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方巍早已起床,现在正在校场上锻炼身体。经过昨天那场战争,他已经完全明白,一个强健的体魄是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的最基本的条件。
“33”
“34”
……
“60”
“哎呦,不行了,60个俯卧撑到我的极限了,再做下去身体就受不了了。”方巍累得趴在地上哀叹道。
其实方巍平时也很注重锻炼,有时间经常去健身房,下班也会和同事一起打打篮球。
只是明末物资实在匮乏,加上这闯军又是造反的军队,在地方上难以征收到粮食,所以他从穿越过来就没尝过吃饱饭是什么滋味,身体素质也是下降得厉害。
方巍在锻炼完身体后就朝炮营赶去,这是昨天解散前主官下达的命令,说是要给他们新招的这些装填手集训。
方巍虽然也在电视上看见过这种前装滑膛炮是怎么装填弹药的,但是要自己实际来操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空旷的营地,方巍有些纳闷,暗道“这闯军也不知道是怎么灭亡明朝的,要战斗力没有战斗力,要纪律没纪律,明军就这么差劲?”
这其实是方巍误会了,要说闯军中战斗力最强的还是最先一批跟李自成起义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战场生存能力也很强。至于这次炮营新招的人手,大多都是没经历过战争的饥兵,可能两三个月前他们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直到日上三竿,营地才陆续热闹起来,来的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丝毫没有军队里该有的纪律,方巍暗自摇头,颇有些无奈这些人的表现。
“当当当”急促的锣鼓身从校场一侧响起。
“集合啦,王头有话要讲。”一个尉官模样的汉子扯着嗓门喊道。
这汉子口中的王头不是别人,正是招揽方巍进入炮营的主官王宗典,他本是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铁匠,尤其擅长铸造,听说他的手艺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平时不轻易示人,只有花了大价钱的买家才会请动他。
按理说,明朝实行户籍管理制度,商人,匠人是社会的最底层,匠人更是过分,只要入了匠籍,世世代代就只能从事匠人这个职业。但是明末礼乐崩坏,人人以成为商人为荣,有些地方甚至出现全村人不事生产,而去干些倒买倒卖的活计。
可惜,造化弄人啊,李自成听说了他的名气,连夜派亲信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大营,担任炮营主官。
这王宗典也不是个迂腐之辈,在白晃晃刀子的面前很快就认清了现实,并且他也确实是有本事,上任不到两个月就把炮营上下整顿一新,不仅把两门缴获的红夷大炮修葺完整,而且还铸造了几门小炮。
清了清嗓子,王宗典开口说道“诸位,进了这炮营就是进了我王宗典的后花园,以后要是我的命令谁敢不听,我就让他好看”
王宗典显然是想给新来的这些人一个下马威,结果也很符合他的预期,下面的饥民都被他的话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只有方巍仍然挺直着身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王宗典有些诧异,方巍他是有印象的,那日搬运物资,按照传统的方法需要至少二十个人才能将那红夷大炮搬到车上。
但是方巍找到他,问他要了几个铁制圆轮和一根长绳,并且保证说要比平常装卸速度快上三成,自己觉得这小子不似作伪,就给了他这些材料,没想到结果竟然真的比平时快了许多。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日你是用了何种方法让搬运速度快了许多的?”王宗典眯着眼朝方巍问道。
“大人,小子名叫方巍,那日是小子设计了一套滑轮组,大大节省了搬运所需的人力,所以才加快了搬运速度。”方巍双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说道。
“滑轮组?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巧夺天工的物件!我给你几个铁轮子和绳子,你再为我演示一番。”
“是,大人,小子这就去准备。”
此时,方巍的心里即忐忑又高兴,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自己想逃离此地就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取得王宗典的信任,然后再想办法逃出生天。
就在方巍思索之际,他所需的材料都被从库房中取了出来,此时正堆放在校场的中央。
方巍连忙招呼几人过来帮忙,让他们在旁边挖两个深坑,将两根立柱埋进去,然后在两根立柱之间绑上横木,这样只要将滑轮组挂在横木上就能工作了。
而他自己则动手制作滑轮组,由于材料和加工设备的限制,方巍只能做出最简易的起重滑轮组,并且由于是使用绳子作为受力材料,这套滑轮组必须定期更换组件,否则会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半个时辰后
“大人,请看,这就是滑轮组,能够节省人力搬运重物。”方巍指着绑在横木上的四个滑轮说道。
“找个重物来试试效果。”王宗典淡淡地说道。
“是,要不就那门红夷大炮吧。”方巍指着校场一侧的大炮说道。
王宗典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后,一门浑身黢黑的大炮被推到方巍面前,只见他先将大炮用绳子捆牢,然后放下滑轮组的吊钩,再招呼六七个人拉另一段的绳子。
只见,滑轮缓缓转动,红夷大炮被一点一点的拉到半空中,而做到这一切,却不过是耗费了六个人力。
“好,好,方巍你做得很好,我现在任命你为校尉,以后我们炮营就用这种方法搬运物资”王宗典大喜道。
“谢大人,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大人所给的任务。”方巍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