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目道人含泪,内心苦逼,死死地捂住师祖传下来的不世之宝——小黄书。
“额鹅鹅鹅……只要不是这本秘笈,其他的都好说!”三目将脖子扯过去不敢直视面前这人一眼,哆哆嗦嗦还要昂着脑袋说完,大有一副壮士断腕的决心。
姜岚瞥了一眼那怀里的小黄书,不就一本摸到仙道的凡人所著的一点微末心得,看那副破旧的模样,不就是几百年来的样子,传承了十几世而已。
“瞧你这宝贝的模样,这样子小气,怪不得生意不好~”说着还嫌弃地看着打量了一下这个破旧的摊子。
一张还算平整的长桌上面铺着麻黄色的桌布,长凳坐着那个穿着黄色道袍挂着白色袋子的山羊胡子道士,旁边立着的幡算是整个摊位上最贵重的东西了吧?
起码还是一个补丁没有。
三目道人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将全部的火符砸过去,弄死这个妖孽得了!可是……搓搓手指,他知道,他打不过。
“那你要怎样?贫道依你不成?”呜呜呜呜呜……
“……”
姜岚心底万马奔腾。
掏出怀里那袋银子,直接扔到桌子上,恶狠狠地看着三目道人,“收了你那龌蹉的心思,大爷是让你帮我制符!”
“制符?”三目道人眼睛瞟向那包银子,然后撇过脸去,打着胆子说,“这会不会太少了点?”
接着就听到骨头咯咯作响声音,余光只见那妖孽的右手握成拳头,明明不大,怎么让人觉得如此害怕?
“我做,我做还不行嘛~”
三目道人眼疾手快赶紧收好钱袋,深怕姜岚反悔。
姜岚跟着他回到了住处,眼见着这残垣断壁,酒量明哥儿以前的屋子也比不上。
倒不是有多破败,只是到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东倒西歪七零八落,一时之间姜岚都不知道该何处下脚。
只好跟在三目那家伙身后,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印上去。
不过三目这屋子看似偏僻杂乱,姜岚倒是看出了些门道,嘴角上扬,“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得一些旁门左道?
这迷障自己下的?”
三目道人暴怒,却不敢再姜岚面前张狂,小声的腹议:“没见识,这叫奇门遁甲。”
虽然凡人的身体,识海确实自己的,这周围什么风吹草动不知道?
“唧唧默默做什么,快点制符!”
……
拿到了神行符、隐身符等各五十张,姜岚便回到了府内。
西池和打探好消息的闵哲也等候在书房外。
“进来吧。”
“邢府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闵哲期初还很奇怪,为什么这位爷怎么突然对吏部尚书府感兴趣了,等他看到邢尚书那几位公子画像时,很是气愤了一阵子。
果然贼心不死!
呸!
“邢三公子昏迷不醒,太医说是中了邪祟,邢夫人花重金请了请了外出猎妖的韦天师回来收复邪祟。”
“韦天师?是何人物?”
“韦天师不过而立之年,如今已经是钦天监十二小天师中最为厉害的存在,他师傅是十二大天师中排名第二的昊天大师,最擅长便是阴阳十三科的点煞之术。”
“点煞?”
想想是只女鬼,看似娇弱不堪,可浑身的煞气比那一池子的水鬼加起来还重。
这样看来,那个韦天师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邢三好呢?”
闵哲皱眉,想着刘恒那畜生的事情还没有弄完,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翻脸。
“好了,容光焕发……”
此时的姜岚已经没有心情去听闵哲讲了什么,好想是有些关于刘恒、钱乾的什么事,姜岚只是僵硬点头。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本坐在院墙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惬意生活的三目道人,对着突然跳进他家院墙带着银色的黑衣人很是愤怒!
“去他的三清道人,白日被个不知名的妖孽欺负就算了,怎么大晚上的还有不速之客!”三清道人那个气哟,挽起衣袖就从袋子里淘符箓。
“不知名的妖孽?”
三清道人伸进袋子的手一抖,小小的眼睛睁地咚大。
“你你你……怎么又来呢!”三清拍着大腿,脸上都是无奈。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呢?
姜岚扔下一套夜行衣,“跟爷走。”
“可不可以不去?”
姜岚一跃上了房梁,转头看向三目,“你觉得呢?”
“……”
建康城内除了皇宫最大的府邸里,池子边一位穿着湖蓝色锦袍的青年坐在轮椅之上,怀里抱着一小盒鱼食,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剜上一点,撒在池边。
顷刻间,原本平静的水面蹦出成千上百条硕大的鲤鱼,争先恐后地争夺那小小的一点吃食。
湖面染起了一片血色。
轮椅上的青年见此,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
一个青衣仆人跨过院廊,朝这边走来,匍匐在地上拜谒。
“公子,那边传来消息,那位已经准备出手了结刘恒,咱们的人还要施压吗?”
青衣仆人觉得最近公子变得可真多,以往这些落入死结的手下,直接在牢中了解便是,何必怎么大费周章,和那位暗地里打对台。
不就是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哪里用得着公子花费怎么多的心思。
湖面上的血越来越多,青年的笑容爷越来越甚。
“锦鲤吃肉吗?”
“嗯?”青衣仆人意识诧异,“属下没养过,不是很清楚,应该不吃吧。”
那青年摇头,“饿极了,再乖的鱼也要吃肉。”
青衣仆人不知道公子话里究竟是何意思,他心里却踌蹴着另外一个算不消息的消息。
“还有什么?”
若是往常什锦就磕头离去,如今还在地上跪着,洞察人心的青年哪能不知。
“那边要了邢尚书府近几日的消息,依照公子吩咐,全都送了过去,那位是不是要对付邢恪?”
什锦觉得公子就不应该姑息养奸,纵容着那人活下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难道他还有那样的好运气在活一次?
邢恪可是公子手下得力之人,安排在太后跟前。
本来是想假借刘恒之手,既除掉那人也让刘恒把嘴巴闭住,如今若是搭上邢恪那是在是有些冒险。
“邢恪?”
青年盖上锦盒。
“那个宠妻灭妻的蠢货,怎么盯上他呢?”
“公子咱们要提醒一下邢恪?”
那青年摇头,“不用,盯着刘恒那里即可。等刘恒死了,那些人怕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针对他们。”
“诺。”
青衣仆人嘴角扬起嗜血的笑容,心里赞叹着还是公子厉害。刘恒一直游离在那些个高管勋贵府邸,为他们处理了不少的事情,自然也得到了不少的把柄。
拉刘恒下水,一个小小的刘恒哪里值得让人布下这么多心思?任一个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觉得是背后布局之人想得到刘恒知道的事,来掌控威胁。
若是让那些人知道,呵呵,到时候哪里还用得着公子动手。
……
趴在房檐上的三目诧异的看着面前这副奇怪的景象,夜闯他人府邸、不要钱似的糟蹋隐形符也就算了,后面这一溜长的小鬼是怎么回事?
“大仙,您怎么才来呀?”
“就是。就是。”
“咱们都被欺负惨了!”
“就是。就是。”
“大仙,您要给我们讨回公道呀!”
“呜呜呜呜呜~”
……
三目哭喊,“师傅呀,祖师爷呀,就说让徒儿学些点煞之术,看吧,遇到大妖了,怎么办?”
掀开移走几片砖瓦,姜岚找到了邢三。
穿着白色的深衣,手执书卷看样子正在苦读。脖子上的红绳十分显目,姜岚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嘴唇微动,手指尖就闪过星星火花,那张符箓烧起了熊熊火焰。
“风起!”
很快一阵邪风不知从何处来,何处起,钻进了屋内,屋里邪风大作,桌子和书架摇摇晃晃,邢三的衣服也被吹开。
“果然!”
三目在一旁看得正纳闷,什么就“果然”了?
“走吧,这里没有。”
出了邢府,三目都还很懵逼,靠着墙壁大喘气。
驱使这么久隐形符和神行符很消耗元神,也不知道眼前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可以使用道家法术!
真是令人骇解。
“大仙,姑娘被抓走了,您是要去救她吗?”
姜岚点头,那傻丫头居然把自己给她的保命玉佩挂在那个邢陌的身上。
死心眼吗?
如今还不知道是生是死,真是的!
“那大仙您可不可帮我们揍那臭天师几下,太气人了,咱们最近可乖了都没有吓过人~”
“就是,就是。”
“大仙,他还在我们身上下了禁咒,您看!”
说着那些个水鬼撩起破烂的衣服,胸口上那黑色的印记里全是深紫色的煞气。
“禁咒术!”
姜岚看向那眼睛瞪得老大的三目,“你识得这个?”
三目额头折成一个“川”字。
“这是阴阳十三科咒术一科最为忌讳的毒术,最是毒辣,没想到韦立居然暗学了此道,他不是点煞一科吗?”
“此话何意?”
三目整理下白色布袋上的褶皱,“哎,点煞的一科气焰最为嚣张,其余六科出了祝国寺的国祚以外,纷纷看不起……”
见姜岚听得认真,三目心中一惊。
“你莫不是真的要和此人对上?”
姜岚笑着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另一只手扯住三目的布袋子。
“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