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梦入京师,城中寂寥,神机营中入夜后顿起波澜。
徐然在营帐中思索了很久,徐然想来想去不愿明日清晨面对余振的咄咄逼人,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徐然想既有弘治帝兜底,徐然心中便自有算计,不如主动出击,动如惊雷,掀起这惊涛骇浪也不枉年少轻狂。
徐然等到夜深便出了营帐找到了许童。
许童入夜后,因今夜值营巡逻,未从入睡,许童一脸不解的看着此时找来的徐然道:“大人找属下可是有何事?”
徐然对着许童直言道:“我需要见内臣官王岳,还需要几个信的过的兄弟,你能办到吗?”
许童闻言心中一惊看着徐然认真的神情,许童也不含糊的回答道:“能!”
王岳近日不曾在宫中,便是因为王岳从宫中得了消息,王岳知晓近期神机营恐有大变,所以王岳这些时日一直坐镇神机营。
王岳不曾想到的是今夜徐然会带着许童突然到访,王岳此时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出言道:“徐小公子之名,在下早有耳闻,今夜一见果然不凡!”
徐然见王岳倒是模样英俊,身高体壮,甚是威武,若不是知晓王岳的身份,恐怕都让人不敢信这是位宦官。
徐然对着王岳直言问了一句道:“王岳可是大明之臣!”
王岳闻言面色剧变,许童听闻此言心中更是紧张额头不由冒出了冷汗,王岳盯着徐然坚定的回答道:“食君之禄,王岳此生便是大明之臣,死是大明之鬼,天地可鉴!”
徐然闻言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怀中的神机营军令道:“即可起我徐然全权接管神机营,行令禁止,尔可遵命!”
王岳心中大惊,虽说王岳在宫中早有耳闻神机营恐有大变,可如今见徐然手中这块军令也是为之色变,据王岳所知这块军令可一直在今圣手中。
“臣神机营内官提督王岳,谨遵将令!”王岳见军令便跪下行礼道。
徐然见状便直言下令道:“神机营提督余振私通外贼,出卖军中机密,令王岳,许童即可捉拿!”
“遵命!”王岳和许童二人闻言内心之中各有心思,但却对于徐然的话不敢有异。
许童此时情绪激动,许童知道这次恐怕是走大运了,虽也不曾想到徐然一个小小的坐营官居然手握神机营的军令,而且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捉拿神机营提督余振。
此时神机营的另一侧,余振正做着美梦,突然营帐中闯入几道身影,余振猛然惊醒手握住床前的宝剑,宝剑出鞘寒光凛冽,余振看清几道身影便怒骂道:“许童,你胆敢夜闯本提督营帐,你是想死吗?”
许童闻言却是讥笑道:“宝剑虽好,可惜明珠暗沉,我劝余大人还是不要徒劳挣扎,不然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许童,你胆敢如此!”余振闻言一阵惊怒的大喊,可此时如此动静却不见营中有所反应,余振明白恐是营中出了问题。
余振见营帐中的几人以许童为首,便起了心思对着许童恐吓道:“许童,你今日如此对本官,不怕我秋后算账吗?”
“是吗?那如若余大人活不过今夜又当如何!”许童还未回答,徐然此时突然走进了营帐之中对着余振回答道。
余振见徐然走进营帐脸色顿时大变道:“是你,这怎么可能?”
余振见到徐然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有如此本事,一夜之间便掌控了神机营,余振明白如若要做到这般程度,唯有一个可能,但余振却不敢问甚至不敢去想,细思极恐。
“你准备待我如何,然道你胆敢杀我,本官可不是那些蝼蚁之辈!”余振见状便放弃了挣扎对着徐然道。
徐然见余振认命不做挣扎,便知道余振也是明白他为何能一夜掌握神机营,徐然出言闻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今夜我所遇见之事可与你有关!”
余振闻言眼神中泛起一丝诧异转瞬即逝,余振下意识的沉默了一秒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然见余振疑迟,便明白了今夜之事不论如何都与余振脱不了干系,徐然见状对着许童下令道:“神机营营官余振,出卖军中机密,意图谋反,我只要结果,许童你可明白?”
许童闻言眼神中顿时有些惊喜,连忙回答徐然道:“遵命!”
余振闻言却是大怒似要暴起袭击徐然却被几位官兵拿住,余振怒骂道:“徐然你这王八犊子,你这是栽赃,你胆敢栽赃,我一定要到圣上面前告你,哪怕是徐溥也保不住你!”
徐然出了营帐没有理会余振的怒骂,这些年余振多次欺压许童,现在自有许童磨他,徐然只要等待结果便可。
徐然刚出了营帐便见王岳迎面而来,王岳见徐然今夜行事如此霸道,不由心生提醒对着徐然道:“大人这般行事,恐有后患!”
徐然却是从王岳此言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徐然不由对着王岳警告道:“军事从急,余振意图谋反,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下当有先斩后奏之权!”
“属下明白!”王岳闻言心中惊讶,王岳自然明白徐然话语中警告之意,只是王岳不曾想徐然如此年少,却也是心思狠辣,做起事来干净利落,王岳不由想来这提督余振怕是不能活着走出神机营了。
“入夜了,也起风了,天凉了!”徐然嘴边喃喃自顾自的回了营帐,徐然一夜之间几乎将神机营的将官除了内官外全部换了一轮。
神机营内虽有些动乱却也有内官提督王岳镇压,为许童带人上位扫清了道路。
卯时,雄鸡未鸣,正阳门外便有两人匆匆行入南城,京师南城里居住的大多是打把势卖艺的也就是些江湖人士。
许童此时有些不解的跟着在徐然身后,徐然一夜未睡,京师城门刚开那会便带着许童入了南城。
徐然许小公子人称“小霸王”,欺行霸市,心生向往江湖再加之徐然不缺钱财,散尽千金,倒是真认得些江湖人士。
两世为人,徐然倒是真的占了“前身”的便宜人脉。
徐然知道南城里住着一位奇人,弘治十年某日街头茶馆,这位江湖人惹了位勋爵之后,最后还是徐然帮之解围,还散了些钱财,助这位江湖人极多,如此两人便有了交情。
江湖人名叫江池鱼,据他自己吹牛,祖传一门剖面的手艺,可换人之容貌,天下易容之术,无出其右。
“砰砰!”
南城一处破旧的庭院内,江池鱼被敲门声惊醒,看着外面的天色,迷迷糊糊的起身去开门,嘴边还不由破骂着道:“谁啊,大清早的扰人美梦!”
“呦,不会又是梦见了故渊小娘子了吧!”徐然站着在门外一听江池鱼这破嗓门顿时乐道。
江池鱼一听这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只是有些不确定,打开庭院大门一看不由惊讶道:“这不是徐小公子吗?今日怎么上门了?”
“江池鱼,有一桩杀头的买卖你干不干!”徐然见江池鱼也不废话直说了来意。
江池鱼闻言顿时大笑爽快的答应道:“昔日有公子救命之恩又有公子散金赠予庭院,让我江池鱼在这京畿之地有了容身之所,今日公子有所托,江池鱼必定搏命以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