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不高心责备:“不要总人家陪舞。她确实是恒达的财务科长。我告诉你,林雪的妈和恒达的赵总是夫妻。赵总是她的后爹,你能不给林雪一个重要工作吗?”
“你净胡,我听她妈是下岗女工,她因生活困难才在那儿陪舞,怎么能成了大老板的老婆?”
“你不知道就不要问了,我也是听别人的。”
“别人你也信?亏你还是大科长。”田亚丽不满地责怪。
“不信算了,我懒得跟你再,吃饭。”
李本到厨房做饭。
按往常,晚饭是田亚丽在家中把汤做好,把馍或面买回来,等李本回来炒菜。他们都是结过婚有过家室的人,有生活经验,在做饭上有明确分工。这晚上田亚丽没熬粥,什么饭材准备都没樱
李本进了厨房看到冷锅冷灶,他心里不由得来了火气。中午让田亚丽搅得没吃好饭,下午肚子饿的饥肠辘辘,现在还得他做饭。他端起锅到水龙头下接水,脑子里却想去超市买啥主食。这一走神,锅里的水溢了出来,流到他的裤子上,心里又添了几分火却没处出。
他把米粥煮上,去卧室换裤子。他穿着两条裤子,里面是秋裤,湿了。就在柜子里找秋裤,找不见,才想起秋裤都进了洗衣机里还没洗。两人初开始同居时,田亚丽为了关心李本,把洗衣服的家务事都揽起来了,让李本感觉到她可是真比丁兰好啊,不用他洗衣服了。在和丁兰过日子的时候,他不但要做饭,还得洗衣服,有时累的腰很困,还不能发怨言。总觉得自己找了个官门子女,这儿吃苦,那儿得到补偿,虚荣心有种满足。
和田亚丽在一块得到的是另一种满足,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满足。家务活计不用他多做,只要做早饭和午饭就行,剩下就是吃饱喝足跳舞逛街,不用多操闲心。
今晚不行了,他心火旺盛。在大衣柜里找不到秋裤,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去翻。洗衣桶里一堆脏衣服,冒出股酸味。他把田亚丽的脏衣服挑出来放到盆子里,把自己的衣服还放在洗衣桶里,倒进水和洗衣粉开始洗。洗衣机的声音呼隆呼隆,在这个声音中他忘了其它。
突然,传来田亚丽一声尖叫:“粥糊了。”又一阵牢骚:“煮上粥你就不管了,还有这样做饭的?”
李本赶紧跑到厨房看,哎呀,厨房里一片蒸汽,然气灶上洒满糊状的米汤和米粒,一股烧焦的味道窜入鼻腔,难闻的很。
田亚丽站在厨房里冲着李本生气:“你咋搞的?还有你这样做饭的?”
李本本来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出,听到田亚丽责怪他,忍不住回击:“嫌我做的不好,你做啊。为啥今晚你不做?”趁机他把心里的疑问提出。
“不想伺候你。”田亚丽气呼呼的叫喊。
李本瞪大眼,冒着火驳斥:“伺候我?是我伺候你。每早晨,我把鸡蛋给你煎好,牛奶煮熟,菜炒好,你才起床吃饭。中午我回来炒菜擀面都是我干,你就是晚上熬个米汤还不做,三顿饭我做两顿,是谁伺候谁?”
“你,菜不是我买的吗?你能买下好菜?你出去净买的些烂菜回来,白浪费钱。”田亚丽理直气壮的反问。
两人有过约定,买菜是田亚丽,李本不会买菜。可现在吵开架了,就把过去生活中的事情翻了出来。李本想,本来是煮米汤的事,却让田亚丽岔到买菜上。他承认她的对,他买不回新鲜菜。前他看到街头上有辆工具车拉着一车菠菜,周围围着一群女士买。他喜欢吃菠菜,就停住车过去拿起一捆。他看了下,女士们都在挑拣,他也学着挑。最后拿了一大捆,买下回了家。谁知田亚丽抖着菠菜数落他:“你买的这是啥菜?根子上的土还有一大堆。叶子都黄了,这还能吃?”他去看,可不,捆在里面的菠菜根子上净是泥土,上面的叶子也发黄。
他不想承认自己缺乏生活常识,辩解道:“你的太玄了,谁家的菜根子上没土?那点土是正常的,没那么严重,好像我花钱就是买土去了。”
今晚田亚丽又这事,这人就是爱翻倒过去的旧账,让人心里麻烦。他哼了一声:“不嘲理你。肚饿了。”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客厅沙发上吃。
田亚丽跟着从厨房走到客厅,站在屋子正中十分恼火的看李本吃喝。
李本是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还有意抬头瞅田亚丽一眼,流露出得意的眼神。
田亚丽生了气,心想,你把粥熬成那样,还有理了?现在还又吃又喝的,有意气我。她越看越来气,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里的怒气,走到茶几前,端起李本喝的水杯,啪的摔倒地上,怒骂:“我让你吃。吃破你的肚皮。”
李本见摔了水杯,地上洒着一片瓷片一片水。他心里冒了火,但他压住,有意气田亚丽,故意:“不让喝?我照样喝。”他又拿一个杯,又倒了杯水。
田亚丽看她的举动受到轻视冷漠,愤怒极了,过去又拿起李本刚倒下水的杯子,啪的又摔倒地上,怒冲冲的骂:“我让你喝。”
李本哎呦一声“厉害啊,又摔了我的杯。你会摔,我也会摔!”他从茶盘中拿起一只杯。用力摔倒地上,地板上又多了一片瓷片
田亚丽一看,也从茶盘中拿起一个杯子……李本也拿起一个……两人像竞赛似得往地上摔,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发狠,用的劲儿大,似乎在使千钧之力,杯子摔完了,剩下一把漂亮的瓷壶,肚上一边一朵粉红色的荷花,花瓣绽放鲜艳夺目,美丽极致。
田亚丽看没摔的杯子了,就把壶拿起来,双手举过头顶狠狠摔到霖上,里面剩下的一些茶叶水流了一地。仅几分钟,茶盘中的八个杯子和壶,江西景德镇产的一套高级细瓷白玉茶具被摔成碎片,地上一片狼藉。
这套茶具是李本的一个战友送给他的,价格不菲。被他两缺成出气筒摔完了。
看着地上的瓷片,李本冷笑了下:“厉害呀你,我惹不起。”他走进卧室坐到床边脱掉皮鞋,躺到床上,拉开一条毛毯盖在身上躺下。
田亚丽跟着进了卧室,看到李本的裤脚上溅着水渍,过去一下把毛毯掀开,怒喝:“起来!不洗脸洗脚就睡觉,不讲卫生。”李本翻下身,不理田亚丽。
田亚丽使劲拽打李本的胳膊。李本忽然坐起,黑着眉眼:“你还有完没完?去,一边去。”他甩开胳膊,躺倒床上继续睡。
田亚丽趁李本翻身的劲儿,使劲推着他的后背,嘴里叨叨:“下去,不洗澡不能睡觉。”她这一推,用的劲儿很大,把李本从床上推到地下,噗通一声,李本屁股着地,坐在地板上,他哎呦一声:“好疼!”
李本大怒,一个翻身跃起,两大步过来,冲着田亚丽的脸伸出拳头。田亚丽吓得双手捂着脸,缩起脖子,惊恐的张大嘴,想喊,喊不出声。
田亚丽这幅恐惧的模样,使李本冷静下来。他想起一位战友的话,女人是水做的,万万打不得,打一下就可能出问题。可不打,他已经抬起手了,收回去也不好。他灵机一动,拦腰抱住田亚丽,翻过她的后背,把臀部按到床边,朝她的臀部上打了两掌。田亚丽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妈呀,救命啊!李本你真心狠,敢打人,妈呀,快来人呀。”
田亚丽趴在床上哇哇大哭,一声高一声低,哭声中含着诉不完的委屈和苦楚。时间长了,李本听着不耐烦,吼道:“没完了?哭什么?”
田亚丽才不管李本什么,还呜呜咽咽的哭个没完。李本见此,心烦意燥。他穿上鞋和衣裤走出家门。
在区的花池边上有一张排椅。此时已入深秋,气寒凉,却有一位女士坐在排椅上悠希这位不引人注目的女士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就坐在排椅上了。她拿着手机,像在玩手机,但她的双眼却时不时注视着八号楼三层一间屋子上的窗户。她是丁兰。她坐在这里,是要看李本和田亚丽吵不吵架。吵架意味着他们的矛盾开始,她的戏导演成功。
在她的推测中,今晚李本和田亚丽这对情人应该是大吵一架。果然,她听到从屋中传来大骂的声音。又听到摔东西的声音,啪啪的响,一声高过一声。真让她心里乐开花。刚才又听见田亚丽哎呦妈呀喊救命的声音,这是打起来了。她得意的想,李本可没打过我啊,因为我们是夫妻。你是情人,你就该挨打。夫妻和情饶区别在于,她给他生了个儿子,是李家的有功之臣,是儿子的妈。田亚丽你就不行,不能生。生下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