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这个。”文天从身后抓出黑猫，交给伊利希尔。

黑猫还想跳走，立刻被警告道，“吃饱了就不要乱动了。”

无奈，最不喜欢靠近小天使的仆从被她放在头上，也只能乖乖趴着。

伊利希尔小步跑开，在修女收拾整洁的房屋当中打转。

“她是？”希莉卡有对真相一探究竟的习惯，因此这样的机会她不会放过。

“我们分享所有的知识，所有的力量，血脉相连，但是她身上并没有沾染分毫的罪。”文天不介意在撒冷找一位保姆，如果可以且合适的话。

“您在造神？这在中城不可能做到。”希莉卡对这种违反常识的行为感到震惊。

文天收拾收拾，准备出去整理一些食材回来。

“你都已经看到了，还说不可能做到？”文天一把抓住伊利希尔，“一起走一趟吧。”

教廷中有供应食材的市场，量有限，种类不多。

“就算没多少人，这点供应对于教廷来说还是有些寒酸了吧。”文天挑来拣去选中一些，还觉得不如意。

“考虑到还有一部分依靠鲜血存活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希莉卡说。

这个回答倒是让人信服。

做饭的时候话题回去，了解真相之后的疑惑萦绕在希莉卡心上，她看了伊利希尔好多眼。纵然天使身份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但是造神这种事，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超出认知了。

“虽然成功了，中城的限制也还是存在。”

中城的压制体现在对信仰凝聚这一点上，因此身为信仰的凝聚物，以及心念的具象化，神的存在也必然会受到压制。

“所以她才会显得这么柔弱吧。”希莉卡误以为伊利希尔之所以是这样小女孩的姿态，是因为伊利希尔的力量遭到压制。

“不，那只是因为这样比较可爱而已。”文天说，“造神这件事相当复杂，最后凝聚出来的姿态，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但多少会与我所寻求的东西有关。”

“救赎？”希莉卡明白得很快。

“就是这样。”

即便是在撒冷这种鬼地方，文天都没忘记向菜品里偷偷掺上一些青椒。

“直接吃吧，我们没有感谢主的习惯。”

“我也是。”这点希莉卡也不例外。

硬着头皮强加青椒的下场就是下午的休息时间伊利希尔都不怎么愿意靠近文天。

希莉卡看着那个一个人战退边境游骑兵的男人，笑出了声。

而动手之前就深知自己是什么下场的文天将黑猫放在腿上，坐在临街的窗边，捧着腐朽的故事书，眼神游离。

黑猫安心睡去，呼噜声轻俏且连续，发亮的皮毛上游走着黑色电光。

“吃饱了就好好消化啊。”这话适用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只猫。

放下故事书的文天看向窗外，从这里也能看到那座塔。

“撒冷，是建立在断翼之上的谎言。”混种天使是其一，血族余孽是其一，骑士团分崩离析也是其一。

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

文天一直在说，加涅身上带有罪，但是从来都不说加涅带有的罪究竟是什么。

对于这一点，需要等到一个时机。

只有这一点揭开的时候，加涅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为了不让谎言将我的工作轻易摧毁，我还得一步步来。”也有不揭露谎言的选项，但是不在首选。

“关于撒冷的旧日历史，一直就是被封存的秘密。”希莉卡不知道文天是怎么知道的，但那些不在记载当中的事，她终究是无从探究了。

“有些东西，仅从气味就能判断出来。”文天指了指希莉卡，像是那位伊芙蕾雅修女和你身上的气味就大不相同。

希莉卡脸色不太好看，警告道，“您在说什么呢？”

“她身上满是伤口撕裂之后的浓重血腥，即便通体没有一点伤痕，但是在我面前，也像是全身都在流血。”对于血修女的坚持，文天深受感动，也对她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抱有敬畏，不过评价这种事，从来都是很中肯的，“很恶心。”

“那我呢？”

“腐朽书卷的气味。”

希莉卡喜欢文天这张脸，对文天的恶劣性格就不期待了。

“教皇是血族这件事，已经得到你们的认同了？”仅从希莉卡所司职务来看，她并不是普通的修女，而是与伊芙蕾雅处于同一位阶的圣修女。

“如果得到认同，怎么还会有骑士们不响应征召这件事呢。”希莉卡觉得如果不是文天在这里，撒冷的覆灭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骑士们打算自立门户？”撒冷被踏平，死的也就只是文天见到的这些人。

现任主教的老骑士死后连葬礼都没，这本身就是撒冷内部教派分化的一种体现。

按照文天自己的判断，骑士们不接受应召，是因为加涅这个混种天使继位。

现在看来，原因更深。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骑士们不愿回到撒冷的理由，也许并不是我们所说的这些。”希莉卡说，“就像您说的，中城并不是信仰能够生发之地。”

所以骑士们更愿意在殖民地建立新的秩序，新的教廷。

“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帮他们一个大忙，将撒冷毁了。”

希莉卡十分慌乱，“还请您不要这么做——”

“那你要和我谈条件吗？”收尾人就是这种连修女都调戏的货色，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人都骗。

“什么？”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住到我家来吧。”

希莉卡别过脸，“您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