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理了理思路,将前因后果又重新分析了一番。
她瞬间灵感突发:难不成,慕容轩已经查出确凿的证据?
可是从含元虚山前的金块查出来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那慕容轩那日所要来的柳藏库明细,也算是能帮助解决案件的一条大线索。
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合理的猜疑也只是猜疑,口说无凭。
安念刚思虑着如何开口,慕容轩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便击得她想退避三舍。
她牵了牵嘴角,一丝浅笑若俏而不争的迎春花,“那个…从县令手里拿到的柳藏库出账明细可曾看出什么?”
安念本以为此问能为慕容轩提供一些思路,却不知只是乱上加乱。
他的声音更沉了几分,“房间里根本没有就没有出账明细,当时的知情人都死了,具体情况无处可查。”
“那这条线索就断了?”安念顿觉不甘。
他毫未思索,“断的彻彻底底。”
这算怎么回事啊?安念心里顿时一团乱麻,本来想凭借着柳藏库的明细抽丝剥茧寻找元凶,现在人一死,疑雾之上更笼一层疑云了。
愁眉弯卷,安念只觉一阵一阵的凉意,从头灌到脚。
不知不觉,天色已悄然暗了几分。
安念心中的忐忑,却不曾减少一毫。
夜色越沉,她心中越是惶恐不安。
毕竟入夜后,便是新一天的破晓黎明。
“墨枫,”慕容轩低沉浑厚的声音打破了安念越发沉重的思绪,“什么时辰了?”
墨枫清冽的调子在前方响起,“回王爷,马上子时了。”
“到子时了,”慕容轩扶额沉思,自言自语,随后又带着三分打趣,七分正色调侃道,“笙芜,师父给你打的那些簪子可否借给师兄一用?”
“你…你干什么呀?”笙芜的脸上像晕上了一层火红的晚霞,支支吾吾地“你…该不会是想送给墨枫吧?”
那慌乱到无所适从的表情差点把慕容轩憋出内伤。
“我大晚上的拿你的簪子送给另一个大男人?”慕容轩眉毛轻挑,有些无可奈何道,“用你的簪子是来保护大家的。”
“怎么保护啊,”笙芜顿时一头雾水,反问道“你不是有扶光剑吗?”
慕容轩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孔展露无遗。
他轻轻地扬着嘴角,竟有些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如果真有人要杀我们,从哪个方向更好得手?”
笙芜像是被问住,她轻轻地掀开帷裳,探出头去,疑惑道,“哪面都有守卫保护的严严实实,哪都不好下手吧?”
“上面。”萧隐的浅笑掩于昏暗的夜色中。
慕容轩一副知我者莫若萧隐的神情,“所以,以师父的做工手艺,簪子穿透一层薄薄的木板怕是不成问题。”
“你…”笙芜的眉拧在一块,声音陡然加快带着慌张道“你该不会是要把我的簪子钉在这马车上面吧。”
慕容轩的瞳孔像一块乌亮的黑宝石,幽不可探,默认般地点了点头,“可能会染上点献血…”
笙芜一把搂住一旁安念的胳膊,心有余悸,“他们真的会来吗?”
“十有八九。”
“可你才不是说他们怕什么扰乱民心,不敢冒犯吗…”
“我还以为你刚刚只沉迷在画扇中呢,”慕容轩轻笑,眼睛突然闪出一丝诡异,话像是一字一顿地挤出,“想要取我性命的可不止一个。”