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出手更多时候的意义在于抹去什么,而不是增添什么。
作为已经在历史长河当中活过过量岁月的人,不管是曾经的辉煌传说还是战败苟且,他都忘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演变出相当有意思的处事方式。
“下一个被串在枪尖上的就会是你的脑袋。”
最开始边界游骑兵向外扩张殖民地时,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连哄带骗。
因此他们通常使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
顺便用人头来彰显战功。
老骑士的尸体被甩了出去,砸在地面上之后接连翻滚,划出一道暗红血线。
卡利欧想要上前去带回遗体,没走出两步就被伊芙蕾雅给拽了回来。
三秒之后,骑士遗体爆开,化成血与尘。
“何必这样呢。”文天叹气一声,还想说些什么。
可这游骑兵一刻都不肯放下他身为十足混蛋的恶性,枪尖在不起势,不动雷电的情况之下仅以自身力量刺向收尾人。
枪尖在接近那张漂亮脸蛋的时候,文天向一侧轻轻偏移,枪尖正好刺中一根发丝。
游骑兵的震惊难以形容,在以速度见长,以速度取胜的他看来,已经失去了绝对的优势。
当然,也不是这么就没得打了。
狂躁雷电从枪尖迸发探出,向四周延展,向着收尾人怎么看怎么脆弱的头部围拢。
于游骑兵而言,自身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以及独角兽所有的雷电总和成了他的力量。
但这些力量并不是时时可靠。
雷电被收尾人以两指划断,从中截取一部分,向着游骑兵投射过去。
这缕叛逆的黄色雷霆猛击在枪尖上,向前无畏突进撕裂,在枪尖上撕扯出四瓣尖角。
游骑兵根本无心关注枪尖上的裂口。
在失去束缚的同时,收尾人已经出现在他上头,一拳下压,顶着独角兽头颅狠狠砸下去。
马头嵌入地面,骑枪随后就到。
收尾人双手撑地,一脚踢开枪击,随后翻身站起,重重一脚,直接将独角兽踩烂。
看着那金黄流光的内脏,游骑兵们才能肯定意识到收尾人的恐怖之处。
“像这种畜生我都杀过多少了?”文天一脚踢开独角兽尸体,雷电不断从他染血的脚底向上盘旋游走,在脑内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游骑兵早先一步跳了下来,站在一边。
“还没死透?”收尾人吹了声口哨,潜藏在暗影当中的仆从就将独角兽吃了个干干净净。
电光终于退散。
比起游骑兵脸上的怒容,收尾人更在意这些家伙会不会一拥而上。
“还要打吗?”文天指着失去一半战力的游骑兵,失去了耐心。
“打!”
不过这一次,应声出手的人就应该是收尾人了。
游骑兵姑且认为自己全力以赴,精神集中,并且有余力,可还手。
但是在出其不意这件事上,游骑兵做很差。
破碎枪尖被文天先行握住,向下压。
在游骑兵整体失衡的瞬间,已有一拳砸在他面门上。
以掌挡拳,直接被击穿。
在力量足以相互抗衡的时候,收尾人倾向于以技巧上的优势取胜。
在力量碾压时,情况往往显得简单干脆且突兀。
这一拳所展现的画面也是一种撕裂。
游骑兵用以抵挡的手臂以及整颗头都被撕裂,仍站立在原地的半身握着骑枪,人死得不能再死。
“游骑兵,撤退了。”文天摆了摆手,背身走入撒冷。
游骑兵成队退去,尸体都懒得收拾。
“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麻烦确实是解决了,这点无疑。只是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出乎意料。
卡利欧慌张备战,伤悲这事儿就来不及了,至于葬礼,更是被卡死在了让人耻笑的人手紧缺这点上。
“他们下次进攻是在什么时候?”伊芙蕾雅或许没有那么关心撒冷的死活,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样一个安息之地的存在相当重要。
“最早明天,最晚也只能是在骑士集结的钟声响起之后,不会太久。”收尾人对于眼下这些事情还有原谅与退让的余地,但是斩杀教皇这一点除外。
“您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请求。”
“反正你也准备好了抵抗手段,为什么要恳求我的原谅?”
修女不太愿意与收尾人为敌,在恳求无果之后,她也想通过讲述事实的方式让事情有所转机。
“身为教皇,他所做的让人无可挑剔。”伊芙蕾雅的皮囊之下隐藏着无数曾被撕咬的伤痕,这些文天一眼就能看穿。
“是这样。”但文天对他不怀有怜悯,至于他身为教皇所有的贡献,也只是一些恶心人的事而已。
“这么说是不是能让你更理解一些?”文天站定,“我和该隐赫斯特的人有仇,杀光这些血族余孽是我唯一渴求的事。”
“仇恨?”伊芙蕾雅会以为这出于使命。
“只是仇恨。”文天说,“拿出你所有的能力来阻止我,不然就没机会了。”
月的鲜红颜色总难免与收尾人一身银尘冲突。
文天选择在今晚动手,势必会被游骑兵探明极限,就算游骑兵因此多加斟酌,最后没有向撒冷发起总攻,全面攻势也必然会在骑士集结之前来临。
集结骑士的希望只放在加涅这个肮脏的混血身上。
文天走进修女希莉卡的居室时,从来就不会容忍谁擅闯的修女躲在小天使伊利希尔身后,不敢直视。
“感觉怎么样?”文天由伊利希尔趴在自己背上。
“很好。”
“看来情况是让人乐观的。”文天开心地笑着,将他从外面买来的蛋糕放在桌上。
伊利希尔拆着油纸包装,有些抵触。
“这些东西已经吃了两天了。”希莉卡小声说。
“这样啊。”没有准备好午餐是文天的失职。
绝对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