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窟,顾名思义,由鲜血所围,鲜血所成。
白九悠带着华曜过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浓厚的腥味,那是血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华曜现在依旧昏迷不醒,虽说喊着白九悠姐姐,可个头也没比白九悠矮上多少,扶起他的时候还是很吃力的。
索性的是血窟并无人看守,想来是天帝觉得这封印无人能解,也没必要吧!
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华曜放下,白九悠开始在血窟中观察,她只知道炽冥被封印于此,但到底怎么找到此人,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白九悠召出曜邪,激起被自己强行压制的魔气,灌输进曜邪,曜邪脱手而出,悬置于半空中。
曜邪是魔界圣物,也曾是炽冥的武器,白九悠寄希望于此,炽冥如果能感知到这股力量,说不定就能现身。
魔气不断被调动,白九悠发现这血窟中原本静止的液体也开始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慢慢的集中于一个地方形成漩涡。
白九悠不敢大意,赶紧收回曜邪。
盯着那个漩涡看了半晌,再也没有其他变化了。
心想,难道这个法子行不通?
就在这时,声音响起。
“来着何人?”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缥缈而又浑厚,在血窟中形成回音,震颤的让人害怕。
可白九悠是什么人啊,马上静下心神,寻找声音的来源。
来自于漩涡深层,难道是……
“可是魔界炽冥?”白九悠对着漩涡说道。
“哈哈,数万年了,终于还是有人记得本尊。你可是我魔族儿郎?为何不尊称一声魔尊大人?”白九悠能听得出炽冥的高兴。
“世事无常,魔界早已换了魔尊。”
一盆冷水泼下来,让炽冥顿时冷了声。
“是谁?”
“我。”
“你又是谁?”
“青丘白九悠。”
“荒唐,我魔界怎么会认天界之人为尊。”炽冥大怒。
白九悠依旧淡然,“可事实如此。”
“小丫头,如果我没有感知错,刚刚你用来召唤我的可是曜邪?”停顿一会儿的炽冥突然温和下来。
“正是。”白九悠又将曜邪召出,握在手中,“它已认我为主。”
“难怪……”炽冥道,“曜邪认定的主人即为魔尊,想当年本尊也是被曜邪选中的。”
炽冥回忆着当年,接着说道,“你能否告诉本尊,为何你体内会有漆鸣凤的力量?它不是随着本尊被封印,在十万年前已身归混沌了吗?”
白九悠嗤的一笑,“我也很想问问你,为什么漆鸣凤还存活于世?”
如果不是漆鸣凤,她也不至于非要走到这一步。
体内封印的魔气对她来说是一个危险。
如果哪一天爆发了,那么天界势必容不下她,既然如此,何不先入魔界。
当初天帝让她抉择,可实际呢,她根本没有抉择的机会。
炽冥沉思,“难道是熙宁二王……除了本尊只有他们二人可以操控漆鸣凤……可恶,竟然敢背叛本尊,等本尊出去了,势必杀了这二人。”
想明白的炽冥恶狠狠的吼道。
“不必了,他们已经身死于曜邪之下。还有漆鸣凤,再不会现世。”
“难道是你……”
“对,就是我。虽然这么说有些打击你,但你真的不要妄想冲破封印,你总得为十万年前的那次天魔大战付出代价。”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炽冥的笑点,“哈哈哈哈。”
笑声在血窟中不停回荡,很具有穿透力。
白九悠捂着耳朵,就这么听着。
慢慢的,这笑声开始透出一股股凄凉之意。
“是啊,付出代价,本尊的王后死了,本尊也在此待了十万年。胜者为王败者寇,本尊认了。”
“炽冥,这不是成王败寇的道理,这是邪不压正。”
“邪……正……你如今是我魔界之主,却还被邪正二字束缚,本尊且问你,你统管魔界的这些年可曾觉得我魔族之人皆为大奸大恶。”
“并非,可你击杀天界数百仙士为真,挑起天魔大战亦为实。”
“天魔二界交恶多年,孰正孰邪你能说得清吗?他天界欺我族人难道就要忍辱偷生,天界遵守除魔卫道的准则,我魔界奉行的就是人若犯我,势必十倍以还之,又有什么错?如若魔界一统三界,那么世人眼中的正邪是不是就换了方向。”
白九悠被炽冥的话打入沉思,她也曾和老应龙据理力争过是非善恶的问题,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但她如今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人有好坏,妖有善恶,魔有正邪。
炽冥迟迟听不到白九悠的声音,又问道,“小丫头,你难道不赞同我的观点吗?”
白九悠道:“非是不赞同,而是不苟同。”
“有意思,何解?”
“谁伤你,你伤谁,这是道理;一人伤你,你伤众人,这是歪理。为了仙丹就杀数百仙士,为达一己之私利,枉顾一族之安危,竟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脸。”
“小丫头,你为何不说天界阻拦我取得仙丹,我要救我的王后有什么错,天界都是虚伪之辈,说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到头来狗屁不是,还敢大放厥词,说什么普度众生。不过你说话真可爱,这千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说本尊不要脸的人,有我魔界之主的风采。”
白九悠预备还怼上一怼,却听得一旁的华曜发出了阵阵的咳嗽之声。
糟糕,光顾着跟炽冥讲话,差点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