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回来时,房门虚掩着,轻轻推开,见夏花睡着了,果真是累了,还逞强。
夏花似有所察觉,睁开眼睛便见到了何三,里面全是腻宠,竟有些不好意思,装着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
何三一面扶她,一面道:“下午不可再去了,好好歇着。”
夏花乖巧地嗯了一声。
何三满意一笑,牵着她去用饭了。
下晌,夏花反倒不困了,不过应承了何三不去酒坊,只好不去了,一下午的时辰总不能坐着发呆,翻了几页游记也看不进去,便想着去库房,挑几块布料,给何三做几件衣袍吧。
傍晚何三回来,见夏花在裁剪布料,瞬间咧嘴笑了,那颜色一看就是给他备的。
“花花,这是给我的。”何三笑道。
“那还有谁?”夏花笑睨了他一眼。
“呵呵,明儿在做,天色快暗下来,伤眼睛。”何三道。
夏花本也是这般想的,便叫桑葚进来收拾,她去给何三斟了一杯茶。
用完晚饭,两人照例去压马路,或许是经过昨日,两人之间那道微小的屏障打破了,话语更加自在,相处越发舒适,不知不觉暮色已经笼罩大地,若不是何三顾忌夏花身子,不知两人要走到何时。
夏花梳洗完后,赶忙上床,睡在了里侧。
何三出来时,瞧着好笑,尽管他心下痒痒,但他也只是说说,本没有打算今晚再来,她身子最是要紧,不过这会儿子倒是起了逗弄之心。
“花花。”何三叫了一声,见她没吱声,又唤了两声,依然不见动静,“哟,真睡着了。”说着手指轻轻扣在了她背上,夏花最受不了挠痒痒,瞬间转身,凶巴巴地道:“何震烨,你就是故意的。”
何三摸了摸鼻头,“算是吧。”
“好呀,承认了最好。”夏花嘟嚷着看我不收拾你,她趁何三不擦之际,忽地挠向何三胳肢窝,顷刻间,室内想起何三魔性的大笑声,“花花,你快住手,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何三的连连求饶,并没有换来夏花的停手,反而越发来劲,渐渐地两人滚做一团,何三心猿意马,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想好的早已抛掷九霄云外。夏花挣扎了一下,也放弃了……
又是满室春光,一连几夜,夏花有些吃不消了,这天早上干脆没有起来,见到何三满是怨气,说话没有好气,晚上早睡了,大热的天将自己裹起来,听见何三的呼吸声,轻轻挪开纱巾,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熟睡的何三,嘟嚷道,真是看不出,完全两样,平常稳重有礼,做起那事却像一匹奔腾的野马,还好她不是二八少女,平常也锻炼,不然哪承受得住。尽管嘴上如是说,心下却有一种别样的甜蜜,说不清,道不明。
这几日葡萄大量出产,何家上下都忙着酒坊,并未注意夏花的异常,不过眼尖的大伯母看出来了,她趁空闲,拉着夏花到了阴凉处,含糊了几句,大意是虽是年轻人,不过也不能瞎折腾,亏了身子可是女子受罪,况她还未生养。
夏花听了,红着脸道谢,她听得出来大伯母是真心实意,心下狠狠将何三又骂了一遍。
那厢的何三觉得耳朵发烫,心想该不是他家花花想他了吧,不禁独自傻笑,旁边的何七见了,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哥怎么最近几日总是这样。
不一会儿子,有人急急慌慌来报,今儿回来的葡萄有五成是坏的,何三一听,忙跟着去看,一筐一筐仔仔细细看了,眉头紧锁,不是五成,至少有六成。
很快,大老爷,四老爷都得了消息,赶来一看,四老爷直接骂了出来,气的直跺脚。
这批葡萄是五老爷负责在当地采买的,这会儿子他人还在那边,货是家丁运回的,几位老爷商议了一番,酿酒离不开何三,这事儿交由大老爷处理。
晌午用饭时,何家各房都知道了此事,又是难过又是喷怒,家里才好一点点怎么就遇上这事儿,不过也明白生意场上自古如此,还好,这批货总共不算多。
旁晚时分,五老爷回来了,一听此事,羞愧难当,仔细回忆了整件事情,加上一个下午大老爷所调查的,老太爷斟酌一番,倒是有了些眉目。
“这事儿多半还是陶家做的,可能只是试探,既然咱们察觉了,应当暂时不会有动静。此事我来处理,你们不用管了,打起精神酿酒,万不能出错。”何老爷道。
“是,父亲,祖父。”几位老爷连着何三等道。
五老爷一直低着头,总觉得对不住大伙儿,大老爷拍了拍五老爷,余下几位老爷也道日后小心便是。
何老爷见了颇为欣慰,兄弟和睦,这个家迟早要立起来的。
“老五,经此一事,也有了教训,不过不必念念不放,陶家既然成心要害咱家,你这里下不了手,总会找到别处,幸而发现地早,若是在酿酒中出了问题,那才是大麻烦。”何老爷道。
“是,父亲。”五老爷见兄长和父亲非但没有怪他,还好言安慰,他又是自责又是感动,做起事来自是万分谨慎。
众人散去后,何老爷陷入了沉思,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是常有的事儿,可陶家针对的从来都只是何家,何家被陷害一事,他就隐隐猜到了根源,只是觉得这么悠远的事儿,况都几辈人了。
翌日用过早饭,何老爷出了门,他径直去了陶府,见了陶府的主事人,一个时辰后,他出了陶府,面色并无变化。
快晌午时,回了庄子,老太太忙斟了一杯茶给他,“怎么样,老爷,事情都办妥了吗?”
“算是吧,还是要自个儿立得起,别人才不敢欺负,虽说先时陶府一直针对何府,这么多年不也被咱们化解了,抄家一事根子上还是从内里乱的。”何老爷言及此,狠狠叹了口气。
老太太知道他想到了老三,她何曾不是,生养一场,心下更多的不是怪罪,而是难过,也不知他在外过得好不好,不禁红了眼眶。
何老爷见她如此,倒没有说什么,“摆饭吧。”
老太太很快吩咐下去。
那厢,三年一次的乡试开始了,这回夏家有两名秀才应试,夏钧和夏志健,夏志健提前十日到了府城,住在了夏府。虽说三房不讨喜,不过究竟和夏志健没有过节,且日子一长,夏志安两口子现下又过得如意,本是良善之人,对他的到来也没那么排斥,每日除去正餐,茶水点心都没有落下,偶尔夏志安还会过来问候两句。
夏志健面上并无特别的感触,对夏志安和曹氏也是尊敬,看书累了,也会在府里走走。
夏钧倒是来过一次,毕竟夏志健是长辈,只是夏志健似乎并不愿和他讨论学问,夏钧察觉后便没有来了。
这厢,夏花虽说忙着酿酒,心下也惦记着今年的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