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认为伊芙蕾雅总归是有想清楚的那一天，这时间的长短决定了加涅去挽回那段感情的情感的时间长短。

于此，撒冷的其他地方就出现了极大的挖掘价值。

“撒冷的典籍由我处理，但历史记载这一部分由另一位负责。”希莉卡想要抱着伊利希尔去往文天想去的地方。

只是小天使从来就不怎么愿意被文天之外的人抱起来，或许将来有人会有在走路的时候都能抱她的机会，但这事儿得以后再说。

“白色尖塔的手记人？”文天听说过这位撒冷历史记录者的身份。

“是的。”

这位白色尖塔手记人从撒冷创立之初就开始负责记载历史，受聘于第一任撒冷教皇，工作至今。

“走一趟吧。”

没谁说活过很久，就一定得什么都知道。

更何况是文天这种向来认为脑子大小有限，只记住一些重要事件的人。

“那位手记人恐怕不太愿意见到我们。”希莉卡为难了。

上次她为了寻求撒冷的历史本文拜访与教皇塔同等地位的白色尖塔时，被对方以极其恶劣的态度赶了出来。

在那之后，希莉卡就再没想过进去那里。

“我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没人会拒绝一位天使的要求。”这就是所谓的面子。

不过这种东西通常存在着两种说法，对方愿意给面子的时候这就是所谓的面子，如果不给，那就是恶魔的威胁。

由头不重要，达到目的才重要。

“现在您又是天使了？”希莉卡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

白色尖塔处于撒冷边缘，隔离开来，用三重灌木迷宫环绕，最终矗立于蓝湖中央。

对于访客，手记人只有两种应对态度。

其一是紧闭大门，其二则是迎客入内。

所谓的面子奏效时，眼线末端能够看出明显拼接痕迹的机关女仆迎了出来，一言不发，只是带着三人穿过三重迷宫，踏过平静的蓝湖湖面，轻敲白色尖塔大门。

“请您向里走。”

手记人也好，白色尖塔也罢，这些通常司职于历史记录，以此为职业的存在与收尾人一般——可以从各处来，且神秘。

跨过白色尖塔大门，就是手记人大书库。

木案前，仅有一支插着金色翎羽的蘸水笔快速书写。

“你怎么会想到来我这儿？”书库中央的桌边，与伊利希尔一般高的幼女手记人从机关女仆手中接过茶杯，轻轻点了点头。

“像我们这样从事稀罕职业的人，互相认识过总不是坏事。”现在他想要正常的交流。

“可是你这一来，不是要砸了我的饭碗吗！”手记人站在椅子上，一头柔顺黑发落在腰间，轻轻晃动。

这番言语是在声讨收尾人的行径。

但要说威慑力。

这种东西从来就不能指望从可爱幼女的面貌上看到。

“你得知道，一段历史总归是有完结的时候。”道理还是那么讲。

不要尝试着从恶魔手里占到便宜——尤其当他认定自己恶魔身份的时候。

“你想让撒冷完蛋，还喜欢用火。”这位手记人尚未透露姓名，不过这身可爱的黑色裙装也足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只有火，能够涤净罪业。”文天起身，打量着机关女仆，“更何况你这手制造机关女仆的技艺还算是不错。”

机关女仆的制造是数个世纪之前进入法术革命的某个殖民地流传下来的技艺。

在身躯面貌上，机关女仆与人类相差无几，如果愿意粗略地理解事物，你可以将这些东西看成一堆义肢拼凑起来，以法术核心驱动的存在。

“这副皮囊可算得上顶级技艺。”对于优秀的才能，文天从来不吝赞美。

“你会出去靠说笑话为生吗？”手记人自然要靠记载历史来生存，让她去卖心爱的女仆，那可不行。

“我可不会说笑话，最好也不要笑。”文天再次坐下来。

伊利希尔学着手记人的样子从女仆手里接过茶杯，满是好奇。

“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幼女自认为惹不起眼前这鬼东西。

“你还没说到我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历史本文。”文天说，“可以的话，我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仆。”

“历史本文可以给你看，但想要女仆，还是别来找我了。”手记人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抓住伊利希尔，带着她走向书库最深处的房间。

文天则与希莉卡一同等候。

“您不是要求——”

“已经在看了。”眼下他要求过目历史原文，一是为了确认一些事，另一方面，则是在排除漏洞。

趁着这个空当，可以聊聊别的东西。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教廷骑士的事情。”魔法是食粮，只有战士的身躯才能让恶魔有那么几分尊重。

教廷骑士数量等同于边界游骑兵，主骑十二人，除卡利欧之外十一人在外。

希莉卡无非是捡一些自己了解清楚的情况来说，至于那些个教皇都难召回的，她不知道，自然没得说。

“您还要斩杀骑士吗？”这问题伊芙蕾雅问过。

当时文天回答的是——或许。

“轮不到我来荡平叛逆，血管中流淌冰冷血液的凤凰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虽然我对伊芙蕾雅修女了解不深，但我觉得她不会听从您的安排。”

“不是听从我的安排，只是继承教皇遗志。”

往往改变观念只是概念上的问题。

翻看历史原文这件事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伊利希尔出来的时候头昏脑胀。

“还有一只讨厌的黑猫溜了进来，没问题吧？”手记人对文天一体双生的问题感到厌烦。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