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赫连枭的一句话打消了她想要立刻离开的念头，甚至还打破了她现有的宁静

“既然没有进展，那便不要再研制了。”

不要再研制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已经有了对症的药方？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不知为何？白薇的预感不是前者，而是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仔细端详，赫连枭的表情依旧冷漠，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他身边的刘副将却眉头紧皱，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难道......已经找到治疗瘟疫的药方了吗？”她试探性的问着，只是这样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

果然，赫连枭给出的答案否定了她的猜测，甚至还包括她的努力和希望。

“父皇下旨，命我即刻带领城内守军撤离林城。”

“什么？撤离林城！为什么要撤离林城？城里的百姓怎么办？大佛寺内的患者怎么办？”

赫连枭的话惊得白薇立刻站起身来！接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一副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绝不罢休的样子。

赫连枭依旧是那副沉稳到冷漠的神情，轻酌一口茶水后才慢慢回答道：“林城的瘟疫已经持续的将近一个月，却至今没能治愈根除，与其继续白白耗费人力财力，不如今早放弃。”

“王爷所说的放弃、是要断了那些患者的药，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嗯。”

“绝对不行，虽然现在还没有根治瘟疫的药，但至少可以延缓他们的病痛和寿命，一旦断药他们很快就会似的！”

“迟早都会，多延缓几天只能是让他们多承受几天的病痛，又有何意义？”

“当然有，多活一天就能多一天的希望，即便是皇也不能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权利。”

“白大夫慎言！不可对皇不敬。”刘副将及时提醒了一句，白薇这才发觉自己激动之下竟把皇也说了进来，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呀！

赫连枭的表情依然不变，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只是直直的看着白薇，似乎是在等着看她还敢说些什么？

“民妇一时口误失言，请王爷恕罪。”白薇自知失言犯下了大错，立马跪地求饶。

当着儿子的面说老子，而且说的还是的当今圣！于公于私都会惹人不快，更何况惹的还是睿王赫连枭。

白薇自己到没什么可怕他的，就怕惹恼了他真的撤离林城，那百姓们可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本王念你这段时间对林城百姓的付出和辛劳，不与你计较。今晚宵禁之前，带着你的家人离开林城，记住，仅限你和你的家人。”赫连枭出奇的没有发怒，不但没有降罪白薇，还要她带着家人离开，脾气好到令刘副将都称奇！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要是换作以前，白薇早没命了！

本以为白薇会感恩戴德尽快离开，谁知她非但没有谢恩，还继续问道：“王爷撤离之后，是要封城吗？”

她听出了赫连枭话里的含义，要她带着家人离开不是惩罚，而是变相的保护。

从那句仅限她和她的家人更是透露出了这层意思，只怕今晚过后城里的人是想走也走不了的。

放弃了对瘟疫的治疗，又要带着城内所有的守军离开，明显就是要弃城的做法。

城里瘟疫肆虐，为了不让疫病传播出去祸害别的地方，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只有封城了。

赫连枭本已起身要走，听到白薇的问话后，不由得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慧，单从只字片语中就能听出自己要做什么？好在原本就没打算隐瞒她，知道了也无妨。

赫连枭的沉默等于是默认了白薇的猜测，她又继续问道：“即便那些患者无药可救迟早都会死，可那些没有被传染的人呢？为什么要让他们一起陪葬？”

“瘟疫的潜伏期很长，在病发之前根本查不出来，谁也无法保证，现在看似健康的人日后不会病发，这点你应该是最了解的。为了避免疫病传出城外，封城，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或许封城是最直接有效，可却不是最好的办法，林城百姓有数万人，染病的却不到十分之一，王爷真的忍心要那么多无辜的人送命吗？”

“那又如何？即便是本王也要先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待潜伏期度过，确定没有被传染之后才能彻底离开。”

“那为什么不能让百姓们也用这个方法，我可以保证，至少有一多半的人都是健康的。”

“让数万名百姓在城外度过数天，你觉得可能吗？谁来保证他们不闹事？谁来镇压他们不闹事？”赫连枭的态度和语气依旧淡漠，不气不怒也不急躁，正如平时的谈话那样自然。

只是字里行间中都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字字句句都是那么尖锐犀利！

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要让数万名百姓在城外度过潜伏期根本不可能。

先不说衣食住行这些，要管理看护数万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否则的话一旦出现暴乱如何镇压？

万一有人带着疫病四散开来逃难到别的地方，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些白薇都明白，也知道从某种意义来说，赫连枭的做法是正确的，在无法克制瘟疫的情况下，放弃一座小小的林城以保全更多地方甚至是整个国家，这对任何一个国家和皇室而言都是最常见不过的决定。

在他们看来，只能保全大局，牺牲万名百姓根本不算什么？

白薇虽然都明白却无法赞同，她不是那些高高在的大人物，顾不了什么大局，她只是一个大夫，只想救林城百姓和那些可怜的病人。

“瘟疫并不是无药可医，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对症的药而已，请王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把药方研制出来的。”白薇不再对封城的问题争执什么，转而说向问题的源头，只要能说服赫连枭再宽限一段时间，一旦她研制出了药方，那一切的问题就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