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冉阳弯腰进车里找望远镜,曦夕见了问:“找什么?”
他犹豫了会,把整个背包从车里拿出来放在车顶,找到望远镜后又把背包扔了回去。
曦夕皱起眉,她跟冉阳的关系虽然说不是很好,但也并没有那么坏,毕竟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可近来,冉阳仇视她的行为像疯了一样,就算她是个傻子也感觉得出。
她一拐一拐地走下车,见琉人跟冉阳并肩站在一起,原本想去找他理论的想法缩了回来,她站了有两秒钟,还是回到车上坐下。
而拿着望远镜的重冉阳自然而然的对着木琉人所说的地方望去,这一望,把他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抛下望远镜,一边着急的冲木琉人喊:“你快进去。”一边向勿休缘他们跑去。
疑惑的木琉人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身影,不解地拿起望远镜,这一瞧,吓得她腿软,只见街道的尽头,拥簇着一群不知名的魔物,密密麻麻的爬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拿着望远镜跑进车里猛地关上门。
那是什么东西,长着一张长长的尖嘴脸,不像乌龟不像鳖,倒有点像蜥蜴,周身皮肤通黑,个头也不小,一头跟一辆车一样大,四条腿在地上慢慢的爬行,几百头一起出动,仿佛大迁徙般。
“怎么了?”曦夕问。
木琉人的手在抖,眼睛不知看向那里好,过了会,地三拉着一条管子来给车加油,勿休缘也跑了进来,开口问:“魔物在后面吗?”
木琉人才惊慌地点头,他抢过木琉人手里的望远镜,透过后车窗看了过去,吃了一惊道:“那是什么东西?”
空空也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她很快的又转过身,盯着油表看。
过了会,重冉阳进来了,把勿休缘挤向曦夕,车后座最多坐三个人,他这样一挤,弄得大家都很不满。
“小妞,你要不坐我腿上?”勿休缘问,这样被挤,胳膊贴着胳膊,肉压着肉,实在不舒服。
不等曦夕回答,木琉人说:“不用。”说完,又把曦夕拉到自己身上,她虽然瘦,可是有力。
“三哥,快点。”她有点着急,刚才在车窗上看到的影子让她担忧,这些家伙估计只有蛮力,皮糙肉厚的可不好对付。
地三扔掉加油枪,绕过车头,这时,一个影子猛的扑倒了他,将他扑到对面的地上,车里一片喧哗,重冉阳快速的拿着枪冲了出去,砰砰砰的开起枪。
“修缘,你来开车!”他叫道,并向地三跑去。
木琉人急成一团,忙问:“三哥怎么了?三哥没事吧?”
可她问的空空却没有理会她,木琉人正准备自己推开车门下去,勿休缘却坐上驾驶座,说:“外面好多东西,坐好你们。”
“三哥跟冉阳呢?”木琉人问。
她话刚落音,重冉阳架着血淋淋的地三出现在车门前,他把地三扔进车里,自己才又快速的闪了进来。
车开了起来。
“三哥?”木琉人叫了起来,“夕,怎么办?”
曦夕已经在查看地三身上的伤了,她扯下他胸膛血淋淋的布,看到他胸膛赫赫的三条爪痕,每条都有三寸长一寸深,鲜血从爪痕里汩汩流出,非常严重。
“琉人,把白色粉末给我。”她严肃地说。
地三脸色苍白,冷汗不停的从额头流下,眼睛里黑白分明,他死死的盯着曦夕,像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重冉阳把枪往车门旁一放,叫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了好几枪都打不死,皮比铁还厚。”
地三一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曦夕一个严厉的眼神震住,她盯着他胸膛流出的血,眉头皱得紧紧的,伤得很深,没伤到五脏六腑,但伤口太深,血流得太快了,她必须把伤口缝起来。
“能找个地方停车吗?”曦夕问。
“不可能停。”勿休缘急促地说,“涌上来了。”
这时,他们才抬头向外看,窗外黑幽幽,两边没有魔物,可当他们向后看时,却看到一张丑陋的脸带着锐利的爪子跳着扑了过来,车一加速,将它甩在后面。
勿休缘飙起车,小车在街道上呈蛇行漂移行走,车里摇晃不停,时不时的左撞右碰,地三紧紧的咬着牙,重冉阳抓着他才不至于使他飞出去。
不能再等了,曦夕看着他,鲜血把他的衣服都染红了,她快速的拿过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箱子。
木琉人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给他做手术。”她决绝地说,说着抬头看着重冉阳,道:“你按着他。”
她那含有命令式的眼神使得一瞬间不悦的火气冲进重冉阳的胸膛,他脸绷得像岩石一样,压着地三肩膀的手也微微的发抖,慢慢的松开。
“冉阳?”
听到木琉人的声音,重冉阳像被人当头一棒般,全身一抖,连忙按住地三。
此时此刻,重冉阳的心里像打翻了五色桶一样,所有的感情不停的翻动,羞愧,厌恶,喜欢……不停的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半眯着眼死盯着曦夕沾满血的手,好像那双稳定的不断穿动的手是在他的胸膛上穿梭一样,他的眉头皱得比水还要深,像受到巨大的屈辱般。
忽然,砰的一声,车受到巨大的冲击向左边漂移滑动七八米,玻璃从重冉阳背后飞了进来,飞过他的脸,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曦夕向前扑,玻璃飞的插进她的肩膀上。
可她那双血手,依旧稳定不动。
重冉阳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迅速的转过身,拿着枪对准破损的窗打了出去,子弹的火花在夜里一闪而过,他的手指也没有停止过扣动,飞出去的子弹带着他的羞耻心一起,射向黑暗深处的魔物。
木琉人惊呆了,有那么一秒,她出神了,强烈的撞击使她的背重重的撞在车门上,强大的痛觉使她出现一瞬间的恍惚,这时,她看到玻璃从眼前的飞过,插穿她脑后的玻璃,车窗嘣的一声碎了。
曦夕又坐起来,肩膀处的血染红衬衫晕开了一朵玫瑰,重冉阳转过身,拿起枪凶猛地打个不停,嘈杂的声音在她耳边四起,像一团抑郁的乌云冲击她的心脏。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