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是你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此时赵暮突然从一个拐角里探出头来,冲我招手。我什么也顾不得了,飞一样的跑了过去,待我走到他面前,赵暮拉起我的手就往一扇门里走。
“这儿怎么会有一扇门?”我们刚才走过来时候并没有见到有门啊。
赵暮并没有回答,只是一路拉着我向下走,嘴里念着:“下去……都下去……”
我头皮开始发麻,这个赵暮怎么那么奇怪?我手上开始使劲,想要抽回手,奈何手上软绵绵的,居然使不上劲!
这时,我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手电筒晃到了两面的墙壁,上头画着华丽的壁画。壁画上画着一个个美艳的女人,那些人都睁着眼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实话这次我确实快被吓尿了,比那堆干尸给我的冲击力大多了!
腿依旧自顾自地跟着这个赵暮走着,我的思维是清晰的,但是身体却不能受控制。这时,一个女人好像从画里走了出来,手捧着一个盒子,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黑红色的小药丸,女人柔声细语:“城主大人命奴将此药让贵客服下……”
“谷梁!”就在我鬼使神差地想要拿起药丸吃下去去时,我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我下意识地回了头,突然一阵白光闪过,我不出意料地被闪得瞬盲了,不过那个拉我手的力道也突然消失了。
“小心!别回头!”那人又接了上一句说道。
你他妈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放了闪光弹,才和我说别回头!
眼睛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扶着墙道:“你们怎么才来!”这时候一个头罩一样的东西罩到了我的脸上。“什么东西?”我问道。
“别动。”身后瘸子低声喝道,“这是防毒面具,刚才的干尸上有致幻的粉末……”
“这么说大家都吸入了?为什么就我出现了幻觉?”我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冰冰冷的,此时视力也开始恢复了,眼前的壁画变得正常起来,并没有刚才那么阴森恐怖。
“可能因为体质不同吧……有些人天生敏感。”玫瑰看着壁画,眼神里出现了藏匿不住的兴奋,“曾教授,这壁画属于第几类的?”
曾添彩已经激动得双手发抖了:“无与伦比,A类!和敦煌石窟里头的有的一拼!”
一面壁画正中站着一个男人,握着权杖,权杖射出一道七彩光,一条大鱼从光芒中游出,大鱼身长几乎贯穿整张壁画,壁画的其余部分都是女子们在周围舞蹈。
另一面壁画则描述着水里的情形,一堆像人一样的东西游弋在其中,水中立着一块石碑,那些人似乎在守卫这块石碑。
“这上头应该不是人吧?”我试探着开口问道,“人不会长手蹼脚蹼的吧……”
曾添彩要不是有防毒面具挡着,脸早就贴到墙上了:“不是……这是鱼人,也叫鲛人。长年生活在水下,脸下生三腮,手脚化鳍,身披细鳞,有毒。”
“这么神?”明显是有人不信。
“信不信都随便,没见过的不相信也能理解。”曾添彩也不多解释,可能在他看来这世上虚构的东西太多,信与不信都没什么区别了。
“看这画,这上头的石碑应该很重要吧……”我看着壁画问道。
玫瑰点点头,指了指墙的石碑,对众人说:“我们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下来,目标就是这个。”
老黑啧了一声,粗声道:“这画上画着这玩意在水里,可这儿哪里有水?”
陈广袤听了哈哈哈大笑:“找水还不简单?往下走就行了!”
回到营地,我实在累得不行,匆忙吃了点东西就回帐篷准备睡了,可是今天发生了太多怪事,脑海里不停地跳出白天的画面:大风暴、树、铃铛、鸟、还有那堆干尸……尤其是白天路上的那个梦,明显是预知……不对!这不是预知!是回忆……
“小河轻轻淌微微泛波浪~”歌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睡意早已全无,出了帐篷,看到玫瑰坐在篝火边,月光撒在她身上,此时我觉得她真的很好看,不是长得好看,是一种气质。
“玫瑰姐,唱歌呢?”我坐到了她身边,“很耳熟,哪里听过。”
玫瑰看了下我,拨弄着篝火,笑道:“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嗯!对!这首我也会哼一点。”说完我就哼哼了两句,又问道:“这次结束,我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玫瑰的笑意停在了脸上,抬高音调:“我们这儿又不是吃人的地方,这次结束你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会尽力配合你们的!”毕竟小命要紧。
听我说这话,玫瑰显然很满意,笑道:“这样的话,姐就教你两句俄语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玫瑰刚唱了两句,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外国男人的样子,好像以前也有人教过我唱过这首歌……我皱着眉努力回想,却不料头开始疼了起来。
“谷梁……”玫瑰好像在叫我,但是我整个脑袋像是被浸在水里……像一条溺水的鱼……溺水的鱼?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想法?
我胡乱翻着口袋,并没找到特效药,这东西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现在该不会是弄丢了吧!?我开始绝望起来,没有药,我不知道能不能抗得过去,只能等着这波快点把我疼晕过去才好。
这时有人抓起我的胳膊,好像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随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娃儿都这样,还让他下去呐?”好像是老黑的声音……
“‘所有人都可以随时离开,但是姓谷的必须留住。’这是老托的原话。老黑,你和老托认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他的性格……”是玫瑰的声音。
“我也就随口一说,他好坏也和我无关。”然后两人好像出去了。
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进来了一个人,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个女人。
“你醒了!玫瑰姐让我进来照看你,先吃药吧。”
我接过药丸,胡乱地吞了下去,一股奇怪的腥味从喉咙里蔓延开来。
“别把药吐了!快喝水冲冲!”
我咕咚咕咚地喝了三大口,才把这怪味去了。
“这什么药?”
女人把杯子放好,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支体温枪,在我的额头上“嘀”了一下,说道:“消炎的,你昏过去后就发烧了。”
“谢谢。你叫什么?”
女人笑了笑,说道:“我叫大丽,是你们的随行队医。”
“大力?”一个女孩子怎么取这么男性化的名字?
女人听了噗嗤笑了:“就知道你们都会这么想,我不是那个大力出奇迹的大力,是大丽花的大丽!你要记住了啊!”
我点点头:“以后我就叫你大丽花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误会了。”
大丽花也不在意,道:“随你叫吧,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
2018年6月29日,上午7点整。探险队已经整装待发,不过又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格根哈斯不见了。
车子没少,他的宝贝收音机还留在帐篷里,感觉好像和赵暮的消失一样。
“但是这家伙背的小包不见了,可是食物和水都不带,应该不是准备走远路的。”瘸子分析道。
“不会是‘格拉’吧……我感觉和你那个绿头发的兄弟……”阿科轻声在我耳边猜测道。
“可能吧。”这两天的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我的的常识了,可能“格拉”真的存在!
“不管了!”玫瑰检查好自己的装备,开始示意众人跟她下地宫,“地下也用不着他人,爱去哪儿就去那儿。”
上面留了玉兰、大田和队医大丽花,其余人都下了地宫。
我们沿着昨天走的路一路向下,想要找到那扇偏门,奈何走了近一个小时连那个干尸堆都没见着。此时队里有人说话了:“曾老!您不会带错路了吧?昨儿我们可没走这么久啊!”
曾添彩也有些急了,拿着袖子擦着汗:“不应该啊,昨儿刚走过一遍怎么会错呢?二十多年前的路我都记得呢!”
“我也记着路,和昨天走的一样,可是……”玫瑰皱眉道,“大家先原地休息。”
“黄毛你去探探路。”瘸子道。
黄毛应了一声向前走去,没多久就听到他在通道那头喊:“这儿有人死人!”
众人听后齐刷刷地站起来,向他跑去,果然见到了一具靠坐在墙边的干尸,尸体个子比常人小,身上穿着当地人的服饰,外面则套着一件登山外套。
“这人打扮好眼熟。”听玫瑰一说,我也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不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格根哈斯!”
我的后脊背开始发凉,冷汗直冒,说话的嘴唇都有点发麻了:“他……他……怎么……成这样了?”
老黑仔细地检查着尸体,说道:“看样子是饿死或者渴死的……”
“怎么可能!”阿科说道,“昨儿晚我们还喝酒呢!一个晚上能把人饿死?”
“太奇怪了,也许这人不是格根哈斯……”
“不,他就是格根哈斯。”瘸子打断了我的话,从干尸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卡片,是一张名片。
“钱八万……”我瞟了一眼上面的字,这人名取得真俗。
玫瑰也看到了,哼笑道:“那家伙生意都做到我家向导这儿了!”
“都成这样了,你怎么确定他是格根哈斯?”大成问道。
老黑指了指干尸的手上戴的戒指:“鹿王墓里带出来的鹿血石戒指,天下独一无二。”
“鹿血石?听起来挺壮阳的。”我忍不住吐槽道。其实仔细看这戒指确实红得不同,有点像半凝固的血液……我正要伸手去碰,却被大成抢了先。
“既然这人都死了,那东西我就收了啊!”说着把戒指带到了左手食指上,“别说还挺适合!你们几个去翻翻还有什么值钱的货色!”
一听大成发令,他那几个伙计也顾不得我们,一拥而上,开始洗劫尸体。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我后退了两步,开口道:“好歹是我们的向导,你们这样也太不尊重尸体了吧……”
“啐!老子还要尊重他?这玩意……”大成举起左手,把鹿血石戒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也是他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看他这死相准是想乘着昨晚偷偷下来顺点东西,奈何触碰了机关,困死在这儿!”
“与其抢宝贝,我们不是更该想想是什么样的机关把我们困在这儿,走了一个小时还没找到路……”
“这儿有好多宝石!”此时有人打断了我的话。
大成嘴都笑歪了,抱拳道:“几位,这是先到先得……”
瘸子把我拉到他面前,把防毒面具塞到我手里,随后冲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