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江浅浅这次生下了双胞胎,她在昏迷之前无论如何都央求两个孩子在身边。
晋王虽面无表情,但眸中黯然失色,点点头允许了。
江浅浅怀里搂着两个小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一遍遍受到惩罚,惩罚到她和两个孩子身上。
生产时已用了大半力气。现在全身虚脱无力,眼皮开始发酸,意识模糊了。可是依然紧紧的抱着两个小孩。
“带走吧。”
晋王闭上了双眼,整个人疲惫不堪,哀伤入骨,姿态疲丧。
这次的孩子没有性别,无法看出男女,再次惊吓住满屋子的人。
他往后倒了几步,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中带着悲怆。
没一会儿公主那边传来消息说生下了生龙活虎的小王爷。这消息对于他来说有了一丝慰籍。
看望,赏赐样样都没有少,公主那边人团锦簇,热闹不已。
江浅浅醒来后,整个人微微有些疯疯癫癫,开口也不提孩子,只是说有鬼,有鬼!
就这样,六年过去了。精神不正常的江浅浅完全被禁足在暖玉阁内。
话分两边,吴若在当铺里已经躺尸很久了。不是她不想工作,而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类过来做交易。
加上元城看到她就退避三舍,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见也不见,瞧都不瞧一眼。上个月他收服了一只猫妖,她好心过去帮忙给个兜子装着。结果元城看都不看,目光随意落在一处,只说了一句:“让让,谢谢。”
没说重话,吴若自然追上去献殷勤,一把抓着尾巴,顾不得它疼痛反抗,友好又亲切地说:“来来来我给你拿,这猫妖我认识,偷奸耍滑,奸淫掳掠,样样都干,我早就想抽他了。”
“放手。”元城走了两步,手里的东西被人拉着走着不舒服,随即停下来,眼睛还是没落在她身上,开口道:“魔尊实在无聊,可以去凡间找找同样无聊之人插科打诨,元城使命在身,无法奉陪。”
吴若一手抓尾巴,一手慢慢摸过去,碰到他的手再抓着猫妖脖颈处的毛,满口谎话道:“不是说自己不能碰女人吗?凡间女子太过奸诈,我怕你一人应付不来。每次想到你被女子逼到墙角不能反抗,我的心就揪揪地疼。我们天界的根正苗红的小花骨朵,不能就这样摧残了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他甩开控制,用紫金剑抵着她,声声冰冷:“神魔两界,互不干扰。请自重。”扔下这句话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吴若留在原地,只剩两手猫毛。
想修复好关系,怎么就这么难?
最近她总是在想着如何给自己加戏,以一个恰当的理由接近元城而不被他反感抵触。
想得她头都要炸了。
噬魂兽近日总往当铺里跑,即使柳轻轻已经投诚,吴若对她还是有深深的警戒之心,屏风后面的结界加厚了好几层。
这次柳轻轻嘴吐一颗圆珠,圆珠漂浮空中,慢慢幻变成一个男子的模样。
可见而知,她是生生夺人魂魄,伤其命数。
吴若皱起了眉头,脸上掠过一丝嫌恶,她别过脸擦拭这装魂魄的小白瓶,冷冷道:“你怎么得到魂魄的方式我不管,可你别带到我面前来。”
柳轻轻略微一笑,明白意思后又吞进去,说:“姐姐,你说那个画中人到底是谁啊?这几年我找得腿断眼废,也没找出个第二人来。”
“那就再加把劲儿,实在不行就去找面墙,想想如何让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柳轻轻笑着,说:“姐姐说的在理,可是元城,姐姐怎么不动他。听说最近捉妖去了,万一他出了个什么事,这魂魄被其他妖怪吃了,那可就糟糕了。”
吴若摆好最后一个瓶子,在上面施上封印之法,全然不顾柳轻轻的话语。
柳轻轻不死心,又试探上前问出自己深藏心底的疑惑:“姐姐,听说你和昔日的天界战神很是熟悉,有传闻说你们……”
后面话还没说出来,吴若睁眼只是瞪了一下,柳轻轻立马住嘴,讪讪一笑:“不过,我最近发现了一丝画中人魂魄的迹象,只不过不太确定。”
听到此,吴若来了精神,凝视着柳轻轻,问:“你有话就直说,在哪儿?”
“大梁帝都,晋王府内。”
元城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他收妖过程中碰上了一名道士。说是道士,也不是道士的装束,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少年,只不过身后背的拂尘还和道士有些关联。
这人不知什么心思,总是粘着他,天天叫着他的名字,指着远处的人影:“元城元城,你快来,看到没有,那个姑娘生得漂不漂亮?”
他有些郁闷烦躁,一开始还能忍受得了,直到今天他一觉醒来,发现身上倒了两个青楼女子。他立马一下推开,脑袋开始疼痛,才想起昨晚和他喝酒,道士说要带他去一个开心的地方。他已醉了九分,迷迷糊糊问是在哪里,道士一脸豪爽,硬生生地拉着他……
断断续续想起了昨晚的事,这才爆发了,一下子雷霆震怒,顾不得已经被惊醒的姑娘们,直接将喝的烂醉不省人事的道士拖出来,从窗户上扔下去。
回身检验自身术法时,发现道行少了半成。的确,元城修炼的术法是不得与女子接触,其实接触了也没什么,只不过为什么会有损道行呢?这事还和柳轻轻有关。一想到这个噬魂兽,元城就愤恨不已,逃避过去。
道士摔落在地上也没受伤,只是醒了酒,骂骂咧咧爬起来,一看原来是前几天认识的俊小子动的手脚,也不怎么气恼,反而高高兴兴重新跑上楼,拉着元城就寒暄道:“元城,醒了啊?怎么样,昨天玩的开心吗?”
元城痛苦地闭上眼,指着下面的马路,说:“兄台,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见面相逢打个招呼,成吗?”
道士不明白他如此态度,还以为哪里招待不周,姑娘不漂亮的缘故惊吓到他,立马转身对身侧女子小声吩咐:“快去找些天姿国色的姑娘来招待我兄弟。”
女子点点头立马一溜烟上了楼。
道士还以一副“兄弟我懂你”的表情深深凝视着元城,看得他不知所以然。元城不愿在此多做停留,意欲离开。
道士连忙拉住,踢走了身边的酒瓶,一直拉到座位上,让元城坐下,缓缓安抚道:“兄弟,坐下慢慢说。那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可以带带我嘛。”
元城这才明白道士心思,原来是想要带他一起修行,既然如此,也未尝不可。
他沉思片刻之际,道士还以为此事难办,立马表忠心,道:“以后你有什么麻烦,尽管交给我来办。”
如此一来,元城心里还真有个麻烦,点头赞同并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吧。我这还真有个麻烦需要别人来解决。”
道士一听自己有戏,立马追问道:“说吧,什么麻烦?”
元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画像,展开给他看:“看到没有,这个女人叫吴若,年芳几千吧,性格乖张不讲道理,出尔反尔,极其双标。对付此人实在是麻烦得不行,我要你……”
话没说完,元城注意到道士看着画像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立刻咳嗽两声,以作提醒,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只要在她每次来的时候,把她好好困住,不让她来打扰我即可。”
道士听完此话,一脸的不可置信,抢过画像,郑重问:“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竟然躲着。元城啊,你太有福气了。”
元城想起往事,心有不悦,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休要被她美色迷住,年轻人还是要多吃点亏。”
道士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这个女子既然年龄那么大,肯定也是修仙之人吧,不知她是哪里人士,可曾婚配,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她性情如何……”
元城立马打断他的痴心妄想,痛心疾首道:“别想打她的主意,修行之人怎可贪恋美色。”
道士狐疑片刻,又问:“你们二人……”
“我和她只是现在陌生人罢了,只不过这个女人心思多变,她要是说了什么,你不能轻信于她。”
道士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一方面想起自己的前尘往事,自言自语说:“的确如此,长得漂亮的女子总是喜欢哄骗男子感情……”
元城拍桌反驳道:“不是这样的……”
看他如此激动模样,道士猜到二人一定有一番纠葛,以为是他的风流债,立马打包票,“您老放心,绝对让她近不了你的身。”
元城赞许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
这时刚才跑出去的女子过来了,伏在道士的耳边一阵叽里呱啦,道士还时不时地点个头。末了他对女子说:“让她们进来吧。”
元城一脸狐疑,“怎么了?”
“你马上就知道了。”道士自豪地拍拍手掌,一瞬间房门打开了,容不得元城反应,七八位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视线往屋内一扫,如洪水猛兽般直奔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