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朱宋清持怎么和赵新明认识的那段视频为什么刘素锦冲进来打人?”
“朱宋清持时候感知能力比现在强一些,老规矩,我让赵新明先和他接触,后来关系熟了,朱宋清持就害怕他了,因为他看到赵的杀人回忆了,他经常问叔叔的手为什么总是红红的。
赵受不了孩子这么问他,因为赵也能看到孩子的,他怕自己干扰了孩子就想跑,他确实干扰过,他当时有些崩溃,他他要杀了那孩儿,我那不行,这孩子我是要往会团送的。
刘素锦的何洛要是成了圣灵童,还有我们话的地方么,我当时也急了就偷偷给何洛的水和饭菜里加药。刘素锦这个人…对孩子挺好,她知道我在算计何洛和朱宋清持的时候,她就起了异心。
她给迷幻物里加别的东西降了药性,组织那边查下来要杀她,白正东拼命替她求情,结果她又把何洛送出去交给你们,白正东这才彻底生气了,逼她把朱宋清持交给我治疗,结果没多久她就带着董珍打上门来,就是视频里那样,她拿的东西看起来是个棍子,里面还藏着刀…”
“1年12月1日,白正东报刘素锦失踪,绑架她是谁的意思?”
“白正东都死了,我是他让我绑架的你们信么?”郭裨益苦笑着。
“所有一切,我们都不过是个执行者,我拿货分销,组织会团信仰为我们找更多人购买商品,刘素锦,找孩子,赵新明杀人…我们都是白正东的狗。刘素锦他们看清楚的早,我没看清。赵新明为了让我继续信任他,也是为了从我这儿收集更多证据,替我绑架了刘素锦,不过没有杀她,只是…折磨折磨她…而已…”
“网络上这个视频里面的女人是她么?”韩沉问道
“是…好像也不是,这个屋子里处置过很多人,我记不清了”
郭裨益仔细盯着屏幕慢慢道。
“刘素锦这个女人不老实,她偷偷的把资料整合起来一点一点往外送,全是赵新明给她跑腿,董珍是她的联络人,赵新明会按照刘素锦的指示把一些证据放在公共洗手间的隔间水箱里,或者是便利店的柜台,然后通知董珍去拿…直到2004年被我发现,我和白正东去打断了她的手。又…弄瞎了她的一只眼。
后来还是不断有资料流出去,很可能是赵新明彻底反了。我就决定等赵新明没用了就杀了他…但是只是而已,你也知道,过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我可能也是累了,一拖拖了六年,今年我才送他们两个人走,我找到董珍准备也和她算账…给她打电话结果不通就去堵她的车,谁知道半道杀出个程咬金,一棍子敲蒙了我,醒来董珍不见了。我干脆就杀了刘素锦泄愤…没让她受罪,直接一管下去开了窗。”
到这儿,郭裨益双手绞在一起,靠在椅背上轻松自在的晃起了腿,呆呆看着韩沉。
沉重的笔录让其他队长心里都很难受,苏眠想到刘素锦和赵新明两个人在黑暗里不断向有光的地方奔跑,一点点的和外界沟通就难受。
他们也找回二十多年前的一些涉案人员确认过证据,刘素锦当时的确是会团的干部,手上的资料很多,她在黑暗中心整理,仔细编排,又交给赵新明,赵新明赎罪一般认真听命于她,心的将一份份资料送出来。
只可惜郭裨益为了让他完全听命于自己,长期给他服用商品,导致他神经系统紊乱,总是出现幻觉,过去的血腥回忆一直缠绕着他。
韩沉他们想象不到刘素锦送出最后一份资料的时候是什么心态,也想象不到赵新明死前是什么样的心情。
厚厚的日记本记满了二十年来所有的大大的犯罪痕迹,里面字里行间都带着血腥味。
“白正东的那个保险柜里本来放着什么?”
“一个磁盘阵列,里面是些家庭聚会之类的视频资料,没什么重要的,白帆死了以后,老爷子就不给磁盘录数据了,那些线啊什么的都只是供电而已防止受潮用不了。还有几个发卡子,也是白帆的,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再惦记有什么用呢?磁盘在我这儿,你们要么?给你们就是了。”
韩沉一页一页的翻着日记,越到后面字迹越潦草,最后干脆是龙飞凤舞一般难以辨认,只能隐隐约约认出日期,越来越靠近2010年,刘素锦的生命也逐渐走到尽头。到最后一页是一片空白,只有右下角一行的字很整齐,也很娟秀,字迹已经很久了有些氧化。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苏眠捂着脸沉默不语,刘素锦和白帆在死之前都曾经极力的反抗,她们用尽方法呐喊,求救却始终无人能帮得了她们,荆棘藤蔓越缠越紧,刺破了她们的身躯,束缚了她们的身体。
灵魂只得从嘴里的高声呼喊中脱逃,绽放成一朵花。白帆,何洛,朱宋清持还有之前的孩子们,都如野生的玫瑰一般,孤独脆弱却也坚韧从容的开放在漫漫暗夜里,为后来的人指明前方的路途,身下是尖利的刺,身上却是明艳的花,默默等待有人来带他们走,带他们离开。只可惜,白帆凋谢的太早了,荆棘藤上的尖刺中,属于白帆的那一根闪着光,像是哭泣一般。
墓园里一片静谧。
苏萌看着墓碑,上面的字写着“慈母刘素锦之墓”,墓前放着两束花苞很的花,还有一柱香,花上没写名字,苏萌转向朱宋清持道
“刘医生她走之前…心里一定不甘的吧?”
“……我不清楚,至少解脱了…”
苏萌听到这儿眼眶有些酸,他差一点,差一点就忘记白帆这个名字。
但是祖父一直记着她,姐姐用过的发夹保留着,姐姐活着的时候的家庭录像也心保管着。那个书房是姐姐的墓,书房的门是祖父的心门,阻断了现实和罪恶,姐姐的一切都被封在了黑暗里,同祖父的恶共生,永不得见日。
太阳暖融融的洒在前方的路上,朱宋清持走在他前面,忽然转身冲他笑着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