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暖知想了想,“……哀家是太后?”
厉沉渊闷笑,“太过自以为是的人往往死的很惨。”
卿暖知:……
厉沉渊翻了个身,留下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走吧,我们恩怨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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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将军府卿暖知还是觉得不真实,她本来以为要少几块肉才能出来,现在就这么出来了,有些不可思议。
冥冥之中,卿暖知感觉厉沉渊并不是一个不讲情理是非不分的人,相反他很理智,在被捅了那么多刀还能跟她讲条件。同样也能看出,厉沉渊很无情,陪伴他那么多年的好友也能说抛弃就抛弃。
感觉这个人,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卿暖知打了个寒颤,看着身后还在不停抹眼泪的花娘,叹了一口气。
“花娘啊,看开一些。实在不行,哀家给你养老。”
花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副明媚动人的模样让卿暖知一时看呆了。
果然,生活最美好的就是漂亮妹子了。
嘤嘤嘤,恨生不是男儿身。
卿暖知啪的一合折扇,“花姑娘,哀家请你逛花楼去!”
花娘:????
花娘在青楼呆过数十年,但是扮作男装去逛花楼还是头一遭,一时显得有些畏头畏脑。
卿暖知穿着一身白色长袍摇着白玉象牙扇风流倜傥的走出了马车,饶是花娘见多识广也一时看呆了眼。
花娘一直知道卿暖知漂亮,但她美而不自知,特别喜欢把自己画的老气横生,像是这样不施粉黛还是头一遭。
花娘腼腆一笑,“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卿暖知挑眉,勾起花娘的下巴,“不知小公子可有兴趣和本候春风一度?”
为了行事方便,卿暖知男装时就自称贤阳候,反正贤阳侯平日里也不见人就把自己圈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一来二去的,贤阳侯好逛花楼的名声大噪,贤阳侯知道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两个人来到了怡红楼,在外待客的姑娘一见卿暖知就娇俏的迎上来,“侯爷,您可好久不来了。”
那嗓音,千娇百媚,柔的卿暖知骨头都酥了。
卿暖知笑着拍了拍那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今日本侯陪朋友来玩,把楼里新来的姑娘叫上来作陪吧。”
那姑娘俏生生的一笑,“知道啦~侯爷这边请。”
花娘看着卿暖知在花楼里左右逢源的模样,只觉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虽然一开始见太后娘娘她就知道太后娘娘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为自己解围,封自己为县主,还让自己入住椒房殿……
花娘打了一个寒战,看着卿暖知的眼神恐惧起来,“莫非太后娘娘其实……”
卿暖知有些疑惑的回头,“怎么了,花哥?”
花娘摇摇头,把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出去,“没什么,到了吗?”
卿暖知推开包厢的门,里面已经等着好几位姑娘了。
几位小姑娘还在抹眼泪,里面的妈妈训导,“哭什么,你们今日是走了大运了,侯爷能看中你们是你们的荣幸,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呢,一个个的不识好歹!”
“刘妈妈!”卿暖知出声打断,“好好的训斥她们做什么,都是千娇万贵的小姑娘,吓坏了可如何是好?”
刘妈妈一挥手帕,“哎呦,侯爷来了呢,快进来吧。”
屋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们看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卿暖知都瞪圆了眼睛,一个粉衣罗裳的小姑娘擦了擦眼泪,颇有几分胆怯的说,“妈妈,这就是侯爷吗?”
刘妈妈不置可否,“侯爷,您先玩着,奴家先出去了。”
卿暖知轻车熟路的走上前去,侧卧在塌上,看着这些尚显青涩的小姑娘们,心情颇好的捻起桌上的一枚葡萄吃起来。
小姑娘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卿暖知没有搭理他们的欲望,一个个把目光转向花娘。
花娘看上去粉粉糯糯的像个未成年的小公子,看众位小姑娘看向她,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有什么特长?”
小姑娘们你一嘴我一嘴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一个个的都用余光看着卿暖知,那满面怀春的小模样,啧啧。
卿暖知喝着小酒,眯着眼看着这群小姑娘,嗯,青涩有余,美貌不足。
卿暖知忽的没了趣味,正想起身离开时看见了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一个小厮。
小厮脸上抹着锅灰,把一张漂漂亮亮的小脸遮的平平无奇。
卿暖知挥挥手把小厮叫上前来,那小厮一愣,卿暖知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
哇哦~
小厮走上前来,声音有些喑哑,“侯爷有何吩咐?”
卿暖知发现这个小厮长的还挺高,得一米九了吧。
得叫大厮。
卿暖知遣散了那群小姑娘,那小厮留在了屋内。
小厮身体紧绷,藏在袖内的手呈爪状。
卿暖知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小厮,“把脸擦干净,你叫什么名字?”
“战陌。”
卿暖知点点头,看着战陌擦完脸后露出的那张脸,一愣,“二叔?”
战陌:?
战陌一张脸极具有攻击性,一双绿瞳流光溢彩,他的气质内敛,但也暗含危险,不是厉沉渊那种危险的让人看一眼就心底发麻的气质,而是浅淡的,让人不适的存在。
看着战陌微皱的眉,卿暖知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看你长的和哀、本侯的二叔极其相似,一时认错人了。”
卿暖知的二叔她只在卿白笑的画上见过,和面前的战陌极其相似,只是年龄稍显大些,眼睛是黑色的。
卿暖知抿嘴,不行,得把这人给死老爹看看。
“你是楼内的小倌?”
卿暖知方才犯了糊涂,楼内有规矩,除了卖身男女,有客人时一律不许呆在客人屋内,这男孩……
战陌一愣,随即唇角勾起,点点头,绿眸里满是兴趣。
“我为你赎身,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咋样?”
战陌微眯眸子,半晌,“……好。”
卿暖知冲旺财使个眼色,旺财推门出去了。
花娘站在卿暖知背后,一脸的恍然大悟。
天了噜,原来娘娘不是那种人!
刚刚看太后娘娘就留了一个小厮在屋里,她还以为……
不过,这小厮真好看啊!
太后娘娘真是慧眼识珠。
花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这张祸水一般的脸也没那么讨厌了。
花娘又看看卿暖知的脸,眉头又蹙在了一起,那娘娘既然颜控,天天对镜自怜就行了呀!
不对不对,宫中美女那么多,比自己好看的多的是,娘娘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特殊呢?
花娘陷入了死胡同,久久不得挣脱。
卿暖知让花娘自己先回宫,她带着战陌去街上逛逛,花娘正好要整理思绪,就点头同意了。
卿暖知带着旺财和战陌走在小吃街上,左手糖人面人甜疙瘩,右手肉串烤肠糖葫芦,吃的花了小脸也全然不在乎。
忽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一道胡同里传来,“卿白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卿暖知一愣,住步向巷子里望去,一个身形和卿白笑极其相似的人背对着卿暖知,一袭白衣被血染的通红。
卿暖知脑子一炸,往前跑了两步。
不对!
爹为人狡猾,每次出门都带很多侍卫,而且真的遇到匪徒绝对不会一声不吭。
卿暖知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急急忙忙后退,却后脑勺一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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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暖知醒来之后第一个想法是,卧槽,老娘有生之年还能经历一次绑架???
然鹅,为什么绑匪这么不规范。
不是应该各种捆绑,蒙眼睛的吗?
这么豪华舒适的马车,要不要更奢侈一点啊!
卿暖知悄咪咪的把眼睛掀开一条缝,一个红衣黑发的少年正背对着她斟茶。
卿暖知闻到茶香还有糕点的味道,肚子不知不觉咕噜噜的响了。
少年回过头来,面如冠玉,唇若胭脂,垂眸回首之间,让卿暖知连呼吸都忘记了。
卧槽,神仙!
不对,这神仙咋这么眼熟?
等等等等,这不是老爹的年轻版吗????
卿暖知试探性的,“……爹?”
少年修长的手抚上卿暖知的额头,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怎么睡了一觉还睡傻了……”
卿暖知从花痴中回过神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缩到角落里,“你是谁?”
卿竹知一脸无奈,“怎么不认识哥哥了?”
卿暖知一脸问号,“大哥我认识你吗?”
卿竹知笑得一脸宠溺,“暖知是失忆了吗?”
卿暖知吞了一口口水,“没……没有啊……”
卿竹知扶额,“算了,一会儿见到爹爹再说吧。”
卿暖知一脸狐疑,“不是,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卿竹知叹气,“我是你哥哥啊傻丫头。”
卿暖知一脸警惕,“瞎说,我爹就我一个女儿!”
卿竹知无奈,“我也很好奇。”
卿暖知:??????
“对了,我身边的人呢!刚刚在巷子里的是你?”
“他们无事,他们在后面的马车里。”卿竹知点点头,“我刚回国就被爹的敌人当成了爹要杀了我。”
卿暖知一脸狐疑,“我当时看见你一身血。”
卿竹知继续无奈脸,“不是我的血。”
两个人没话说了,在车里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少爷,到了。”
车外的车夫掀开帘子,对着卿竹知一脸恭敬的说。
卿竹知点点头,看向卿暖知,“你当时被打晕了,现在还好吗?能走吗?要不要我抱你?”
卿暖知一脸拒绝,“不了我自己可以。”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卿府。
卿白笑正在浇花,白色的衣袍沾了泥土,黑发随意的洒在肩上。
“爸——”
卿暖知冲过去,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卿白笑的身上,差点把卿白笑勒断了气。
“松、松手,你这个死丫头!”
卿暖知抱着卿白笑不肯撒手,“嘤嘤嘤粑粑你不爱我了,你都不去看我,嘤嘤嘤快说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小可爱了!”
卿白笑粗鲁的扯下卿暖知,“还有那么多人在呢!你能不能淑女点!”
卿暖知一脸委屈,“粑粑,我被绑架了,后脑勺都肿了好大一个包……”
卿白笑一脸紧张,仔仔细细的拨弄着卿暖知后脑勺的头发,“哎呀,都出血了,哪个杀千刀的欺负我的小情人!”
卿竹知挠了挠头发,“那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