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到樊若显然也很惊讶,站在门口怔了一下,被风刮起的黄沙灌进了屋子,他才手忙脚乱的邀请樊若进门。
“你怎么来了?”少年看向跟在身后的樊若。
樊若微皱了眉毛,鼻尖的细微血腥味让她有些不合时宜的猜想。
“你说你弟弟发烧了,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樊若声音平淡,看着少年苍白的面貌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听到樊若的话,少年面色因为激动浮上了红晕,慌张的将樊若带进了后面的房间。
“我娘死得早,爹在五日前的战斗中被敌人杀掉了,就剩下了我和弟弟,你说让我选择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如果我死了,我弟弟就真的没人照顾了,所以就跟着你回来了。”
樊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10岁男孩,眼角看到他嘴边干涸了的红色痕迹,瞳孔缩了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些烫,夜间外界温度很低,你可以试着将衣服拿到外面去,放凉了放在他头上降降温。”樊若开口,看向身后的男孩。
“不要再给他喂你的血了,他身体太虚弱,而且血只能解燃眉之急,长时间来说反而不利于水分补充,如果实在没办了,可以用你们的尿,那个反而更安全些。”
看着因为震惊等大眼睛的男孩,樊若心底柔软,掏出腰侧的两个竹筒,“你拿去,我只有这些。”
“估计这里很快就要交战了,若是真打起来,用这两竹桶水带着你弟弟离开这里吧,到不缺水的地方去,这里太苦了。”
“他们杀了我爹,我想为我爹报仇。”男孩闷声道,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可能实现,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你弟弟呢?”樊若轻声询问,“这世上,你是他唯一的亲人。”
“报仇不是只有杀掉对方这一种选择,而且就算你杀掉了杀掉你父亲的人,就算是报仇了么,真正的始作俑者又该是谁,敌方指挥的将军?还是我们国家昏聩的君王?或是对面国家激进一心扩张的国主?”
樊若看着因为自己的话沉默的少年,轻拍对方的头。
“在战争的时代,活下去,好好活,应该就是父母对儿女最大的期许了。”樊若放下竹筒,径自离开了房间。
再次出门,天色已然微亮,樊若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到处都有着记忆中熟悉的地方以及自己成长的轨迹。
经此一战,不知最后世界上活着记着自己的还有几人,又有几人能记得,曾经有一座小城,坐落于月牙泉边,有着一位女将军曾经奋力的守护过他。
樊若顺着街道走回家,躺到床上,昨晚精神过于紧张,身心都很疲惫,樊若很快陷入睡眠。
周身的环境似乎突然嘈杂了许多,睡梦中的樊若有些不安的睁开了眼,自从开始站岗以来,她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的睡个觉了。
窗外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孩童的哭闹声,樊若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看去,窗外黄沙漫天,却挡不住奔忙的人群。
防盗
樊若三人告别城主府内的引路女子,走进了大门敞开的房间,只见一身着粉色长衫长裤的女子立于案前,正在研究面前的沿海布阵图,身上时不时杀气涌现。
“申负责人,我是此次负责招生的樊若,不知可否叫您一声申师姐”樊若在她身后立了一会,见她本人并没有转过来的意思,不得已出声打断。
“你们来了,刚才看的太入迷,竟没注意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申露转身,竟是位长相可爱的女子,声音却带着坚毅与果断。
樊若看着面前虽不苟言笑,但却有一双灵动狗狗眼的女子,笑容爬上面颊,长的这么好看,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也没等多久。”
“梦安已经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只是此次兽潮提前爆发,我这边的重心会放在兽潮上,至于招生工作,只怕需要你们联系权燕镇的城主,我刚刚已经派人去请他了,之后你们自行联系吧。”
申露直入主题,口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樊若想想招生这事,只要有个本地的组织者也就无妨,随即应下。
“若是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三个虽说级别不高,但帮个小忙什么的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想想今日见到的城内井然有序抗敌的样子,樊若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多余,只是看着申露与自己对话时是不是瞥向布防图的焦急神色,眼中露出思索。
“嗯,几位请先在屋内稍待片刻,我先不招待几位了,有不周之处还请谅解。”申露点头,显然将樊若的话当做了客套,几句官方的话出口打发了樊若,转过身继续研究起屋内挂着的布防图。
“樊姐姐,我觉得这位申师姐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坐在安排好的城主府客房里,步锦不怎么开心的晃荡着小腿。
“看她今天的样子估计这兽潮并不像我们今天经历的这样简单,她现在怕是焦头烂额,能主动联系我们并且帮我们联系好城主就算是完成了她的职责了。”
“抓紧时间大作恢复吧,今日可是超负荷运转了呢。”樊若毫不在意的笑笑,“明日可是咱们第一次招生。”
“不会啊,见识了很多呢。”步锦指指天空,“若是以前有人告诉我,有个地方一天只有两个时辰能见到阳光,我是断不会信的。”
“极夜城,城如其名,我也是第一次见。”樊若环视周围,听村子里的人说,冬季这座城几乎进入极夜。
“而且因为靠近北边,这里的海水都已经结冰了呢,兽潮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早早就结束了。”步锦跳下红缨枪,揽住樊若的胳膊。
“樊姐姐太厉害了,其他组还不知道怎么麻烦呢。”
正说着,步锦的语气变得颓丧。
“就是只找到了宋雪,我都觉得咱们离开肖大肖二的村子后这些日子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