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越下越急,穗穗也陪着白苎在这暴雨下面等着,现在是巴不得有个人从门外进来,不管好的坏的,先是把这一切阻止了才行的。
穗穗伏在地上,对着白苎一直劝诫着,希望白苎能委屈这么一次也不能和自己的命过不去才是,也是不停的看向大门的方向,把希望全部都寄托给老天爷。
王婕妤听见外面下的雨大了,想着这白苎也是受不住要求饶了,便出去瞧了瞧,锦书在外面也是冒这大雨,见王婕妤来了,也是从廊上走出来去王婕妤身边道:“婕妤,白才人已经挖了大半了,倒是现在下了雨,还是不见她过来求饶,倒是出了个好歹婕妤真是想要了她的命?”
锦书小心谨慎的打探起来,王婕妤让身后的内侍撑了一把伞,穿上了斗笠缓缓的来到白苎面前看着她如此狼狈便嘲讽道:“才人还真是好耐力,这大雨怕是要下上一阵子,倒是才人不打算进去避一避吗?”
“都是拜婕妤所赐,倒是这粉珍珠今儿找不到,奴婢也要变一个给你。”白苎的手拉着王婕妤的裙儒,本来玫红色的衣裳马上被摸得满是泥土和血渍的混合。
王婕妤嫌弃的把自己的裙儒拉开,看着白苎在下面趴着奄奄一息的看着自己,王婕妤也是不生气了,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苎便道:“你不是常说,皇太后和皇上是疼爱你的吗?倒是现在怎么也不见一个人来帮你?连你殿里的内侍宫娥也没有一个,真是可怜这是平日里多苛刻,到头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婕妤说的竟半点不错。”
这话是从门外传来的,王婕妤先是一惊转过身便看见秦柯推开门,后面跟着冉释和举伞的内侍,冉释来的也是不着急的,这会儿身上一个泥点子也没有沾上,王婕妤又是听了这话,心想着这冉释心里还是偏袒她的。
“皇上安。”王婕妤行了礼也不见冉释说话,只听见这闯进来的三个人在大雨里猜着水花走的越来越近了。
穗穗见状马上扑到了皇帝面前便一直磕头道:“皇上!求求皇上救救才人罢!救救才人!”
锦书见穗穗去向冉释求救,也是有些慌了手脚,连忙上去把穗穗拉了起来,一边拉一边还责备道:“你个不知规矩的贱婢!若是冲撞了皇上你担得起吗?还不快退下!”
穗穗挣扎了几次,还是力气没有锦书的大,被锦书活生生的给拉了下去,穗穗的嗓子也是喊哑了,也不见冉释说些什么,王婕妤在冉释身边跟了这么长的时间倒是知道些冉释的脾性的,如今这一声不吭的倒是情况不妙。
王婕妤借机过来给冉释解释道:“皇上,方才的宫娥是白才人身边的,今儿是您赐给奴婢的粉珍珠不见了,便是请白才人来帮忙寻一寻的,这是下了雨了,方才奴婢还想请才人进去避一避的,倒是才人这次出来的着急身边就带了这一个丫头,也没有帮忙的可以照应。”
“朕还不曾问你些什么,怎么这么多说辞来说给朕听?”冉释睨了王婕妤一眼,王婕妤连忙低下头,思索了一阵才抬起来缓步走到冉释身侧。
“奴婢、奴婢也是害怕皇上您误会些什么,奴婢先说了皇上也是好把那些片面之词给辨认出来的。”
“婕妤的意思是说自己是恶人先告状了?”冉释看着草丛里面的白苎,如今是缩成了一团在上面呆着,倒是像一个婴儿一样,也不知道眨眼也不知道过来说句话了。
王婕妤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样说辞的好,便使出小性子来道:“皇上是不信任奴婢了?奴婢在皇上身边总是比白才人待的时间长,倒是今儿皇上您是不相信奴婢所说的了?”
见王婕妤也是不开始讲道理了,冉释也是不讲道理,径直的朝着白苎走过去,王婕妤想要跟上去也是被秦柯给拦了下来,秦柯倒是嬉皮笑脸的看着王婕妤道:“婕妤,如今皇上心中正不知道如何定夺的,若是婕妤说的多了,皇上还以为婕妤是心虚了。”
这秦柯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的,王婕妤虽说是听着不舒服也是要听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冉释拿了身旁内侍手里的斗篷给白苎盖在身上。王婕妤看着眼红,牙根儿痒痒却不能说一句不是的话来。
秦柯见王婕妤消停了,又是把锦书手里的穗穗给要了回来,只是叮嘱着锦书道:“今儿皇上心情不好,让婕妤别担心,多去看看小公主便好了。”
虽说这话都是按着婕妤的面子上去说的,但是穗穗还是感激的,只是这秦柯能把自己和才人救出去便好了,别的任谁说什么穗穗也是不敢插嘴的了。
穗穗看着冉释把白苎抱在怀里也是放下了,一边哭着一边给秦柯道谢,只差没有跪下给秦柯行跪拜大礼了,秦柯瞧着冉释和白苎这两个人在一块儿也是乐意的,倒是能伺候两个聪明的主子,他自己也能省不少心的。
这白苎眼看着便是要闭上眼睛了,被冉释抱在怀里也是想要挣开的,到了如今白苎心里还想着被冉释看见这个狼狈的样子,日后指不定会怎样的嘲讽她,别说是去出使番邦了,连是见了他都要低着头走了。
冉释抱着白苎看着前面的路低声和白苎道:“今儿算是你失手了?欠朕一条命。”
白苎的头昏昏沉沉的,也是想一头倒在冉释的怀里,倒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吐气如兰的嘲道:“是奴婢故意试探婕妤的,今儿没有皇上,奴婢还是能活着出去的。”
“那现在,朕送你回去?”冉释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前方的,白苎的目光也是自始至终盯着冉释的衣裳的,倒是冉释听白苎的口气便笑了开来。
想着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毅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是连头都舍不得低下去,真是碰见了比他还要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