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真不喜欢戏,我们就该多呆一会。”走在街上,曦夕故意挖苦地笑着说。
她们在店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便出来了,只因木琉人满不欢喜,在凳子上不停的摆动,曦夕见她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就跟她一起到街上来。
纵使烈日当空,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小贩在自己的摊前摇着蒲扇,客人自己看自己的,看中了便掏钱买。她们一路走一路看,河流边上有人在钓鱼,河上观光船停靠在岸边,随风轻轻摇摆,船夫睡在船舱里,脚靠在船沿好不惬意。
河两岸栽着郁郁葱葱的柳树,柳树旁站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河流拐了几个弯便到城市的广场,诺大的广场中间立着捧着石刻鲜花的女人,四周被树木围住,阶梯下几条石凳,石凳上也坐着人。
木琉人跟曦夕站在广场上方往下看,这时,木琉人说:“这里可真是和平。”
“是啊。”曦夕道。
“走吧。”
她们走向别的地方走去,穿街走巷的走了会后,木琉人问:“回去吗?”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曦夕抬头看了看天,天边火烧云红得通透,她说:“去赚钱吧。”
“赚钱?”木琉人问:“这个时候?走了一天不累吗?”
“这个时候正好。”曦夕笑着说。
木琉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便跟着她走,只见曦夕走进一条潮湿阴暗的安静的巷子,走到一半时渐渐的听到吵闹的声音。
走到巷尾处才看到一个半遮掩的门,一块黑色的帷布遮住一半的大门,大门口站着一个彪头大汉,大汉瞥了她们两眼,便继续站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木琉人问,里面似乎很吵的样子,声音都传到外面来了。
“赌坊。”曦夕说,说着她掀开帷布走进去,木琉人赶紧跟着她进去。
门口的大汉只是看着他们,也不伸手阻拦。
里面光线很暗,有一瞬间木琉人以为又进到异界了呢,定一定神,才发现屋子里都是活人,人往几个地方扎堆,从门口到里面,只有一条小缝称为路,有几个人便在“路”上挤来挤去,从这张桌挤到那张桌。
每张桌子都有人在喊,喊声震耳欲聋,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堕落的味道,使人神经错乱,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丰富的表情,紧张沮丧的脸色,又在眼角的皱纹处隐藏着希望喜悦兴奋的脸上嘴角中暗藏焦急忧虑,看得木琉人直摇头。
她拉住曦夕,问:“到这里来做什么?”
“赚钱啊。”曦夕笑着说,她从口袋里摸出最后剩下的钱,将硬币放在手上抛了抛,道:“跟我来。”
曦夕挤进人群中,木琉人连忙跟进去。
她在人群里观察了会,然后便开始下注。
渐渐的,她们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了,曦夕又换了一桌,又开始赢钱,直到荷包满满再装不下了,她又开始换一桌,这时,她开始输钱了,连输了五六把后,庄家盯着她的眼睛稍稍转向别人,她又输了几把,便大喊晦气,拉着木琉人出来。
离开赌坊时,月亮已高升,两旁的屋子的影子投射到巷子里来,小巷子更加阴暗。
走出巷子,街道零零散散的没几个人,打更的敲着更从她们面前经过,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见是两个人青年人,便没有上前多言。
木琉人跟曦夕静静的走回旅店,在过桥边有个老头在卖番薯,曦夕便问木琉人说:“要吃东西吗?”
“好啊。”饿了一个晚上,木琉人欣然允诺。
她们便在老人那买了几个烤番薯,边吃边走。
“赢了多少?”木琉人问,番薯很烫,她不断的吹气。
“不多,足够我们再住一个星期。”曦夕说。
“早知道一开始赢了就走了。”木琉人咬了好大一口番薯,含糊不清地说。
曦夕笑着伸手把她嘴角的残渣抹去,道:“赢太多,他们就不让我们走了。”
“他们?你说赌坊里的人吗?”
“嗯。”
“凭什么啊,赢钱就不让走,只能输不能赢,那谁还去赌啊。”
“谁都会去赌。”曦夕笑着说。
“那是因为他们一直输,没赢过,赢了拿不走,谁还去赌。”
“赌博可是会上瘾的。”
木琉人瞥了她一眼,问:“你上瘾了吗?”
曦夕愣了下,她咽了咽口水,转脸看向一边,每间屋子的门都紧闭着,这里的夜晚落幕的也太早了。
“我没上瘾。”她说。
是上瘾了。木琉人拍了拍脑袋叹了口气,问:“你多久赌一次?”
“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赌坊了。”曦夕说,她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进赌坊了,但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去,而是她逢赌必赢,早就被禁止进入赌坊了。
“以后不准再赌了。”木琉人说,她掰下一块番薯,剥了皮便塞进曦夕嘴里,“赌对身体不好,大赌伤身,有赌博的功夫不如早点睡觉。”
曦夕快速的吞下番薯,说:“我每次都赢,我都是故意输的。”
“我是怕你被人打死!”木琉人瞪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让人感到惊讶。
“没钱怎么办?”曦夕问,不等木琉人回答,她又快速说:“在这里这段期间,我还是可以赌一赌,至少把我们被偷的钱赢回来,离开这里后我就不玩了。”
“今天赢的已经赚回来了。”木琉人说,她认真一想,目前似乎也只有这个方法来钱最快,而且她认识曦夕这么久,赌博就从来没见她输过。
难怪她今天这么胸有成竹,原来早就有计划,她沉下脸,虽然为以后的生计不用愁而暗自开心,但还是要摆个脸色给曦夕看,看她以后还会不会什么都不跟她商量。
曦夕见她沉着脸,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不赌了就是。”
“可以赌,但不能多,我们在这里的期间,你可以暂时赌博,但是必须带上我。”木琉人严肃地说。
她真的怕她会惹祸上身。
曦夕摆摆手,道:“我知道。
旅店就在眼前,老板正准备关门,看到他们俩还慢悠悠的走来,登时脸黑了一大片,就在她们进门后,还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外地旅客就是麻烦。”
木琉人跟曦夕回到房间,门一关,她就说道:“难怪这里没什么人来,老板态度这么差!”
曦夕往床上一躺,道:“管他呢,便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