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河走后,白洛泱终于感觉不到身上的寒冷,因为她一颗心都已经坠入到冰坑,冻得麻木。
多么可笑,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她还躺在温暖的宫殿里,想着小皇子的乳名,想着和心上人一起,吐槽小皇子长得多么丑陋。现在,她却被人告知,只有她死了,才能保住六万人甚至更多人的姓名,才能保住他一世清名。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或许有,可柳河的出现,不就是为了将她可以选择的道路一条条堵死,只留那么一条不归路给她吗?
她不愿,她还有父母没有尽孝,她还有说不完的话与两位兄长,她还有将将出生的幼子,她还有这个世上最大的留恋。。。
当啷,铁链再一次响动,这一次出现在门口的,是那一抹金黄色的身影,可她已没有了第一次时的期待与盼望。
“洛泱,你怎么样?”萧庆恒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发现竟是刺骨的凉。“该死,为什么不生火?”
开门的狱卒吓得急忙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敢说话,这里到处都是稻草,生火无疑是自寻死路。
“阿恒,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洛泱抬头,看着他说道。
“好,朕抱着你,朕哪里也不去。”萧庆恒说道,坐在草褥上,紧紧抱住洛泱。
王公公领着狱卒,悄悄退下了。
“皇上,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臣妾吗?”
萧庆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自然记得,你那是时穿一身红袍,嘴里哼着吴语,词却是《北风行》内容。”现在细想,也不过过去了两年有余。
“你那个时候,可吓住臣妾了。”
萧庆恒轻笑“吓住你了,还敢踩朕的脚背。”
“那个时候,不是还不知道你是皇上嘛。”白洛泱软软的说道“说起来,我上一次见母亲,说了那么些话,竟忘了问她这个调子本来的词是什么了。”
“没事儿,下一次见面记得就好了。”
白洛泱没有搭腔,而是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皇上,臣妾最喜欢吃的,就是宫里的栗子糕了,您可得记得,以后每月给臣妾送点,最好配上香甜的银耳粥,不要摆那些劳什子苹果香蕉之类的,臣妾不爱吃。”
萧庆恒浑身变得僵硬,嘴似是被人封住一般。
“小皇子年龄尚小,臣妾走后,您不能给她找后妈,您后果的女人,臣妾一个也信不过,只信得蝶儿和阿荣,就让她们二人抚养他长大吧。等他成年了,若无意皇位便算了,您保他个逍遥王爷,让他快乐一辈子就好。”
“洛泱。。。”这两个字仿佛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还有臣妾的父母啊,臣妾不在了,她们一定很伤心。您一定要耐着性子好生劝慰,若之后他们无意留在京城,您就找个由头,让他们回业岩关去吧,在那里,至少左右乡邻都是认识的,互相也有个照应。至于臣妾的哥哥们,想必他们都是聪慧的,不用皇上太过费心。”
“洛泱,别说了。”萧庆恒直起身子“朕带你出去,朕不管谁告诉你的这些,你相信朕有办法保住你,你和朕出去,你依旧是朕的爱妃,你不是一直想搬回景丰宫吗?朕准了,等你出了月子就搬回景丰宫,朕与你此生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