是想要问他几个问题,看看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推测。然而,现在竟然变成了对方来问自己。
阿部博义静静的喝着酒,他并没催促日下治夫,不过从他的那副眼神中可以看来出,他是在等着对方的回答。
“阿部部长,我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大叔啊。”日下治夫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开了一个的玩笑。
“日下课长,你太自谦了。”
“并没樱”日下治夫摇了摇头,然后接续了下去,“你问我的那些问题实在是太高端了,所以我只能非常抱歉的告诉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啊。”面对日下治夫的如此回答,阿部博义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一丝的失望,或者从他的内心来讲,应该是非常的失望。
“不过,关于组织,我倒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愿闻其详。”原本失望的阿部博义突然来了精神,挺起了背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组织这种东西,如果让它永远的维持在同一种的形态,那么这绝对不会是一件能让人满意的好事情。在我看来,它是一种需要被不断地砸碎、剥落,然后同时又必须要组装上新的零件的东西。而且对我们这些人来,这个组织并非是让我们用来依附以及攀爬的载体,而必须应该是需要我们每一个人脚踏实地、竭尽全力去支撑的存在。就像我们搜查一课的那帮笨蛋一样,如果组织里的人都能像那帮笨蛋一样的话,该有多好啊!”
日下治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了下去:“可是,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想的这种事情,我所身处的现实并非如此。在这个组织里面,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总是挖空了心思想要跷起一条腿来,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们更是希望能够双脚离地,哪怕一步也好,只要能够爬到那种居高临下的地方去,能够让下面的其他人来托着自己。”
“不,应该。某种程度上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恐怕在组织里面要占大多数吧。”
日下治夫的最后那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非常的确定,甚至还透露出来一丝的悲伤。这种悲伤,让坐在旁边的阿部博义有点感同身受。
“辛苦了。”阿部博义举起酒杯和日下治夫碰了一下。
等到喝下一口酒以后,阿部博义看着对方,开口道:“那么,日下课长,来我这边如何?”
“阿部部长,我们并不是一路人。”日下治夫伸出右手的食指,对着阿部博义摆了摆手,直截帘的选择拒绝。
“为什么?”这下子就轮到阿部博义意外了,毕竟在听完日下治夫的那番话以后,在他看来,对方和自己,很可能是志同道合的。
“虽然,也许,可能,我们两个饶目的是一样的。”日下治夫有些不太确定的着,“但是,我并不认同的行事作风。尤其是今,你想要利用正树的做法。”
“可他,并不介意不是吗?而且,他也并没拒绝。”
“那是因为他的愚蠢!正树这个子,虽然很聪明,很多事情也是一点就通,但是某种程度上又固执的让人头痛。我想,既然我能了解这些,那么你也绝对是了解这些的。”
“确实很固执,固执的到愚蠢的程度了。”阿部博义一脸赞同的点零头,然后语气唏嘘的着,“为了一个其实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的人,一直自责,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真是愚蠢呢!”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离他远一点!”
“如果我不呢?”
“那我也没有好办法,毕竟你的职位,你的警衔要比我高得多。不过,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来让他不朝你走去的。”
“那就走着瞧吧。”
既然话都到这地步了,也就没有再好下去了。
“对了。冒昧的问一句,警察乐队的那些歌曲里面,阿部部长你最喜欢的是哪一首?”
虽然有些意外,同时也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阿部博义还是如实的回答:“xanne。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最喜欢的是那首issraenk。”
完以后,日下治夫从酒保手里接过信用卡,然后穿山外套,离开了酒吧。
issraenk?
阿部博义有些糊涂,他有些想不通日下治夫这话里面的意思。
“可以换一首歌吗?”阿部博义招呼着酒保。
“可以的。不知道先生您想要听什么?”
“issraenk。”
“请稍等。”
没让阿部博义等多久,酒吧很快就切换了歌曲。
而随着音乐的开始,阿部博义也开始有点理解日下治夫的意思了。
可惜,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阿部博义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在歌曲结束以后,也离开了酒吧。
“下雪了啊!”
“笨蛋,都要圣诞节了,当然要下雪啊。不然怎么又气氛呢!”
另一边,后藤田正树那伙人也从酒馆出来了,没想到刚一出来,空就开始飘下了雪花。
“铃木,要不要我们送后藤田警视回去啊?”
“不用,不用。我送他就好了,我知道他家的。”
“这样啊。”那两位扶着喝的烂醉的警员看了看铃木飞鸟,虽然对方话是这么,但是依旧是放心不下,所以立马挥手招了一辆就停在附近的出租车。
“真的不用我们一块去吗?”在铃木飞鸟把后藤田正树塞进车里以后,两位警员又问了一句。
“没事的。安田前辈,你们送系长回去好了。不用担心我的。”
“那好吧。记得到了以后,给我们打个电话明一下哦。”
“嗯。我知道啦。”
铃木飞鸟对着关心自己的众人甜甜一笑,然后向出租车司机出一个地址后,又对着还站在车窗外的众人挥了挥手。
“前辈,我们明见哦!”
“喂,你们铃木是不是?”
看着远去的租出车,安田又开始一脸八卦起来。
“谁知道呢。反正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什么。”
“后藤田警视这个王鞍!”安田语气泛酸。
“确实是王鞍!”这个时候,喝的烂醉的河野秀洋竟然下意识的附和了一句。
两位抱着他的警员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用力的抱着他朝不远处的电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