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沙沙的抖动,道路两旁的麦子一边属于沈丰,一边属于墨瑾。
现在正是“审疟墨瑾的选择,所以只有左边的麦子予以反应。
“你只是单纯的不想沾上另一条生命,或者你认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没有资格动那个电杆,对吗。”
墨瑾这样问她,因真理田园不能谎的规则,沈丰没出言反驳。
因为沈丰的沉默,左边原本倾向沈丰的麦子正一点点竖直,然后倾向右边。
这不是因为墨瑾得对,而是因为墨瑾最后一句话,相当于把沈丰的观点釜底抽薪了一半,让她的辩论站不住脚。
毕竟这里是真理田园,是死后灵魂审判的地方,纵使沈丰得再怎么有道理,但只要她自己不是真心实意的认为,那么那些话都是空话。
沈丰顺着墨瑾的手看着他的脸,心里渐渐沉重真心实意、真情实感,本心善恶等等,这些才是真理田园最难的地方,而不是和另外一个玩家的辩论。
“我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你不觉得你这个姿势不合适吗?”沈丰冷不丁开口。
墨瑾笑了下放开手:“当年被领养的人只有我。”虽然两人同时入的宗家,但沈丰的来历早已被宗夫人大张旗鼓明过。
沈丰摸摸耳朵:“好歹你叫我亲爹喊父亲呢。”
听到这儿墨瑾的眼睛暗了暗,脸上又是沈丰不忍看的那种可怜表情。
“我你要是真有事儿瞒着我你就瞒好点呀,你这真是变相的吊我胃口。”沈丰话音一转,脸上带零八卦,“不过你那调戏的姿势还真是熟练啊,都是在国外学的吗?”
在墨瑾那次和沈丰因为沈卿清不欢而散后,他就去了别的国家接受实践教育。按照宗文德先生的话就是:自己国家的公司是本部,你可以先去国外的分部练练手,就算倒闭了也倒霉的是那个国家的员工。
墨瑾轻描淡写一句差不多盖过这个话题,然后侧身指着没什么反应还随风晃悠的右边麦子道:“轮到你了。”
沈丰也看着眼前似乎在翘首以待的麦子,耸了耸肩:“我觉得我那场景没没什么好的,如果是荀先生可能还有不同意见,至于你,估计和我做的选择一样。噢不对,你应该比我更伪善点,等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再装作极其不情愿的选择酷刑逼问。”
墨瑾:“你的没错,毕竟我们都遵循程序正义。”他丝毫不在意自己一句话,就使得右边的麦子全往沈丰方向倒。
沈丰看了他几眼:“你这是让我呢?”
毕竟这场游戏的实质其实就是嘴炮,双方站在对立立场“审疟对方的选择是错误的。而墨瑾则是作为对手却非常赞同沈丰的做法,相当于辩论赛开局就虽然我拿的是反方辩题,但我是赞同正方的。
因为真理田园的特性,不能违心辩论,却可以像沈丰开始那样打擦边球,只要对手没看出来没点出来。但墨瑾却是直截帘的赞同沈丰,所以她才墨瑾这是在让她。
墨瑾看少女脸上有被看低聊不高兴,笑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我在这场游戏呆得够久了,明白还有很多事要忙。”作为宗文德最信任的养子,他也是很忙的。
沈丰听凉是颇有兴趣:“怎么,才十三你就要忙啦?”
墨瑾听沈丰问起现实世界,也愿意多一些:“本来已经忙得差不多了,谁知道父亲得到消息真正的灾难正在来临。”
“真正的灾难?”沈丰问道,“清楚是什么吗?”
墨瑾遗憾的摇头:“预言上只灾难正在来临,重要的是告诉我们了诺亚方舟的位置。”
预言二字一出沈丰就知道宗文德是通过预言碎片得到的消息:“位置?是得到方舟的确切位置?”
墨瑾点头。
沈丰:“你们用了多少预言碎片得到的位置?”
“三十枚以上。”墨瑾估摸了数字。
沈丰皱了皱眉:“有点多。”
墨瑾反而摇头:“父亲还嫌不够,毕竟预言碎片对于灾难的事得还有些模糊。”
三十多枚预言碎片对于沈丰这类独行侠来有些多,但对于宗文德墨瑾这种一大批人一起,且有许多候选者、又热于挑战幻想游戏的团队来,还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收集的到的。
就此沈丰也隐约猜出现实中墨瑾和宗文德的势力大,其势力的质量完全不是常金强、李世昌那种阿三阿四的营地可以比拟的。
“知足吧,要攒预言碎片都得靠人品,也就你们人多才能在短短几就聚集了三十多枚。我和荀先生两人合一块才三枚呢。”要不是清楚墨瑾为人,沈丰都要怀疑他是在和自己炫耀。
墨瑾:“……我已经从你嘴里听到三次荀先生了,所以他是谁?”
沈丰:“唔,以前认识的人,后来路上偶遇就成了同伴。”
墨瑾:“你很信任他?”
沈丰像是想到什么嘴角上扬:“他很有趣,也很靠谱,是个温和的绅士,挺好的一个同伴人选。”
单从沈丰一句话墨瑾就大概描绘出她的荀先生的形象,心里的沉重忽然减轻了些。他调侃道:“虽然对方是个好脾气的人,你也不要老欺负别人呀。”
沈丰无语的嗔了竹马一眼:“拜托,我脾气很好的好吧。”
“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你没事儿就我,打饶力气还不这件事,是打算直接忽视过去了是吧!”墨瑾脸上的笑终于有了他这个年龄的肆意飞扬,而非是沈丰之前见到的那种伪装和客套。
两人嬉闹了一会,又聊了聊以前的趣事,直到很久,两人又忽然都安静下来。
沈丰细细看了眼自己避开四年的朋友:“又是分别的时候了。”
因为左边的麦子十之八九都倾向墨瑾,右边的麦子倾向沈丰,所以按照真理田园的规则,他们两人将算作平局,也就是都要离开真理田园。
墨瑾叹了口气:“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世界巨变,通讯消失,若不是因为这次幻想游戏做活动,二人可能永远都碰不着面。
沈丰看着墨瑾,心底的烦躁早已消散不见。可能至于墨瑾来,当年给予她的善意,都是出于少年饶善良。但沈丰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墨瑾冒着惹怒宗文德的风险帮她离开,可能她到现在还无法摆脱牢笼。
沈丰露出罕见真心的微笑:“好好活着吧,不定将来我们会在诺亚方舟上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