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重冉阳瞪了他一眼。
勿休缘挠了挠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好在,木琉人还关注着他们,为了缓和他们俩的气氛,她问:“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被它追上的。”
“实在是太热了,水都喝光了,根本就没法在路上走,城里的建筑保存的比郊外的好,我们就跑到一间屋子里躲阴凉。”重冉阳又继续说道,“想着等着这波热流过了再出来找你们,结果呢,这家伙倒好,魔物没来惹我们,他却自己找上门。”
勿休缘被指责得无地自容,低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重冉阳又继续说:“我们躲的那家里,就是刚才那魔物的巢穴,本来它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沉睡,修缘发现了它,就把它弄醒了,害得我们被追了好几条街。”
“那是没办法的啊,换谁都会好奇的。”勿休缘说,他委屈巴巴的向木琉人诉道:“我不过想知道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而已,长得跟田螺一样,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谁想到是魔物啊。”
一张桌子上堆满田螺,木琉人想了想,要是平常让她想,她肯定想不出长什么样,今天倒是见识了。
“关键那并不是田螺。”重冉阳无奈的啧了声,道:“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黑黑的堆得跟塔一样,只是外表成螺旋状而已,那东西占着桌子,把桌子当成替身了,你还拿木头去捅它。”
“我的错,我的错。”勿休缘悻悻地笑了道,谁能想到轻轻一碰它,它头顶的红光就亮了,那些黑色的物质像触手一样伸长开,漫无天地的伸向他们。
重冉阳很无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勿休缘把魔物惊醒了,害他们不得不从躲阴凉的房子里出来,不过,要是他们没有出来,兴许就遇不到琉人了。
“你们呢?”他问。
木琉人便把她们发生的事情也大致的说了一遍,话毕,勿休缘羡慕地说:“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们,跟他们走都没好事。”
“你就是惹祸精。”重冉阳一眼瞪了过去。
他撇了撇嘴,不甘心的又想说什么,不过在重冉阳的威逼下,还是怂了。
重冉阳又说道:“怎么会中毒呢,你们也太不小心了。”
“那些黑紫色的蛇的血液本身就带毒,估计它们活着就是为此而生的。”曦夕说。
他瞄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到这辆小车上,说:“不过亏你们还能找到车。”
“大街上都是。”地三说。
他就不再说话了。
地三向后视镜望去一眼,嘴角快速的闪过一丝微笑。
漫漫长夜,一辆寂寞的白色小车在荒凉的街道上行驶,孤独的大城市将它淹没,夜色也冰冷,车里的人昏昏欲睡,毫不在意这死灰的世界里潜伏着多少危险。
忽然,一个急刹车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大家面面相觑,安静的等待地三解释。
过了会,地三才慢慢地说:“车快没油了。”
车厢里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曦夕抬头向上望一眼,前不远有一条柱子,上面挂着一块绿色的铁牌,铁牌上画着一个向右的箭头,箭头上写横杆三十一路,她拿出地图瞧了瞧。
木琉人动起来,伸手从冉阳的背包旁拿过一台灯,道:“我给你照亮。”
灯光随即从车里亮起,过了会,曦夕说:“就这样直走一百米有个加油站,能开到那里吗?”
“可以。”地三说着开动车。
小车慢慢的向前挪,灯在后座亮起,黑夜里光像可口香甜的食物一样,引诱着黑暗中的蠢蠢欲动的生物,它们从街道的角落的阴影里爬了出来,窸窸窣窣的跟在汽车后面。
车里的人毫无知觉,加油站冰冷冷的独立在街道右侧,庞大的建筑像监狱一样,车开了进去,轮胎与沙地摩擦沙沙的响。
地三停下车,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油。”他打开车门,勿休缘跟重冉阳拿着枪跟着他一起下去。
木琉人看着他们,他们正弄着输油管,这里已经两百年没人动过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的腐烂,他们拿起一条管,又扔下一条。
她感到腿上一轻,才转过头来,曦夕正锤着她的腿,木琉人问:“没事吧?”
“有点麻。”曦夕说。
“看看伤口。”木琉人把她的脚抓起来,曦夕也没有反抗,她撩起她的裤腿,血斑已经消失了。
她要解开绷带,绷带又脏又沾着血,曦夕见了说:“我自己来。”绷带下的脚恢复的很好,可那已经糜烂的肉却化脓了。
“这个怎么办?”木琉人问。
“你把我背包里那瓶白色的粉末拿出来。”曦夕说。
她照做了,从她的背包里翻出一小玻璃瓶白色的粉末,曦夕接过手,忍着疼往伤口上倒。
上完药,她把瓶子递给木琉人,说:“拿着弄好,放回去。”
木琉人接过手,把瓶子拧好,转个身将它放回背包,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从扫到车窗上的影子,手里的瓶子掉进背包里。
车窗映出一张恐怖的脸,细长的尖锐的嘴像乌龟一样,两只葡萄般的小珍珠眼睛在长嘴上面,它张开嘴,嘴下长着密密麻麻的短而利的利齿,它咬了下来,木琉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曦夕连忙问。
“外面有东西。”木琉人说,她赶紧推开车门走下去,车后黝黑的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一样。
重冉阳跑了过来,问:“你怎么出来了?”
凉凉的风带来一股咸咸的味道,从街道上吹来,吹乱了她的长发,从她耳边悄悄的溜走。
“好像有东西。”木琉人说。
重冉阳向来的街道张望,街道很黑,一路上都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
“你太累了。”他笑道。
“在那里。”木琉人指着车后长路的尽头说。
重冉阳也认真地盯了一会,可在他看来,路的尽头便是一片黑暗,他侧过脸看着木琉人,以为她是开玩笑,可她的脸却是十分认真。
“我去找一下修缘的望远镜。”他说,他绕过车,想了想又冲着正找输油管的勿休缘喊道:“喂,你们俩个,速度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