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誉回到府中召集人手,在成廉、曹性的左右护卫之下,带着亲卫队就杀气腾腾的往胡轸府邸而去。
去到胡府大门前,谢誉命人将胡轸给下的聘礼砸向府门。谢誉骑着高头大马,当街就指着胡府大门破口大骂:“胡轸!你这个恬不知耻的狗东西,给小爷滚出来!”
谢誉又接连问候了一下胡轸祖宗几代,见胡轸还不出来,谢誉又骂:“胡轸!你这个杂碎玩意!一将无能,害死三军!你他娘的到底收了孙坚多少好处?!我军大好的局面就这样被你葬送了!”
“胡轸!你给我滚出来!”
“垃圾胡轸!不懂带兵打仗就别强出头!多少人因你而死,你他娘还有脸活着?!你就该一死以谢天下!”
“胡轸!你这个缩头乌龟!快快滚出来!恬不知耻的玩意,害死我义兄,还敢来调戏我寡嫂?!今日有你无我,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我兄长被你害死,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就敢过来下聘礼,妄图娶他寡妻?!你他娘的脸皮真比城墙还厚!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猪样,亏得你还想癞蛤蟆吃天仙肉!”
“我大哥尸骨未寒,你就上门下聘礼是吧?你怎么不去死啊?!等你哪天死无葬身之地,我也替我家那条狗过来下你全家的聘礼!”
谢誉在胡府门外叫骂,胡轸是知道的,他原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也想要出门跟谢誉拼个你死我活,可还是被身边的人给死死摁住了。胡轸被劝道,形势比人强,谢誉如今风头正盛,而他却是戴罪之身,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免得与谢誉再起冲突,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谢誉接着又骂了将近一个时辰,把胡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见胡轸怕是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谢誉便对身边一亲卫说道:“取我弓箭来!”
谢誉这一年多来,未曾疏于锻炼,体魄比刚穿越过来之时已强健了许多。谢誉捻弓搭箭,就在马上,对着胡府门楣连射三箭。
谢誉马上射箭,箭不虚发,惹得身边的手下一阵叫好。谢誉这才在手下们的攒拥之中,扬长而去。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董卓耳中,董卓觉得谢誉骂骂胡轸泄泄愤也就罢了,可对着胡府门上连射三箭这就说不过去了,表明谢誉明显是对胡轸动了杀意。不过还好在董卓身边伺候他的人,大多都收过谢誉贿赂,纷纷替谢誉说话,董卓这就没责怪谢誉,此事也不了了之。
反倒是吕布,他与胡轸早已交恶,一听说胡轸居然被谢誉如此折辱,直让他幸灾乐祸了好些天。
谢誉这样一闹,其他向郭柔提亲的人也都不敢再来了。胡轸都吃不了兜着走,何况他们?就怕谢誉的箭直接往他们身上招呼了。
董卓亡兄之子董璜,原来也是觊觎郭柔美色的其中一人。董璜知道三叔董旻与谢誉交情匪浅,他两人一直称兄道弟,董璜本还想找董旻替他向谢誉说说情,不料反倒被董旻给教训了一顿。
董旻说道:“璜儿,谁娶华雄寡妻都可以,唯独我们董家人不行。”
董璜问道:“三叔,为何啊?”
“傻孩子。”董旻说道:“人家丈夫是为我们董家战死的,你要还老惦记着他寡妻,以后谁还会为我们老董家卖命?我问你,要是没人为董家卖命了,你这身荣华富贵还在不在?问问你脖子上那颗东西还在不在?我劝你还是早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董璜似懂非懂,董旻又说道:“璜儿,天下美人何其多。只要还有人保我们董家,你娶谁不是娶啊?”
“三叔教训得是,侄儿领教了。”董璜这才打消了想要娶郭柔的念头。
董卓自郿坞开始修筑后,就有了将家小宗族一并先迁往郿城的打算,等到郿坞建成后,就可以直接搬过去入住。董白在与蔡琰依依惜别后,才肯在谢誉的陪同下,离开长安前往郿城。
谢誉此去郿城,是为了去参加董白的封君仪式。
董白精灵可爱,明慧心巧,很是能讨爷爷董卓的欢心。董白父亲又死得早,董卓可怜她少孤,免不了又要多上几分怜爱。是以在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董卓对于董白这个长孙女,竟比对其他子孙还要宠爱,就连董白的亲弟弟董青也比不上她。
董卓自进入长安后,便开始大肆分封亲族。先以其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又让侄子董璜担任侍中,兼领中军校尉掌管禁军。其余董氏子孙,也皆有封爵,就连董卓那些侍妾所生的孩子,还不会自己走路的都能封侯,弄以金紫。
而董卓这个长孙女董白,虽身为女子,也将被破格封为渭阳君。
谢誉陪同董白去到郿城时,郿城的东边已经建成了一个偌大的祭坛,祭坛边长各二丈余,高五六尺。封君仪式将会围绕着这个祭坛举行。
仪式当天,董白乘坐青盖金华车从郿城内出发前往祭坛。所谓青盖金华车,朱班轮、青色盖、金华蚤,其车盖弓头为龙爪形,有两个车厢,金花装饰,极为豪华高贵,乘坐该车乃是国之嗣君才有的待遇。
郿城中的文武官员徒步跟随在董白车旁,而道路两侧则被看热闹的郿城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场面盛极一时。
等到了祭坛上,由董白的堂伯董璜担任天子使者,向董白授于君侯印绶。就这样,年仅十四岁的董白,正式被册封为渭阳君。
封君仪式一结束,董白马上就过来找谢誉聊天。两人一见面,谢誉就笑道:“看来我以后不能再叫你妹妹了,得改口尊称渭阳君。渭阳君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好你个大坏蛋,敢取笑我!”
眼看谢誉作势就要拜,董白顾不得身上衣服华贵臃肿,撩起裙摆抬起小腿,就要往谢誉腿侧踹去,不料却被谢誉堪堪避过。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嬉闹了一番,董白突然不舍地问道:“大坏蛋,你打算何时回长安?”
“明日就走。”
“这么快?”
“朝中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实在不宜久留。”
谢誉见董白瞬间就变得不开心了,只道她是因为刚搬了新家,身边又缺少玩伴,小女生面对陌生的新环境肯定倍感孤独,便道:“我要有空了,就再过来郿城看望你。”
“真的?”董白兴奋地问道:“那昭姬姐姐呢?你也会和她一同过来找我玩吗?”
“我尽量安排。”谢誉说道:“你要是想我们了,你也可以回长安找我们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谢誉右手紧握,只伸出了小指。
“你这是何意?”董白不解。
“这是拉勾。”谢誉教董白做出了一样的手势,说道:“这是我们老家那边跟人约定的方式,两个人只要互相拉勾了,就要遵守彼此的承诺。”
谢誉又教董白与他小指紧扣,拇指相拢,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董白才又高兴了起来。
谢誉回到长安时,董卓新铸的小钱已经发行出去了。这批小钱制作非常粗糙,甚至没有轮廓和文字,百姓都不愿意使用。奈何现在小钱是法币,官方要是拿小钱来买你东西,你又不能不收。
就像先前谢誉和郑佳谈论的一样,这样货币滥发,势必导致市场紊乱。官方信用不行,钱价就会渐渐跌至铜价。在董卓统辖的地区内,瞬间通货膨胀,物价飞涨。
经济动荡之时,像谢誉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可以事先进行资金避险,而普通老百姓就没这些条件了。因此通货膨胀导致的货物价差,最终只会平摊到每个普通百姓的头上,由他们来埋单。
而在此之前,董卓派人司隶校尉刘嚣大肆抓捕“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之人,并要将这些人统统以死刑加没收全部财产的方式惩办。于是乎,不少人趁机诬告其生平所嫉恨之人,邻里互告、亲族互告的事接连发生,结果引发大量的冤假错案,冤死者无数。
董卓乱政频出,在其治下,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谢誉身在其中,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就连想要将府中先前备下的粮食,用来接济因米价暴涨而无法买米的穷人,而只能偷偷进行。因为百姓惨状如此是董卓导致的,要是让董卓知道他这样做,那董卓会怎么想他?
谢誉现在走在街上,看到都是的饿殍遍地,惨叫连天,这可还是在首都啊。他心情压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蔡府门前。他一进蔡府,就直言要找蔡琰。
见到蔡琰后,谢誉直接就问了她一句话:“昭姬,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何突然这般问我?”蔡琰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哈?好人?”谢誉自嘲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说,谢子恒,蝎子横,就是董太师身边的一只毒蝎子。”
“可于我而言,你一直都是初见那天,从胡轸手中救下我的那个好人。”蔡琰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不是蔡邕的女儿,指不定我是不会救你的。”
“可我就是我爹爹的女儿,你就是救了我,我们也因此相遇相识。事实就是如此,其他的我不管,也不想知道。”
连日来,谢誉难得舒心一笑,他一把扯下了胳膊上为华雄所带的孝巾,凑到蔡琰身旁轻声说道:“琰儿,我会再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