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跳。”何国庆起身，拥住陪舞女进入舞池。

与此同时，赵怀仁也和林小雪相拥着，似散步一样慢悠悠的走开。

桌旁剩下丁兰一人，她看着何国庆和陪舞女跳的默契。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本来，何国庆是邀她出来玩，她却把他推出去，自己一人坐在这儿也没意思。但她脸上不能显出寂寞孤单的样子，她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这时，过来一位年轻人，站在丁兰面前，伸出左手，文雅地问：“大姐，您跳舞吗？”

丁兰当然想跳。可对这位年轻人有些疑惑。她盯住年轻人用心揣摩。这里面的男客可以说都是中老年人，没有年轻人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消费，他们消费不起。即使想来这里玩，也是请上女友一块来。单独一人是不会往这儿扔钱。

年轻人看出丁兰疑惑的表情，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陪舞生。看到您一人坐在这里，特意过来邀请。请原谅我的冒昧。”

“噢，这里还有男的陪舞！”丁兰不由得惊讶，这是第一次听说男子陪舞。让她更加细心注意，这位年轻人脸是方形，面颊消瘦，穿着红色条纹衬衫，笔挺的黑色筒裤，黑色皮鞋擦的明亮，显得挺精神。

跳呀不跳？她犹豫不决。跳？觉得自己和一位年轻小伙子一块跳舞似乎有些不合适，日后会有人说她在三晋酒店风流玩耍。不跳？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啥？

跳！反正也不用我出钱，最后让赵怀仁买单。

她慢慢地站起，优雅地伸出右手，客气的说：“跳得不好，请谅解。”

“没关系，大姐，怎么跳都行。这是支中四步，最好跳的舞。”陪舞生左手握住丁兰的右手，拥住她开步。

走了几步。陪舞生突然惊讶的说：“大姐，您跳的真好。”

丁兰笑笑，语气谦和：“一般吧。还能将就的和你跳下来。”

“不是。你跳的是国标。”陪舞生固执地纠正。

“是吗？你怎么看出的？”丁兰笑盈盈地问。

“不是看出，是感觉出的。”

“你能感觉出我跳的是国标？”

“是的。你接受过正规的学习。”

“哎哟，不简单啊，还能感觉出我学过国标。看来，你也学过国标。”

“是，我学过。”

“在那学的？”

“学校。”

“那所学校？”

陪舞生迟疑着，半晌没吭声。

“噢，你是大学生。不好说就不要说了，我让你做难了。”丁兰客气又礼貌地给她和对方找下台阶。但她又想知道对方的一些事，又问：“你多大了？”

“21。”

“噢，小了。”

“不小了。应该自食其力了。”

丁兰笑着点点头，赞成道：“说得对。男人是应该早点谋生。”后她又问，“你贵姓？”

陪舞生客气的回答：“不敢。免贵。姓郭。”

“哦，小郭，能告诉我，除了跳舞，你还有其它职业吗？”这是丁兰在探对方的秘密

小郭没有吭声，沉默不语。两人不再是刚才那样热情交谈，而是不吭不响，听着音乐慢慢走动。

丁兰觉得她问的搪突，不礼貌，让小郭不好回答，便自我圆场：“不好说就不要说了。谁都有隐私。我问得不好，请原谅。”

“谢谢大姐理解。我现在确实不好说，没法说。”

丁兰看到小郭嘴唇嗫嚅，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她又说：“你是位诚实的人，不说，也不会撒谎。姐喜欢你这样的人。我在恒达房地产公司上班，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尽管来。”

“恒达？”小郭嘴唇咀嚼了下，思索着说：“我有位学长在那上班，好像是在工程部。叫严平。”

“严平？我想一下，有这么个人。是去年招聘来的。”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怎么，我一说你就知道？”

“我在公司搞财务。每月各部门要报工资表。他的姓比较少，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却没认住人。”

“嗯，原来如此。”

“严平是本科生，三晋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对，是去年毕业的。”

“对，是去年毕业的。大姐记性真好。”小郭夸赞道。

“这么说，你是三晋大学的学生吧？”

小郭被丁兰问住了。他确实是三晋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不能不承认。他只好说：“是的，大姐你真厉害，能绕出我的底细。”

丁兰笑了，得意的说：“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你说他是你的学长。学长就是同学。长，说明你比他小。他又是去年才参加工作。你现在应该是大三的在校生。”

“啊呀！大姐你会推理，厉害哪！”小郭由衷的赞美。

“没啥。不算什么。上过大学的人都应该推算出来。现在我问你一点。你来这儿陪舞，学校知道不知道？希望你坦率的告我。”

“不知道。”

“噢，没人管。”

“说没人管，也有人管，辅导员经常开会提醒我们不要做违规犯法的事。说有人管，没人问你做啥去了，只要不做犯法的事就没人问。”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在那里学的跳舞？”

“学校有个社团组织；舞之美。是音乐学院的同学组织的。在大一的时候，我报名舞之美社团。学习交谊舞。教舞的是位女老师，在音乐学院代形体课。这位老师舞跳的相当好，就是收费。收了我们每人30元。”

“30块。不多不多。”丁兰笑着说，“我交了200块，现在还没学出个名堂。”

“交谊舞要学成名堂，不是件容易的事。自我感觉好就行了。”

“嗯，说的对。小郭，你有见解。我再问你一下。你是怎么来到这儿陪舞？”

“是老师介绍过来的。她认识这儿的胡老板。胡老板对她说这儿歌舞厅需要陪舞生和歌手。她就从系里挑选了我们几个同学来。并特别提醒和告诫我们，你们到酒店别看是唱歌陪舞，实际上是打工，不是玩。要明白，打工就是踏入社会，初入江湖。要做到洁身自好，只卖艺不卖身。特别是陪舞的女生，不准陪客人外出，不准陪吃陪睡。谁不听她的话，谁就会受法律的制裁。”

“这位老师人不错，说得对，你要听她的。”

这时舞曲结束，舞厅里静静的。是要客人休息，喝茶点歌。

丁兰朝桌子望去，何国庆和陪舞女郎已坐到桌旁。赵怀仁和林小雪正往过走。她拉住小郭的手说：“走，跟大姐过去喝杯茶。”

两人过去刚坐下。赵怀仁问：“丁兰，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和你跳舞，从那来的？”

“你不知道？”丁兰含着嘲弄的口气反问，“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不是曾邀我来这儿玩？”

赵怀仁愣怔了下，猛然想起他邀过丁兰来这儿玩，被她拒绝。说明她知道他常来这儿玩。常来就应该知道这儿有陪舞生。但他还是佯装不知：“哎呀，不知道，真不知道。”

“哼，假迷三道。”丁兰也懒得再跟赵怀仁细究，

，“他是这儿的陪舞生。跟这位小姐一样，是来这

儿打工的。他的要价应该是和这位小姐一样。钱你出，

谁让你请我来这玩。”

“掏钱，赵总。”林小雪笑嘻嘻的跟着起哄。

“好！我出。”赵怀仁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钞票。

林小雪帖过去，身子靠在赵怀仁的肩膀上，从他手中抽出两张，扔到桌子上，“拿着，小哥。”

小郭看着桌上的钱，不好意思拿，坐着不动。

“拿着。到底还是学生，脸皮薄，不好意思”丁兰把钱拿起，塞到小郭手里。

“可是，还得……”小郭嘴唇嗫嚅，没说出心里话。

“可是什么？是不是酒店还要抽成。”赵怀仁问道。

“是，酒店要抽成。这钱应该先交到吧台那儿，扣去抽成才会给我。”小郭老实的说

“你不会不要给他们，自己装起来得了。”丁兰说。

“不行，有监控，看得清清楚楚。谁做啥，值班经理都能知道。”

“啊呀，这儿也有监控！”丁兰惊呀一声。

“那儿也有监控。整栋楼里到处都按着监控。一是为了客人的安全。二是监管员工工作情况。”小郭指着墙角的一个监控。。

“客房里有没有监控？”赵怀仁冷不丁问道。

“没有。客房里不准按。”

“嗯，很好，这才像回事。”赵怀仁摆出大老板的架势，哼了声。随后，他突然面朝陪舞小姐问：“这位小姐，请问芳名？”

“杨柳。”陪舞小姐立即答。她已看出赵怀仁是老板，不敢怠慢。

“是艺名还是本名？”赵怀仁盯着问。

“艺名。”

“本名呢？”

杨柳低下头，咬住嘴唇不吭声。这是用沉默来抗议。

丁兰一看杨柳拒绝回答，认为她胆怯害羞，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避免以后找老公出问题。她便插话，责备赵怀仁：“不要问了。一直问人家小姑娘做啥？是不是想让人家陪你跳舞？”

赵怀仁被责怪的有些尴尬，他知道女人的事是不能详细问。再有钱再有权的人，在女人面前问的多了会挨人家骂。他嘿嘿干笑两声说：“小姑娘是小何点的，我不能和她跳。我是想和你跳。”

这是赵怀仁向丁兰叫板，看她敢不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