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
管彤的这一声来得比较突兀,只因她是此间唯一的女子,简简单单三个子清晰的甩出来,马上吸引了所有在场之人的目光。
“六哥,你家小妹,真不是他一箭射死的。”
“小妹……”
任申有片刻的错愕,那一刻,管彤眼里所呈现出来的神彩,像极了他小妹认真说话时的样子。
“你凭什么相信?”
“……凭……凭我误打误撞遇上了!”
管彤有片刻的愣怔。
终究,事件已经过去两年了,对造成任彤死亡的处置结如何,不用去想也知道,罪魁祸首变成了裴小乙。
而他这个背了锅的人,现在也好生生的活着,所谓的一命抵一命,是不会呈现在这些勋贵后人身上的。
当然,以事件的真实性而言,这样的结果更好,要不然,裴小乙比之任彤,死得就更憋屈了。
“谢谢!谢谢!”
裴小乙是惊喜交加,一时之间,忍不住又哭又笑的诚恳道谢。
“那是谁射杀的我家小妹?”
任申显然被触动了,原本已经坐下了的他,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管彤的胳膊。
“任兄……”
楚凌云及时出声。
“……哦,对不住,我失礼了。”
任申一愣间,即刻会意,瞬时松开了拽着管彤的那一只手,并抱了抱拳。
“没有。”
管彤嘻然一笑,走了一步,挽住任申的一只胳膊:“六哥,我们今天是来谈生意的,小妹现在被赶出家门了,急于找一处落脚地,再筹算日后的生计。
所以,任家小妹之死的真实性虽然重大,但毕竟过去两年了,有些东西已经变得模糊,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再说了,我虽然看得分明,那一箭不是从裴家少公子那边射过来的,但那隐在一处偷袭而射出那一箭的那人,或许只有与之面对面了,才能认得一个大概。”
“……你的意思,那人是有意的,是谋杀?”
任申稍加思量,便抓住了管彤所说的重点。
而此时,楚凌云则是一脸迷惑地看着任彤。
他说相信裴小乙,也是因为他不期然的见识到了那快如闪电的一幕。
当时,他对那人的用心琢磨了好一会儿,却也未能想明白,不过,后续的发展便让他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而眼下,他还觉得管彤深不在意很自然地挽着任申胳膊的样子很刺眼。
在大夏国里,怎么会有如此大胆如此放肆的官家小姐?
管彤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尴尬,悻悻地笑了笑:“六哥,我可没有这么说。或许,那人射杀的目标是一只跑动着的兔子,只是射击水平不怎么样,射偏了,不小心射到了任家小姐。
还有,我今天所说的这些,能不能只限于我们几人知晓,要不然……嘿嘿嘿,我不想惹麻烦,而且,我这样的小女子,惹不起麻烦,我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求求各位了。”
管彤到这时,似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呈现出一张苦哈哈的脸来,对他们一个个的抱拳躬身相求。
“任兄,裴弟,这位小姑娘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如果两年前的事件再掰扯出来,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看来,殿下也是知情人!”
“也可以这么说,但你也别想现在在我这里套到什么话。”
“殿下如此认了,我心里自然认同,只是,我那小妹死得就更冤了,作为兄长,在得知这一信息后,如果还无动于衷,就不配为其兄长了。
不过,殿下放心,我也不是那等鲁莽之人,更不会无辜连累他人……”
任申说着,看向管彤,郑重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再在裴小乙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两年来,委屈你了!但相较我家小妹的冤屈,你这点儿委屈不算什么。”
“六哥说的是,今后,在这件事上,六哥但凡用得上小弟的,尽管吩咐便是,我必然全力相帮。”
“嗯,好说好说!那……”
“那,我们谈一谈交易吧!”
管彤开怀一笑,转头看向楚凌云,“这位……殿下……我是铁了心要与六哥谈交易的,您为何要插上一脚?您身份尊贵,肯定不缺钱,再说了,这生意之道,本就是不入流的,殿下可不能浸淫其中……”
“这些用不着你费心,你也说了,谈的是交易,而不是生意,我今儿就有意插上一脚了,你所认的六哥,也不会再与你谈,你势必只能与我谈。”
生意被管彤说成交易,似乎更合楚凌云的心意。
“难道我不能选择自己经营?”
“是啊,你是可以选择自己经营,摆一个小摊摊,但从此以后,你的安生日子,很可能就没有了。”
裴小乙忍不住接话了,此时此刻,他是打心底里感激管彤的,压在他心间两年的憋屈,今日终于得以驱散开来。
所以,他的人生阅历虽浅,但也不妨碍他明白,在这个世道,好的挣钱法子,要么掌握在有权势的人手里,要么绑住一个有权势的人。
但绑住一个有权势的人,依然避免被养肥后,把他的钱财一口吞了。
管彤是一个没家人怜惜的小丫头,怎么去与那些有了心思又有权势的人去抗衡?
当然,他也是生于权贵之家的,但相较于宸王,也只能听命行事,不敢与其相争。
只不过,这里面有他的敬重之意。
两年来,如果不是宸王信了他,他或许已经憋屈而亡了。
“小妹,你反正谈的是交易,与六哥谈是交易,与殿下谈也是交易,没有什么不同,至于落脚处,等谈定了,我陪你去找。”
“我也可以陪你去找,我们大夏国,在置办房舍院落这一点上,倒是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你有钱,有意置办,又没有家人拦着,一般都没问题。”
裴小乙在这一事上如此了然,自然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他自个儿没钱,想置办房子,得向父母伸手讨要,最终被拒了。
“好吧!那殿下的意思是……”
“拿纸笔来。”
楚凌云此时也不废话了,以权压人又如何?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虽然,他贵为王爷,十四岁时开府别居后,他的王府亦很气派,占地也不少,但每月入账的钱,仅供开销。
这样子,还是因为他没有肆意挥霍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