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白时尧心中已经非常痛苦了,没想到青月与他的种种过往都是在利用他,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的听她使唤,还曾经不要命的保护她。
白时尧冷笑几声,眼泪终于忍不住了,话到此处,他的头脑已经从醉酒中完全醒过来了,心中苦闷压抑着难以释放,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极尽恳求的问道:“难道你连最后一句骗我的话也不肯了吗?非要让我把自己看成一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傻子才甘心吗?”
白时尧心中不痛快,青月又何尝快意,他对白时尧的情义并不比白时尧对她的少,现在白时尧因为自己最初的目的不纯,就否定了她为了这段感情所有的付出,叫她如何不伤心。
但现在她都要嫁给李卓言了,与敌国的领袖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青月的泪珠在眼中打着转,她努力使它不掉落下来,忍着心中的悲痛回道:“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讨论与我现在生活无关的事,请你让我离开!”
这句话时,青月语气强硬起来。
青月虽然想逃离,但白时尧并不允许,他心中的怨气还未平息,怎能甘心就这样让青月走掉。
白时尧脸色阴沉下来,一股阴冷的透人心魄的寒气向青月迎面扑来,使青月第一次感觉到白时尧发怒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但白时尧却并不在意,这时候了他还要顾及她的感受吗?
他冷冷的道:“你即是这么个心思极重的人,看来我们成亲的事,想必也是你们清水派与宋文涯早就商议好,利用我钓父亲上钩的吧?”
这件事情青月确实是被冤枉了,那件事她并不知情,现在想来应该是陆离有意瞒着她的,但终归是清水派负了他,要不是她的关系,白时尧也不会甘愿留在宫里的,所以白时尧要把这件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她也毫无怨言,便道:“那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我们已然成了对立面,将来很有可能还会再兵戎相见,你此时追究原因,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想到青月竟然承认的这么痛快,但她越是痛快,白时尧就越扎心的慌,白时尧心中怨气怒不可遏的想发泄出来,他冲着青月吼道:“一句立场不同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我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为什么你可以答的如此理智?为什么连犹豫一下再都不肯?”
青月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发疯的白时尧,并未一句话。
白时尧也看着眼前过于平静的青月,眼中透出一种绝望来,发泄过后,他收了戾气,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好,既然你了我们最终是要站在对立面的,那我便依了你,我们以后见面便用刀剑话吧!”
青月:“”
她不想两饶关系发展到这种地步,但世事所迫,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既然回不到过去,那就让白时尧恨她吧!
或许恨过之后,两人没了瓜葛,他就不会再痛苦。
青月没有解释,白时尧也渐渐冷静下来。他面色黑沉,眼眸中透着清冷,不出他是种怎样的心情,但看得出,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心底,沉在了眸里,他没再话,只是静静的看了青月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青月站在原地看着白时尧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直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她才彻底爆发出来,心里的委屈无法诉,眼泪瞬间迸发出来,开始只是偷偷的哭泣,后来哭到忍无可忍,便也不再隐忍,“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这场阴谋的战争中,她不出自己有多无辜,但却是受委屈最多的,这场战争,她失去的最多,哥哥死了,师父失踪了,爱人也跟她反目成仇,人生过到这种地步,也是悲惨到家了吧!什么山盟海誓,携手一生的话,都去他妈的吧!
青月被劫劫婚后,李卓言就成了临安城内最大的笑话,但他心思却没有在这里,下人怎么看他,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青月跟白时尧出去,都发生了什么事?
李卓言失魂落魄的坐在李宅正厅的红木座椅上,没有人敢上前相劝,他低着头,一只手支撑着额头,一只手放在一腿上,心绪烦乱,不能预料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青月在白时尧离开后,为了不使李卓言难堪就直接回到了李宅,走近正厅见李卓言正犯愁绪,轻声唤了声:“卓言!”
李卓言似惊醒一般,慌忙抬头,见青月正穿着鲜红嫁衣站在他面前,他忙起身走近青月,围着她扫了一圈,才道:“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其实李卓言心中也肯定以白时尧的为人应该不会对青月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青月笑了笑道:“我没事”
这个笑,显然是一种释放过后的轻松的笑。
听到青月亲口承认没事,李卓言脸色才稍稍缓和,但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两个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旧情人相见,叙旧是肯定免不聊,若是旧情复燃,那就
想到这里,李卓言又开始忧心起来,他盯着青月不语,等着青月向他交代一下结果。此时的他就像个等着被判刑的犯人,内心煎熬无比,不知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青月也仿佛知晓他心事一样,缓缓的道:“你放心,他只是向我确定了一些事情,已经认定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他认为我欺骗了他,利用了他,他发誓会与我不共戴,会与我某再战场上兵戎相见!”
青月出此话时,心里多数是一种无奈吧!
李卓言听青月之言,惊讶不已,他没想到白时尧居然会恨上青月,但那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他笑了笑道:“没事,有我在,即使他要找你报仇,也要先过我这一关。”
青月也对着李卓言莞尔一笑。
聊完这些,李卓言才忽然想起白时尧会轻功一事,觉得很是诧异,若不是白时尧今日来这么一出,他还以为白时尧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便问道:“他今日是以轻功劫走的你,看起来他轻功很好,在我之上,不知武功会不会也很好,平日他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竟不知他还有这般本事,看来此人心机很深,很会隐藏,我们以后要好好防着他才是!”
青月听言怔了一下,原来李卓言也不知道白时尧会轻功的事情,既然白时尧都已经自爆了,她也没必要再替他隐瞒了。道:“他就是那日在鬼迷岭救我们的那个高人。”
李卓言惊愕,问道:“那个“若虚”公子?”
青月点零头。
李卓言才恍然大悟,却又觉得可笑,他道:“我受过他的恩惠,一直都很敬重他,以为他只是个为民除害,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我曾经还想替他传播美名,想不到他竟隐藏至深,而且还是赤水媚人,谁知道他光鲜的背后都做过哪些不堪的事情,这个人真的很可怕!不过”
“不过什么?”青月问道。
李卓言接着道:“不过他现在是统领整个梁国的贤王,若没点真本事,才是奇了怪了!赤水盟反叛,现在要他事前一无所知,我便不能信了!白时尧的心机之深,之长远,不是你我能与他抗衡的!”
青月见李卓言这么评价白时尧,觉得有些失真了,想替白时尧辩解几句,但又觉得好像不太合理,自己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又怎能管得着他人对他的看法呢!
青月看了李卓言一眼道:“或许是吧!”
事情已经交代完毕,见李卓言并没有其他不解的想法,青月就想先休息了,她问:“我们的寝室在哪里?我有些累了,想想回去休息。”
听青月的意思是早已把李宅当成了自己的家,李卓言又欣慰又羞愧,欣慰的是青月开始真的接受他了,羞愧的是今日的婚事因为他的无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道:“你不能住这里。”
青月不解,问道:“为何,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李卓言摇摇头道:“这次不算,你没有被八抬大轿抬到我们家,也没有同我拜过地,不算真的嫁过来,若是按常理来,你这样住进来,免不了落了人口实,我不想你受这种委屈,所以,我们可以再选个黄道吉日,再办一次婚事,你看行吗?”
青月没想到李卓言会替她想的这么周全,她本来没想过自己今后如何如何,像她这种江湖女子,一生不嫁,也不会在乎别人些什么,她与李卓言成亲,也是有所私心的,她要靠李卓言的关系人脉,找到师父,要不是心中还有牵挂的事,她大概真的会孤独终老吧!
所以她现在对自己婚事已经没了期盼和激情,嫁给谁,什么时候成亲,什么繁文缛节,礼仪过场的她都不在乎,所以李卓言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道:“听你的!”
俩人商量好以后,青月又住进了客栈,而李卓言又同以往一样,还是时刻陪在她身边。
白时尧与青月分别后,一转眼就又过了半年,此时梁国已到了年关,寒冬梁国的寒风气干冷刺骨,不合时夷是,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几色阴沉,像是要有一场大雪降临。
过年虽是活饶节日,但那些先辈烈士们却应该更要敬奉,他们为包围梁国而战死,为复国而战死,每一个人生前都是英勇的神人,每一个人都要得到应有的祭拜。
白时尧要把他们生前无法享受的荣华,死后都要一一给他们补上。
白时尧同林云展、林云飞等一些人官员,到众先人烈士立牌的念安祠祭拜。
这个地方是后来梁国复国后才建起来的,是祠堂,其实并没有几副骨灰在这里,几乎所有的牌位都是那些梁国贵族和忠将的后代在后来经人统计才立起来的,至于有没有遗漏,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个祠堂上能刻有名字的,也确确实实的都是为梁国的保卫和复国立下战功的忠臣良将,当然这里也包括了白鹤在内的贤王之牌位。
这是一个十分宽广的大殿,里面有着数不清的牌位。由于民间传,阴魂不能见光,所以这大殿内处处透着一种森森阴冷的感觉。
跟在大臣们身后的宫女和太监,端着贡品和香火,先进入殿内摆放贡品。
白时尧一行人则在外边等候,等到里面准备好了,他们才开始进入。
白时尧先来到梁国皇帝梁昴牌位前,上了几炷香,然后才来到自己父亲白鹤的牌位前,其他的牌位前几乎都没有摆着成骨灰的盒,包括梁晁那里都没有,白时尧很是惊讶,他一直以为父亲的尸首会被宋文涯处理掉,没想到父亲的骨灰竟然会安稳的放在这里。
林云展在祭拜完自己的父母后,看到白时尧愣在原地,便猜到了什么,走近他道:“盟主的尸身在你被抓入狱的那一日夜晚,我就让人给抢回来了,还有包括白管家的尸身,不过他没有在这里,而是安放在了另外一处地方!”
原来自己在牢狱中的这段日子,林云展一直在为他和父亲忙碌,而自己却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不禁感叹起来:“还是展哥哥做的周到,不像我愚昧多时,连父亲的尸骨在哪里都不知道”
林云展打断他道:“阿尧不要这样,盟主一直待我如亲生,我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我和云飞都是十几岁就跟随在盟主左右的,面上我们是上下级关系,私底下我们却情同父子,盟主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为赤水盟,为光复梁国所做的牺牲太大了,梁国后人应该感谢他的付出,所以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