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听了他的辩解,不急不忙的说道:“叙旧!军营乃治军练兵之所,在军营中叙旧该当何罪?”
泠苞赶紧接话道:“依军法,聚众集会者,军棍50后革除军职。”
“好,来人!”黄权说完,门外鱼贯而入十几个甲兵,众人见状,知道黄权是来真的,脸色略显紧张!
王甫知道自己不懂军规被抓住了把柄,但他还知道黄权不敢把他们全部得罪,也有待无恐,闭上眼站在那养神,而黄权也没进一步下命令,场面顿时僵持住了。
这时,张翼出列道:“中郎将大人,我等是听军司马传令说您叫我们来议事,并无叙旧之事,想必其中定有误会。”众人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一个人玩完总比大家挨板子强。
张翼还说的委婉,但周英却直接说道:“是呀,中郎将大人,是他王甫假传军令,我是被蒙骗过来的,请大人明察!”
见两位大佬都出来打算弃车保帅,众人也不在犹豫,纷纷装作没有看见王甫铁青的脸,附和两人的话。
黄权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看着微微颤抖身子的王甫,淡淡地问道:“是这样吗?你假传吾军令!”
众人盯着王甫,希望他承认下来,他捏了捏拳头,叹了一口气,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跪倒在地,低下头说道:“下官认罪,任凭发落。”
“念你初犯,50军棍可免,你的职务是主公亲授,我无权免除。”黄权的话让王甫重新看到了希望,但接下来的话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他想法,“这样,把你押送回成都,让主公发落,即日出发。”说完,黄权命甲士上前把王甫捆绑起来。
军中的闹剧已经结束,黄权依然牢牢控制着兵权,费观与5000兵还是不知去向,城中的高定紧赶时间加固城防,战争迫近,将士们都紧握武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帅帐内,灯火通明,黄权穿着丝质单衣坐在案桌上正津津有味看着《公羊传》,一道身影掀开账门闪了进来,黄权没有看来人,来人也没出声,整个营帐静寂无声。
黄权看完一卷竹简,放在案桌上抬起头看着来人说道:“伯恭贤侄,今日多谢你了!”来人正是张翼张伯恭。
原来,王甫召集各家族负责人时,黄权就已得知,但他没有办法制止,众人成虎,如果没有世家人出来指正的话,就算明知王甫正在做有违军法、不利自己的事,也拿他没有办法。就在这个时候,张翼主动找到黄权,才有了白天的一幕发生。
“您跟我承诺,王甫走后,您有拿下整个越嶲的计划,是什么?”张翼治军严厉,对有违军法的事绝不姑息,白天之所以去找黄权,就是因为他知道王甫私自议事违反了军法,想让黄权这个中郎将主帅制止而已,但最后却被黄权将计就计,以打赢战争为由说服他做内应,好把王甫送回成都,现在他来就是为了问清楚攻城计划。
黄权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不答反问:“王甫走时接触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虽然犯人不能与人语,但黄权也知道王甫家族的影响,离开时见几个人还是办得到的。
张翼有些疑惑,但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花点时间都能知晓,就回道:“他见了王强和周英,都是单独见的,至于内容就无从得知。”
“那王强和周英两人见了王甫后有何反应?”黄权继续问张翼,语气略显期待。
张翼想了想,说道:“无反应,一切如常。”
黄权失望地摇了摇头,也不再深究王甫之事,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张翼了解完后暗暗佩服,并表示听候差遣。
黄权看着张翼离开的背影略有所思,喃喃自语:“同是侯爷从小的玩伴,怎么差距那么大,哎!”说完,也不在多想,拿起另一卷竹简看了起来。
费观带着5000人封锁了邛都与台登之间的一切道路,山林中也布置重兵,只要有往北走的人,无论汉人、蛮人、夷人一律劝返,不听者就地格杀。
一队蛮人情报兵被劝返后灰溜溜的回到邛都,见了邛都的守将高植寻求帮助,说有重要情报传给他们在台登的大王,可那守将确是不肯帮忙,夷人刚得郡城本就不稳,高定走时下了死命令不准带兵出城,守将才不会管蛮人的任务。
这队蛮人没有办法,等了几日也不见汉军离开,只好借着黑夜,在山林中饶了很大一圈,想趁汉军松懈时偷逃过去,可还是被发现了,汉军追上后不由分说,一阵乱砍,几人倒在血泊中。
“呸,还想穿过去,门都没有。”士兵甲把刀在死人身上擦干净。
“那是,这次我们弟兄共1000人守在各个道口、山口,这些蛮夷别想通过。”士兵乙接话道。
士兵丙把刀入鞘,问道:“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把我们晾在这边,不让人北上,什长大人,您老跟我们说说这是为何?”
“听说是不想让南方的一些消息传入到那边”年长的什长说着,指了指台登城的方向,这队兵士边走边说,慢慢远去。
黑夜的森林异常寂静,枝繁着新生的生命,也葬祭着逝去的岁月。突然,两具逝去的蛮人“尸体”一阵搐动,慢慢站了起来,互相看了眼,没有说话,一人辨认方向后,互相搀扶着往北边而去。
蛮人走后,刚刚的汉人什长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慢慢爬下来,急速去军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