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随着一声巨响,地三双手打在桌子上,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重冉阳。
不知所解的重冉阳看了看两边,赶紧嘘的一声将他拉坐下,他说:“小声点,正在吃饭你干嘛呢。”
地三呆呆地坐下发起愣来。
中午的集合吃饭的时候,他遇到重冉阳,之前虽然也有遇见过几次,总是没有时间过来打招呼,这次正好他也正在吃饭,地三便端着饭碗走过来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地三向他询问琉人跟曦夕的情况,他完全没有遇见她们俩,本来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在听见木琉人被分到七队后,地三震惊得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他喃喃地说。
“什么不可能?”重冉阳问,他一边问,一边赶紧吃饭。
“琉人不可能被分到七队的!”地三侧过脸看他。
重冉阳愣了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地三露出这种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害怕。“七队怎么了?”他问。
“琉人真的被分到七队了?”地三正色地问道。
“嗯。”重冉阳也开始担心起来,忍不住放下筷子。
“七队……七队……”地三气得全身发抖,咆哮道:“七队他妈是敢死队!”
重冉阳被他吓得抖了下,他又问道:“敢死队是?”
“七队根本就不是一个正规的队伍!他是基地从各个镇上找来的,各种濒临死亡的人,他们都是一群死士!琉人怎么可能去那里!”
“但是,那时分配的人是这么说的。”重冉阳皱起眉,他想起那名脸上有着刀疤的军人,胸膛里便涌起一股热血。
“一定是搞错了……”地三喃喃自语,他猛地站起来,快步离开食堂,边走还边说:“不行,我要去找大队长,一定是搞错了……”
重冉阳放下碗筷追了出去,跟在他身边问:“在七队不好吗?”
地三侧过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整个人都瞪懵了,他不自觉的停下脚,看着地三匆匆离去的背影,内心一片迷惘。
他只知道七队是砍柴小队,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人畜无害,敢死队又是什么,基地里有太多他不懂的东西了。
重冉阳抬头地三已经不见了,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忿忿不平的回到位子上继续吃饭,然而,肚子不知怎么的,一点也不饿了。
过了会,重冉阳放下筷子,问身边的战友道:“休缘,七队是做什么的?”
勿休缘跟重冉阳同期入伍,他们两人在同一队里成了搭档,勿休缘推了推眼镜,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有朋友在七队吗?”
“嗯,很重要的人。”重冉阳盯着饭,慢慢地说。
“是吗。”勿休缘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是忘了他吧。”
“你知道些什么?”他转过头看着他。
“怎么说呢……嗯,很多就像你刚才的朋友说的一样,虽然很多军人都给他们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敢死队,但我觉得他们更像是送死队。”他笑了下,低下头吃饭。
重冉阳呆住了,过了好久,他才哑着嗓子问:“什什么意思?”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他沉下脸。
感到气氛不对的勿休缘抬起头,见伙伴一脸铁青,心中一凛,那个人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朋友是病人吗?”他问。
“不是。”
“他能活多久?”
“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重冉阳锋眉一拧。
“别别这么看着我,那就像你朋友说的,肯定是搞错了。”勿休缘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生气,他连忙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七队其实就基地培养的大肉,那里大多数都是些快死的人,基地会跟他们签最后的合同,在他们最后这段时光,免费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只不过他们的身体必须由基地支配。”
“但是……”
“你想问支配是什么对吧,其实我也不太懂,从前辈们那里听到的一些消息,异界里有很多陷阱跟我们不知道的魔物,你知道探狼吧,他们都是一群有过人之力的家伙,这些家伙能够分辨出异界里大多数的陷阱,记录下来给军队,但是异界里魔物数不胜数,这些他们就没办法对付了。”
“这时,七队的人就上场了,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当饵,也许是因为人肉鲜美易得吧,魔物们似乎都挺喜欢人类的,七队的人的任务就是作饵将魔物引诱出来,让军队知道这片地区有什么样的魔物。”
“这样其他人才能根据魔物的等级进行准备对抗,不过,有时明明知道那片区域的魔物是什么类型了,为了得到更详细的资料,军队也会让七队的人作饵,引诱出魔物,军队的人才可以突袭它们,毕竟,我们若是直面面对魔物,根本就毫无胜算,简直就是去送死。”
随着勿休缘的解释,重冉阳的脸越发的铁青,勿休缘也看得出来,为了避免遭殃,他向左移了一个位置,才又继续说道:“哎,虽然他们也是去送死,不过他们不一样,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都是一群快死的人了,他们所做的,是为了人类的未来献出自己的生命,这简直就是莫大的光荣,能做……这些都是前辈们说的,我只是照着他们的话重复而已。”
重冉阳凶狠的目光吓了他一跳,他连忙改口推卸责任。
“不可能!”重冉阳一字一顿地说。
“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现实。”勿休缘小声地说。
“不!她那么健康,根本就不是快死的人!”重冉阳瞪着他。
“你瞪着我干嘛,有种自己跟队长说去!”勿休缘转过头,那家伙生气起来真恐怖,话说这都怪他自己入伍以来一直全心全意的只专注在锻炼上,才会什么都不知道。他低下头快速的扒饭。
重冉阳低头盯着饭菜,这些美味的饭菜此时变得黯淡无光,他的胃沉甸甸的,像压了大石块一样。
偏偏这时候,勿休缘还多嘴的说道:“那个,你朋友来了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据我所知,七队每个星期都有任务出行,我想你朋友也……哎,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听着他的话,重冉阳额头上青筋凸起,牙齿咬得崩崩作响,两只手握得不断发抖,愤怒至极的他不知该如何发泄。
突然,他想起了入伍那天发生的事情,那个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一定是他,他一定是故意的!琉人做了什么,妈的!他叫什么?叫什么?重冉阳拼命的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不一会汗水遍布他的额头,忽然他脑里闪过一个画面——李得长!
妈的!李得长!琉人做错了什么碍着他眼了!他竟然做出如此恶毒的事!不,琉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躲过来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重冉阳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地三会想到办法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