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外,燕枢渐渐看到夏龙儿走来,忙不跌扔掉小扇迎了过去,见她一身狼狈,脸色苍白,不禁蹙了蹙眉,揶揄嚷嚷:“你这一晚上跑哪去了,可把我们好找,好好的庙会你不逛,非要跑到那么高的山峰上去玩,昆仑山的周鼎峰还不够你跳的吗?”
好吵,夏龙儿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看到我是怎么跳下去的了吗?还这么啰嗦。”
“我哪有看清楚,就知道你被一些秦国士兵包围了。”燕枢向夏龙儿身后望去,只见空无一人,“对了,拖你下去的那个人呢?你们不是一起跳下去的吗,他该不会摔死了吧。”
夏龙儿也是一愣,那秦国世子怎么不见了,他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吗?
再望了望,确实无人,莫不会是自己走了吧。
罢了,随他吧。
“你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都没事,你这胳膊腿还好吧,有没有断。”燕枢上下打量着她,不时晃晃她的手臂。
尚毕臣上前道:“燕公子,既然龙姑娘没事,我等就先回去复命了,好让少爷安心,不做忧虑。”
燕枢回了下礼:“那便有劳尚统领了,还请你回去扬长避短的禀报,好让大师兄彻底放心。”
尚毕臣会意的点了下头。
夏龙儿见状一下就明白了,昨天自己坠崖,定是燕枢一时情急去找大师兄帮忙的,跟着回礼道:“多谢尚统领,你让大师兄安心办事便是。”
“是。”
尚统领一个挥手,带走一批身手矫健的黑衣卫,转眼消失不见。
燕枢拉着她走,道:“我们也走吧,回客栈好好洗洗,我这套衣服算是要不得了。”
夏龙儿突然一停,连忙问:“对了,师父呢?可从秦宫回来了。”
“东方老头?”燕枢作思考状,“昨日他找人传来话,说是秦王病重,他需在秦宫多耽误几天,当时我忙着找你,没顾得上多问。”
“师父竟然找人来传话?找的什么人?”
“当时太乱,我没注意。”
直觉事有蹊跷,少女心思电闪,她知道,并不是秦世子赢弈请师父来秦国的,又知秦国国本将乱,很是担心师父为了那金灵芝卷进什么不测。
“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燕枢见她脸色难看。
倏忽,少女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燕枢一把将她接在怀里,脸色焦急:“喂!龙儿!龙儿!”
***
客栈内,黄昏日落,自二楼窗下望去,街道人群一派闲闹。
燕枢焦急的等待床边会诊的大夫,“她到底怎么样了?这都昏睡一天了,怎么还不醒。”
床榻上,夏龙儿脸色苍白,双目紧阖。
花白胡子的郎中轻搭少女的脉搏,已有半盏茶的时间,眼见那脸色由惊到愁,由愁到惶。
“这……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你实话实说便是。”燕枢越发着急,这些江湖郎中太不可靠,而恰巧这时东方老头又不在,这可怎么是好。
郎中脸色又扭曲了几分:“这位姑娘的脉搏时而急跳如雷,时而平静止水,稍不留神还停拍几许,难诊,难诊。”
“我是问你怎么还不醒,谁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燕枢心下明白,大夫所说,就是她体内的火寒毒所致。
郎中仔细打量少女安静的面容,万分不解,眉头拧的快要打结:“这脉搏,冲撞的厉害,实在难诊原由。”
“算了算了。”燕枢一个气急,将大夫轰将出去:“你出去吧,不诊了!不诊了!这是出诊费,好走不送。”
哐的一声将门关上,燕枢自觉是自己的错,就不该让东方老头以外的人给少女就诊。
可眼下怎么办,她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了吧,就似她刚到昆仑山那年一样,安祥漂亮的就像是一个瓷娃娃,躺在塌上,一睡就是半年。
守在床边,凝视少女,燕枢失神在侧。
***
细碎的阳光扯破云层,折射在青黄色的琉璃瓦片上,万家炊烟徐徐上升,给寂静萧索的国都增加了一丝丝的人气。
窗外传来唧唧喳喳的晨鸟叫声,光线自微开的窗缝打入室内,燕枢一袭潋滟苍翠的青袍,五官英俊,眼窝万年青黑,怀胸而坐在床边矮凳。
床榻之上,夏龙儿身着纯白裘衣,满头青丝如墨披散,本就雪白的肌肤带着病态的苍白,手中端着一碗清粥,一勺一勺送入口中。
“行了,别生气了。”夏龙儿扫了一眼燕枢愠怒的侧脸,“我又不是故意装死的,这不是醒了吗。”
“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
“三天而已嘛。”
“三天!还而已。”
“哎呀,头疼。”夏龙儿即时将粥碗塞给到快要发飙的燕枢怀里,“你怎么现在跟慕容师姐一样,遇到事就啰嗦个没完没了,好人都要被你们啰嗦死。”
“你还有理了。”
“师父入秦宫已经三天了,还没有消息。”夏龙儿突然正经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有变数,得想个办法入秦宫找师父。”
一连几天没消息,实在不是东方老头的作派,燕枢也觉得事有蹊跷,“如你如言,东方师父入宫并不是秦世子所为,而且秦国内部极乱,确实该想个办法。”
燕枢很少这般正经,除非用于创作腐文。
“实在不行,我们探入秦宫去找东方老头。”
“王宫戒备森严,岂是说说这般容易。”尊为大夏公主,她最是清楚不过。
“哈哈哈哈哈~~~~”
徒地,门外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龙儿与燕枢相视一看,紧接着,房门洞开,一紫衣女子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