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冀回头视之,却见一老者带一幼童突兀出现在其身后。心中暗惊。
老者也不能是老者,但见其身材挺拔,面色红润,发鬓花白,头戴紫金之冠,两条发鬓自两侧垂落而下,随风飘摆。身着紫袍,有金线附着其上,扭曲成神秘花纹,腰青玉之带,一双金履神光熠熠。处处体现着这老者的不凡,安冀觉其为老者,大概是因其满头花发吧。
老者身边幼童约十岁左右,比之安冀还大了一岁多。其穿着则较为朴素平凡,一身白袍青布鞋。
此刻,这白袍少年正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安冀与其身边的大老虎,似在想着“他究竟是怎么打得过这只巨虎的,好厉害呀!”
安冀见得两个陌生人出现,顿时心生警惕,不动声色地从恶虎的脖颈滑下,站立一侧,将恶虎挡于身前。仿佛一有危险,他就会撂下恶虎缠敌,一人独自奔逃。
老者哪会察觉不到他的动作,对此,他微微一笑。
“友无需如此防备,我等并无恶意,若是有加害之心,岂会知会你一声?”
接着又道“我等来此只是被这异兽凄惨的吼叫声所吸引,来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凶残,虐杀异兽,特来劝其给个痛快,总好过死活不得。”
到这,老者看了安冀一眼,似有所指。
安冀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已经有些信了老者的话了,又看了看老者身旁的白袍少年。有些声地质疑道“我怎么能知道你们与这无耻老虎是不是一伙的?你们还叫我停手来着!”
安冀越越觉有底气。
“这还不好证明吗?我等会不会与这异兽一路,你且看一看此物是什么?”老者听闻安冀所言不由莞尔,饶有兴致的为其解释。
安冀却不知老者是何意思,虽是已有大半相信他了,但他既然自己有证据证明,那便看一下也无妨。
老者微微一笑,却是吩咐白袍少年到。
“云,将阴阳镜予他一观。”
那白袍少年原来是叫云。
云低头应诺,从怀中找出一物。此物乍一看是一件挂饰,红线木镜,很是普通,木镜上有黑白二色,确实是应了老者所言的“阴阳镜”。
安冀诧异了,“这是什么玩意儿,你们将它拿出来干嘛,想糊弄我吗?”
嘴上是如此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白袍少年手里的阴阳镜看,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却是一直想不出来,顿时头大。
老者见其模样,脸上笑容更盛了。在他看来,这个赋异禀的幼儿多半是听过阴阳园,否则岂会露出如此神情,若是能将其招入园汁…嘿嘿!
“当然,在这之前一定要问清其来历,要是其已有师门,那就不好办了!若是没有,那则最好!”
老者想定,便欲做出行动,打探一番这幼儿的底细。
“友可是见过我阴阳园的信物,想来这样便可证明我等的来历清白了吧!”
安冀一听老者所言,顿时如拨开云雾见青,豁然开朗。
“原来是爷爷的那个有着五雷正印的阴阳园啊!我怎么那么熟悉呢!”
安冀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不知其想些什么。
“既然他们有着阴阳园的信物,想必就是阴阳园中的人了。我本来就有心去阴阳园,但不知如何到达,却是可以问问他们。”
双方各有想法,恐怕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双方竟意志相投,不需如此多的顾虑吧!
“你们都是阴阳园的?”安冀似是还想确认一下。
“不瞒友,我们都是阴阳园中人。”老者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安冀“哦”了一声,却又是再问。
“你们阴阳园在哪边,怎么走啊?”
老者听闻,顿时喜形于色,明知故问到。
“友是要到阴阳园去吗?”
安冀有些不在意的答道“是啊,怎么啦,你们能带我去吗?”
老者面色不变,从容应对。
“这倒是不行,我此行有要事需办,否则倒是可以带你前去。不过……”
老者到这里语气一顿,反问安冀到。
“你去阴阳园是为何事?身边怎无亲人长辈?”
安冀听闻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是去学艺了,至于亲人……呜呜!”
到这里,安冀情不自禁地声哭了起来,又想到伤心事了。
“族人们都死了,爷爷,爷爷也不见了,就,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安冀哽咽了,他没有放任自己哭出来,因为,他和爷爷承诺过要坚强,他长大了,不能再随意哭鼻子了。
老者听闻浑身一震,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扭头看向云,手掌轻抚其脑袋,眼里满是溺爱。
云面色一黯,似有些同情安冀的遭遇,扭头望着老者,声叫道“爷爷!”
老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复杂的看着安冀,轻叹一声。
“唉!友还请见谅,我并不知这是你的伤心事。其实,你与云的遭遇相似,但他到底还有我这个爷爷在,而你却……唉!抱歉了!”
老者却是道出了白袍少年的身世,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凄惨的遭遇,真可谓是“同是涯沦落人”。
安冀却没想到这个比他还大的少年竟然有与他相同的遭遇,这令他吃惊不。原本不稳定的情绪也有所缓和,不再流泪了,只是还稍稍有些哽咽。
“你的仇家是何人,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老者很是同情这个无依无靠的幼儿,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家族的惨遇,不由得想为他做些什么。
“不,你不行的,而且我答应了爷爷要坚强,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安冀摇摇头,面前老者再厉害,又如何能有爷爷厉害,连爷爷也无法抵御的强敌,他如何敌得过。又想起了与爷爷的承诺,他坚毅了起来。
老者见其坚持,也不强求。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函,上面印着几个镏金大字“推荐函”。
“这是一封推荐函,你到阴阳园后,持之可免去杂役,直接成为内门弟子。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友收下。”
着,便走上前去,将信函递给安冀。
安冀愣愣地看着他,随后满心感激的收下,如此,这可省去他不少时间。
“谢谢老爷爷!”
“无妨!”老者微笑,看着安冀越发顺眼了。
又看了看一边的巨虎,似是想到了什么。
“友可是准备驯服此兽?”
恶虎被看得炸毛了,好可怕的老人!
“老爷爷您别再叫我友了,我都被您叫的不好意思了,您还是叫我冀儿吧,我爷爷就是这样叫我的!”安冀见一直被一个看起来大自己几十岁的老人叫友,脸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
“好,好,就叫你冀儿!”老者听后甚为欢心,让自己叫他冀儿不就是在承认拿自己当爷爷看待吗?收了如此一个孙子却是不错。
扭头看向一旁的恶虎,安冀瞬间露出凶相。
恶虎被这一出吓了一跳,连忙准备撒腿就跑。
“你倒是给我跑呀!啊!”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在恶虎这里有如地狱之风吹拂,令人颤栗。
安冀此时缓缓走到恶虎身前,拍了拍那已经歪斜塌陷的鼻子。恶虎竟是被定在了原地。
“老爷爷,我本来就打算驯服他,但这只老虎非常无耻狡猾,你看,他还跑来着!”
恶虎此时欲哭无泪,“好的不用这招的。”却是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满地打滚求饶的。
“我这倒有一物可以收服此兽!”老者着变出一根拇指粗细的金丝绳,并不很长,几尺而已。
老者这句话的同时,眼中闪现出一抹讶然。这是他未曾见过的一种术,而且威能不弱,竟能无形之中将人束缚,无法动弹。但他也没有追问,下术数之多,谁也不可能全都知道,更何况这是人家隐私,若是族中绝学,岂不冒昧!
“这是什么东西,能收服这头老虎吗?”安冀有些疑惑,他并不曾见过此物。
这回轮到老者尴尬了,他本想以这袖里乾坤之术让安冀惊异一下,增加自己的神秘高深之感,却没想到安冀他连正眼都没瞧过一下。
“此物是我昔年于上古遗迹中得到的奇物,它对驭兽有些不错的威能。”老者虽是尴尬,却也没有表露什么,在他想来安冀应该见过此术,而且还十分熟悉。
但这样一来就麻烦了,能会袖里乾坤之术的大半是被尊为陆地神仙的斩身境强者,有相关传承的势力他也有所了解,却没听谁家被灭族了。
“头疼啊,如此神异的幼儿哪会没什么来历呢!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仇人找来,不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云的位置必须要有人替代!”老者思前想后,最后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贵为斩身境强者,被世人尊为“九斤仙人”,又是阴阳园中人,自有他的一番底气。
但这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
安冀盯着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这根金丝绳有什么神异之处。
“这要怎么用啊?我看不出来。”
老者不再去想那么多,笑着为安冀演示。
“这捆兽绳你且拿着,用自身精血祭炼,而后再取这异兽精血配合印诀炼入绳内,建立联系。”
安冀如其言,一脚踢在恶虎身上,大叫到“臭老虎,给我吐点血!”
恶虎那个气啊!“简直是欺人太甚,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那金丝绳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云张大了嘴巴,砸吧了几下又闭上了。“好暴力,好嚣张。”
老者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我来吧!”
着单指一点恶虎,一滴精血从恶虎口中飞出,出现在了安冀的身前。
恶虎根本就控制不住啊,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人给取了精血,一种对老者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快开始祭炼吧,不过我只晓得锁字诀,一旦建立联系将无法解除,除非你能找全此绳的使用方法。你是否还准备对其使用?”
老者催促安冀,又将此绳的不足之处道出,让其自己好好思量一下。
“我不后悔,我就要他做我的马儿!”
安冀毫不迟疑的回答,森森的看着恶虎。
恶虎浑身一颤,毛发倒立,一阵心悸传入心头。“大事不妙了!”
安冀此时已经快祭炼结束了,空中的恶虎精血落在了金丝绳之上,安冀快速掐起印诀。丝丝血线密布金丝绳,最终白光一闪,祭炼结束!
恶虎身躯微微颤抖,他知道今次这是真正的落入魔掌了,再也没法逃脱,这是一种灵魂易主的感觉。
安冀则是心情大好,他感觉到他此时可以随意玩弄恶虎了。那是一个春风得意,脸笑得都快要抽筋了。
捆兽绳在祭炼结束之后,化为了一道虚幻绳索捆住了恶虎,套在其脖子上。另一端则在安冀手中,被其执掌,他所掌握的还有恶虎的命运。
安冀太喜欢这种掌控他人命阅感觉了,一个没忍住,给用了出来。
在安冀用出捆兽绳时,恶虎顿有所感,大声嚎叫,以表示他的不满,但无奈。谁会在意他呢。就算有人在意,那也得看安冀乐不乐意了。
一条金丝绳出现在恶虎的脖颈之上,将其捆缚,虚幻的绳索也渐渐凝实在安冀手郑
绳索表体与原先无二,同样是金丝缠绕,但其缝隙之间隐隐有条条血线闪现,奔走流动,有些诡异。
安冀“呵呵”一笑,一把拽住绳子,恶虎顿时遍体生寒,身子已然飞起,摔落到了一旁。
在这根绳子的束缚下,恶虎完全没有能力抵挡,他就像是一只花猫,失去了爪牙之利,再也没有逞凶的可能了。
安冀见自己轻轻一拽绳子,恶虎就飞了出去,脸上不禁露出喜色。
“谢谢老爷爷,这根绳子非常好用,我感觉我随时随地都能拽飞这只大老虎了呢!”,安冀眯着眼睛开心笑着,满是感谢的看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