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伸脚就踹,“给我闭嘴,你个骚*娘*们!你再敢叫一声这肉麻兮兮的话,老子缝了你的嘴!”
里正不耐烦地打断道:“都住口!老夫问的是你二人平日里都是如何暗通曲款的?可有人替你们打掩护?”
田壮闷声闷气道:“问这干啥,反正如今我也承认了,我养了个女人叫小温软,可我不知道她就是王氏。就这么简单。”
里正纳闷,“既然你养她十年,何不寻了机会给她找个身份抬进家门来?”
田壮顿了顿,看着田良老汉又不吭声了.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冷笑,田牛迈着大步走进门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田壮,还有木然的老父跟冷漠的三弟,跪在地上冲坐上的人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高声称道:“里正大人,村长伯伯,今日田家的事情已经闹得十里八乡都知晓了,我也就趁大家都在,把话跟我爹和大哥说清楚了。”
田牛说完,端直坐跪,瞧着田良老汉半晌,突然露出一个惨笑,啥也没说,倒是问了个问题,“爹,你后悔吗?”
田良老汉自二儿子出现后神色怔忪良久,如今听到老二这问话,一下子委顿不堪,精气神似乎被这个轻轻巧巧的问题一下子抽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缩成一团,就连脸上的生气都一丝不剩,只余惨淡跟木然。
里正大人微微捻须道:“若是你们家的家事,田家二小子,你倒不必拿到这儿来说,父子哪有隔夜仇,关起门来好好商讨一番,总是能解决的。”
田牛回头,正色看着台上端坐的五人,沉声说:“这件事既是家事也是村里的事。几位伯伯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梁子沟与黑山村的那场斗殴?”
村长几人听完都肃然了神色,左右看看,还是里正开口说话了。
“当年正逢天灾大旱,两村人起先为了黑河的水已然做了协商,并遵诺上游的村落不建造大坝拦水,下游村落则需在灾年过后付上游村落三十石上等稻米。”
“此事当时是老夫作文书记载并收录在案的,后来因为黑山村欺辱了梁子沟好几户人家的闺女,闹得两村人的协议不得不做罢,再后来就发生了因水恶斗的暴行,死伤不少人,怎么,难道这件事背后还有隐情?”
田牛点点头,“我记得当年那欺辱良家女子的恶徒根本没有找到?”
里正捻须叹道,“确实如此,当初众人为了水源问题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法顾及捉拿恶徒的事。等到想起这事时已经时过境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田春珠好奇地听着田牛做着铺垫,她留意周围人的神色,发现在场的田家人都面色古怪,沈氏更是神色羞愤起来。
对了,沈氏是梁子沟的人,田春珠一边思忖一边猜测这田牛此刻跳出来的目的。
田牛顿了顿,迟疑一瞬,到底还是鼓足勇气说了,“我知道那恶徒是谁。”
“什么?!”坐上五人皆大惊失色,全都变了脸色,村长更是失态地站了起来。
“速速说来!”里正脸色凝重,一拍椅手喝道。
田壮突然扑过去将田牛压在地上举拳就揍,一边愤怒质问一边试图捂着他的嘴巴,“你给我闭嘴!当年你们都是答应了要保守这个隐秘的!出尔反尔的小人,我是你哥,你就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吗!畜生,我打死你!”
村长震怒,“给我把他拉开捆起来!”
几个年轻汉子上前,麻利地将田壮提溜起来,死死捆成粽子扔在地上。
王氏一直担忧地想上前去,被旁边的婆子一把拉着头发摔回堂下跪好,她面对面色凶恶的诸人到底心里胆怯,只得怏怏作罢。
沈氏则惊疑不定的看看田牛,又看看田壮,眼底有狐疑闪过。
田牛从地上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土,冷笑着瞥了一眼犹自挣扎吼叫的田壮,再不犹豫,三两下就将事情因果说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田壮年轻时虽然为人聪敏圆滑,也得田良老汉的青睐,但是只一点不好,好色。
他农闲时分最喜欢十里八乡闲逛,也因此结交了不少各村的闲汉懒人,四五人臭味相投,聊得甚欢,话题总不外乎吃喝女人这三样。
有日几人说起十里八乡的漂亮闺女寡妇。
其中一人就腆着脸说想要尝尝鲜,十坝窑洞中的那些烂了的破鞋都松了,根本不过瘾。
田壮正说到酣处,顺嘴说了梁子沟里的沈老赖二女儿,说长得那叫个水灵,又说那乌黑的大水辫子又长又粗,胸口鼓涌屁股浑圆,简直绝了,旁边有人也提了梁子沟另外几个寡妇,说得一群光棍懒汉眼冒绿光心思活泛起来。
有人带头说去看看,哪怕摸一把都是好的。
这话一出几乎立马得到所有人的响应。
田壮此人虽然好色贪财,却到底是憨实汉子,心里害人的念头却是不敢有的,此刻见众人都跃跃欲试,他好面子,又不想表现得太异类,只得硬着头皮从众而上。
几人摸黑进了梁子沟。
先是去几个寡妇家扫荡,四五个正值青壮年的汉子对付起瘦弱的女子简直手到擒来。
田壮跟在众人身后,看着被逼压的女子胆气尽泄,他啥都不敢做就仓惶找了个借口跑了,却因为心里愧疚以及说不清楚的原因远远跟在了几人身后。
从几个寡妇家出来后,余下四人依然意犹未尽。
田壮远远听到他们谈论起沈老赖家的二闺女来,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怕了,这个闺女是自己提出来的,万一真的出了啥事,他岂不是害了人家女娃一生?
田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几人翻墙进去,不一时就传来了厮打尖叫声。
田壮想着晚上沈老赖好歹会在家吧,这样总是能护住自己闺女吧,那几人应该会害怕离开吧,一通乱想又心存侥幸,田壮最终怂在黑暗中,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